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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裴晏危亂吃飛醋

2024-11-01 22:59:42 作者: 掉毛的橘貓
  她看著沈拂煙毫無感情的雙眼,心中驀地一痛。

  「拂煙,再怎麼樣,你也是我肚子裡爬出來的,母子連心,縱使旁人如何脅迫,沈家的大門永遠為你開著。」

  白氏做出準備離開的模樣,走前以帕拭淚,將通紅的眼角露在外面。

  沈拂煙面不改色:「財不外露,沈家的大門還是關好些吧,以免又有什麼東西被偷了,這回我不在,可沒人幫沈若柳背鍋!」

  她這是在隱射幼時白氏污衊她偷銀子的事。

  事實上,那銀子是沈若柳偷去買連環畫了,可最後受罰跪祠堂的人卻是她。

  白氏聽了心中頗不是滋味,而裴晏危還在一旁虎視眈眈,她不敢說什麼,只好悲泣一聲,快步離開了史館。

  沈拂煙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目光盈盈望向裴晏危。

  「多謝都督出手解圍。」

  裴晏危凝視著她柔白的臉頰,勾唇輕笑:「為公主分憂,是微臣的榮幸。」

  沈拂煙的心跳霎時漏了一拍。

  「裴都督,可是有要事需得史館襄助?」這時史館的主簿湊過來,努力地朝著裴晏危賣好。

  平日裡他絕對不敢同裴晏危寒暄,但如今有了長樂公主在前,且這夜閻王看上去心情頗佳,主簿才斗膽湊上前。

  「本督來尋一本史冊,勞煩主簿帶路。」

  裴晏危收起露在沈拂煙身上的目光,公事公辦地頷首。

  「不敢當,都督這邊請。」主簿趕緊伸手將他引進存放史冊的庫房。

  沈拂煙微微挑了挑眉,錦衣衛能有何事用得上史冊?

  她斂目朝著方才譴責的史官們道謝:「多謝各位同僚為我說話,聚在一起便是緣,不如今日晌午由我做東,請咱們史館的人去東來閣搓一頓。」

  東來閣是京城有名的酒樓,一頓飯也得花尋常官員一個月的俸銀。

  史官們都很高興,有個性子跳脫些的,更是笑道:「未曾想到有朝一日竟能與公主同席吃喝,便是現在死也願意了。」

  話音未落,主簿同裴晏危出了庫房,那人連忙喊道:「主簿,今日中午公主請咱們去東來閣打牙祭。」

  沈拂煙見裴晏危的眼神沉沉看著自己,似乎有點不高興,於是試探道:「都督若無要事,不如也同我們一起?」

  裴晏危的臉立刻雲銷雨霽:「可。」

  主簿沒想到裴晏危竟真的答應了同他們一起吃飯,頓時又驚又喜,看了眼時間,大手一揮。

  「公主不過當值兩日,還是讓下官做東吧,就當給公主接風。」

  他一力堅持,沈拂煙便沒有再說什麼。

  一行人浩浩蕩蕩到了東來閣,原本沒有位置,裴晏危直接讓出了自己的包房。

  沈拂煙與他坐在上首,主簿在一旁點菜,沈拂煙凝神聽著其他人談話,突然一雙大手從桌布下探到她的膝上。

  她眼睫劇烈顫了顫,輕輕睨了裴晏危一眼。

  這人猶如高山白雪,曲高和寡地坐在那裡,冷峻疏離,誰能想到他私底下的手這麼不老實?

  她不動聲色地探出手去阻攔,卻被大掌反手握住,放在掌心慢條斯理地摩挲。

  沈拂煙耳尖微微紅了,偷偷捏住裴晏危的指尖,和他暗中互相推拒。

  這時主簿突然同她舉杯,於是其餘史官們也紛紛開始敬酒,觥籌交錯之間,沈拂煙不免生出幾分醉意。

  裴晏危突然抽手去拿酒盞,不慎碰翻酒壺。

  「抱歉,」看著滾滾熱酒在沈拂煙的衣袖上泅開,他漆黑的眸子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線,「還請公主同微臣去將酒水擦淨。」

  沈拂煙面如火燒,被他半拉著出了包房,四下無人,裴晏危將她塞入一間空曠室內,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沈拂煙勉強避開他的掠奪:「都督,這是在外面……」

  「嗯。」裴晏危從鼻中哼出一聲笑,嗓音醇厚如酒,「公主林下風致、月中聚雪,微臣不由得心嚮往之……」

  他滾燙的掌心捧住身前女子的臉,深邃的眸子填滿密不透風的妄念。

  這些詞,都是方才那些史官們敬酒時所言。

  沈拂煙低聲嗔道:「都督分明滴米未進,身上卻有好大的酸醋味。」

  裴晏危悶笑兩聲,語調危險:「公主好膽識,竟敢編排朝廷命官。」

  大掌收緊,他聲音啞得嚇人:「該罰。」

  「唔,都督……」

  沈拂煙輕輕閉上眼,隨著他的親昵舉動,眼睫在白皙面頰上投下一片陰影,像是月光下欲飛的蝴蝶。

  好半天,直到袖上的酒水都半幹了,裴晏危才喘著氣放開她。

  「好些人在包房內等著呢!」沈拂煙面上飛滿紅霞,忍不住在他胸上輕輕捶了一下。

  裴晏危眼疾手快接住她的拳,眼中閃過不可一世。

  「本督在,誰敢多說一句?能夠等候公主,是他們的榮幸。」

  他在沈拂煙指尖落下一吻,沉聲道:「公主回去吧。」

  「你不同我們一起嗎?」

  沈拂煙仰起臉,惹得裴晏危喉頭微動,啞聲拒絕:「還是不了,看著他們的目光落在公主的臉上,微臣心中殺意叢生。」

  沈拂煙霎時語塞。

  這人坐在那不顯山不露水的,私下快被醋意淹了吧!

  她輕抿嘴唇,突然主動上前環住眼前人的脖頸,呵氣如蘭。

  「可我的目光只落在你身上。」

  說罷,沈拂煙便紅著臉飛快退開。

  裴晏危眸色漸深,一把撈住她,在她耳邊輕聲放話:「微臣甚是歡欣,今夜定當好好回報公主的獨寵。」

  待他離開,沈拂煙獨自回到包房,史官們喝了好幾輪,此時全都東倒西歪地斜著,唯獨主簿還留有一絲清醒。

  「公主回來了?」他在椅子上支撐著,開始同沈拂煙東拉西扯一些無關緊要的史館舊事。

  沈拂煙聽得很認真,唯恐落了什麼有用的話。

  「公主這般巾幗,下官只在史書中見過一名女子如此,」主簿絮絮叨叨地噴著酒氣,低聲道,「那是前朝史冊,破例記載了大族謝家的一名女子,都道前朝皇室掌著麒麟軍,其實史冊有過一筆記載,真正掌著麒麟軍的,是這位謝家小姐。」

  「什麼?」

  沈拂煙心中驚起一道驚雷,再看向主簿,主簿卻已被洶湧醉意淹沒,神志不清地倒在了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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