第168章 裴都督喝花酒
2024-11-01 22:59:42 作者: 掉毛的橘貓
她匆匆喚來丫鬟們:「進來為我更衣!」
綠榕守在外面,推門進來,見沈拂煙竟披頭散髮地赤腳站在地上,連忙上前:「小姐,您還病著,怎麼就站起來了。」
「馬上就好了,」沈拂煙容光煥發,「快、為我更衣梳妝,我要去都督府。」
綠榕有些糊塗了:「可是,您昨日不是才……」
昨日沈拂煙失魂落魄地回府,把他們都嚇死了,桂米連忙去都督府打聽,鍾公公卻說小姐與裴都督鬧了彆扭,要她們不必過於擔心,只消服侍好小姐便是。
綠榕說到一半,心知沈拂煙的心結怕是同裴都督解開了,於是趕緊閉上嘴,喚來蘆白,兩人一齊為沈拂煙梳妝。
坐在鏡前,沈拂煙一顆沸騰的心漸漸平息了下來。
那日裴晏危說那些話時,白眉道人已經被拖走了,按理來說,裴晏危既然用敲擊櫃面的方式告訴她自己有苦衷,那便不是想要騙她。
可為何當時不同她直說呢?是否一直有人在監視他?所以他迫不得已,只能這般隱晦地同她講。
她微微一蹙眉,梳頭的蘆白見了,馬上停下手:「奴婢一時手重,可是扯疼小姐了?」
綠榕立馬道:「小姐見諒,蘆白這些日子家中有事,她不是故意的。」
「綠榕!」
蘆白立馬用手肘推了推綠榕,焦急道。
「你和小姐亂說些什麼。」
沈拂煙鬆開眉眼看向她:「蘆白家裡怎麼了?」
蘆白低著頭不說話,綠榕也急了:「你說呀,此事小姐定然能幫的。」
蘆白素來性子沉穩,遇事也總是藏在心底,沈拂煙見狀拉過她的手,溫聲道:「你們倆雖說是伺候我的,可多年來跟著我,從沈家到宣家,如今又到了公主府,早已情同姐妹,有什麼事還不能讓我知道?」
蘆白頓時紅了眼眶。
她直接跪倒在沈拂煙腳邊:「小姐,是奴婢的家人,前些日子差了人來傳話,說是奴婢的父親病了,可弟弟他在賭坊里賭光了父親的買藥錢,奴婢的妹妹救父心切,去縹緲閣把自己賣了,簽下了契收了銀子,今日縹緲閣已經上門拉人了。」
那縹緲閣是什麼吃人的地方,京中人都知道,進去的女子是玉臂千人枕、朱唇萬人嘗,若非走投無路,哪個女子會甘願去那種地方。
沈拂煙緊緊抿住唇,將蘆白拉起來。
「放心,我們現在就過去。」
她忙改了素淨簡單的裝束,準備將去見裴晏危的事放一放,先幫蘆白將她妹妹救出。
只是甫一妝畢,外院的下人便來傳話:「公主,沈姑姑來了。」
「佩芸姑姑?」
沈拂煙放下點胭脂的手指。
已經是用晚飯的點了,沈佩芸怎麼會突然造反?
她眼皮跳了跳,趕緊吩咐。
「快請姑姑進來。」
她隨即安撫蘆白:「先讓平敦帶著銀子去跑一趟縹緲閣,我們稍後就去。」
她能幫忙,蘆白已經很感激了,聞言立刻含淚點了點頭,朝著外院跑去。
沈拂煙去花廳見沈佩芸,沈佩芸也是一臉六神無主,見她來了,立刻白著臉上前。
「拂煙,姑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沈拂煙知道她若非無計可施,是不會輕易過來麻煩自己的。
她扶著沈佩芸坐下,輕聲細語地安撫道:「姑姑別慌,有事慢慢說,來,喝口茶。」
沈佩芸穿著半舊不新的衣裳,袖口都被攥脫了線。
幾日不見,她頭上比上次見面時多了好些銀絲。
「拂煙,東宇去了松山書院後,原本很是高興,只是最近放假幾日,歸家後他的性子突然變得陰沉了許多,整日除了吃飯就是關在房中,我去問也問不出什麼,今日我瞥見他偷拿房中的墨寶出去典當,一時嚇壞了去問他,沒想到他朝我發了好大的脾氣,現在更是關在房中,連飯都不吃了。」
沈佩芸邊說邊落淚。
「東宇自小很懂事的,去書院前,我也給足了他五十銀兩子,這才幾日,他為何又去典當?他是不是學壞了?」
松山書院雖是各地學子夢寐以求之地,但更是京城權貴子弟的搖籃,沈佩芸那日送沈東宇入院,也是瞧見了一些富家子弟的奢侈做派,此刻她一想到若沈東宇因這而學了壞,不免心中突突直跳,痛得幾欲昏厥。
「姑姑莫急,」沈拂煙回想著沈東宇的模樣,搖了搖頭,「東宇弟弟我又不是不熟悉,他確實懂事早慧,五十兩銀子是不少,但這裡是京城,學子間也總要交際往來,許是有別的事需要花銷,所以他才有此舉動。」
沈佩芸依舊放不下心,沈拂煙見她這般,只好安慰道:「姑姑放心,東宇弟弟沒這麼容易學壞的,這樣,明日我去沈家一趟,去瞧瞧他可好?」
沈佩芸這才收回了一些理智。
她不好意思地看著沈拂煙:「謝謝你,我們娘倆總是麻煩你,真是太……」
見她面色難堪,沈拂煙忍不住熱了眼眶。
「姑姑何必同我還如此生疏,幼時若沒有姑姑,我可是早就不在了,白氏心冷,我早已將姑姑當成了自己唯一的親人。」
沈佩芸觸景生情,又抱著沈拂煙哭了一通,這才安心了一些,被她送回了沈家。
沈拂煙沉吟片刻,命人拿了一匣銀子,讓桂米去連夜放入沈佩芸的房中。
方才不給,是因為她知道沈佩芸無論如何不會要。
但沈佩芸一介孤女,跟在沈老夫人身邊,手中沒有產業,沈家也不會厚待她,想必她也是掏空了所有才湊齊了那五十兩銀子。
「走吧。」安排完,沈拂煙看著蘆白道,「綠榕就別去了,那種地方,女孩子家去了不好,我與蘆白帶上幾個家丁過去。」
她想了想,又戴上了之前御賜的首飾,以免縹緲閣的傻子不長眼,認不出她的身份。
一行人來到縹緲閣,華燈初上,縹緲閣熱鬧非凡,門前的龜公見一穿著富貴的女子帶著丫鬟家丁前來,立馬就以為她是哪家官員的正室,此番過來捉姦鬧事來了。
「你好大的膽子,連長樂公主也不認得?」
見龜公眼神輕蔑地打太極,蘆白立刻厲聲呵斥。
龜公打量著沈拂煙一眼,正待說話,街頭突然傳來一陣喧譁。
「錦衣衛、是錦衣衛來了。」
有人慌忙提著褲子從前頭的花樓中往後面跑,龜公見了,顧不得沈拂煙幾人,連忙上前扯著人問。
「錦衣衛怎麼到這地段來了?可看清了,是奉命前來,還是來喝酒尋歡的?」
這時前面又有人過來扯住那慌裡慌張的人,怒斥道:「瞧你膽子都嚇破了,那群官爺都未穿官服、也未騎馬,為首的裴都督也是一身便裝,錦衣衛也是爺們,是爺們就要摟姑娘,依我瞧,這裴都督是帶頭來喝花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