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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朕為你賜門婚事

2024-11-01 22:59:42 作者: 掉毛的橘貓
  裴晏危感受著掌心裡柔軟的觸感,心也倏然軟下來。

  「封前賞可還滿意?」

  劉福帶來的賞賜有好幾櫝,沈拂煙只知其中是實打實的金銀玉石,並一些御用之物,還未曾細看。

  「還未來得及看呢,是你同陛下說的?」

  她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裴晏危,惹得他喉頭微動,忍不住俯身輕觸幾下離開。

  「不用我說,沈女官的功勞舉朝皆知,陛下已表明,慶功宴要隆重大辦。」

  裴晏危眼底帶著笑意,摸了摸她的髮絲。

  「如今斷了親,以後便只是我的玉兒了。」

  沈拂煙的臉在熱氣中燒得通紅:「原本也是都督的。」

  若說肅州之行還有什麼收穫,那便是一場疫病教會了她,有些話不必掖在心中,有時不說,以後恐怕就沒機會了。

  這話極大地取悅了裴晏危,他眼神柔得能滴出水來,又俯身在她的側臉落下一吻。

  「本督還有事處理,你洗快些,莫著涼了。」

  他一走,沈拂煙忙將自己洗刷乾淨。

  天啊,這頭上洗下的水都是帶顏色的,她居然這樣給他瞧見了,他也下得來口。

  她紅著臉穿戴好,桂米進來低聲道:「小姐,都督差我同您說,如今聖上龍顏大悅,您越快進宮謝恩越好。」

  沈拂煙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裴晏危的意思是,讓她趁機去宮內多混些眼熟。

  畢竟她現在一個人就是一家,再不把自己裹得厲害些,京城裡恐怕又有人要不長眼。

  「那趕緊為我梳妝,我現在就進宮。」

  看著嶄新的院落,沈拂煙心底湧上無限的幹勁。

  ……

  她又重新穿上了柔軟似雲的錦緞,頭上插著琳琅珠釵,蓮步輕移間,依舊透著幾分利落肅殺之氣。

  肅州的消息太好,齊淵帝看著比她走前還富態了幾分,上一次她進御書房還是跪著求和離,這一次,卻是以功臣身份,坐在御賜的凳榻上。

  「拂煙啊……」齊淵帝看著眼前眉目英氣的女子,心中感慨萬千。

  他並非父皇那般專斷橫絕,治國時多了分仁德,但也少了分魄力。

  當初沈拂煙以鐵令牌求他賜和離一事,他為了肅州治水一事狠心拒了她,後來還是皇后出面下了懿旨。

  到最後,這肅州還是大半靠著沈拂煙救下了。

  反倒是宣家那個信誓旦旦的二公子……

  想到裴晏危呈到御前的一些證據,齊淵帝的臉色十分難看。

  「你此次,不僅是肅州百萬民眾的救命恩人,也是朕的救命恩人啊。」

  他重新看向沈拂煙,語氣有些懇切。

  「若非你,朕恐怕已經下了罪己詔。」

  肅州大災拖了數月,派去的官員財物數不勝數,卻越拖越嚴重,最後還有規模龐大的時疫,最重要的是,肅州虛弱,邊境北羌恐怕會趁機進犯。

  而朝廷現在兵馬虛弱,戰事再起,更加民不聊生。

  沈拂煙是救了半個大齊。

  「你想要什麼賞賜?」齊淵帝看著沈拂煙。

  她已經和離,聽劉福說,還與不喜自己的沈家斷了親,這般魄力的女子,當真極其少見。

  「陛下,下官一心想著百姓安康,並無其他妄念。」縱然沈拂煙很想開口討要父親戰死的真相,但也只能按捺下這股衝動。

  「哎,在朕這不必拘束,金銀……你應該不缺,不如……」齊淵帝滿目和藹地看著她,越看越喜歡,「朕為你賜門婚事?」

  沈拂煙心底一驚,趕緊推拒。

  「謝陛下聖恩,下官才回京安頓,心還掛在肅州未飛回來,只想歇上幾日,好好同父親的牌位說些話。」

  齊淵帝看著她眼下烏青,半天沒說話。

  沈拂煙猶豫再三,開口求道:「若陛下真要賞賜下官,下官想求個恩典。」

  齊淵帝微微揚眉:「你說。」

  沈拂煙從椅子上起身跪下:「下官想求個史館修書的職位。」

  史館修書,是個輕鬆寡淡的活,都是些寒門子弟在裡面一日復一日地伏案。

  齊淵帝聞言有些驚訝,但未說什麼。

  史館是個清水衙門,沈拂煙一介女流,入朝為官也有諸多不便,去史館確實不錯。

  恐怕她還是想為自己謀個身份,畢竟,她背後已無依靠了。

  「好,朕便許你一個史館主事的官職。」

  齊淵帝笑著應下。

  「慶功宴那日,朕當著文武百官親自封你,你暫且等等。」

  沈拂煙喜不自勝地跪地謝恩:「蒙陛下隆恩,委以此重任,下官定當竭力所能。」

  史館主事只是個從五品的小官,但她的目的不是這些恩典,而是修書背後,可能接觸到前朝的史記。

  她要一點點撬開被死死瞞住的真相。

  出了御書房,沈拂煙又趕去中宮見皇后。

  姚皇后正與太子低聲細語,交談間,一名宮女匆匆前來,輕聲稟報。皇后聞言,面上的神色微微一滯,似有不自在之感掠過。

  「沈女官回來了?」太子原本嚴肅的神色稍稍柔和了些,起身坐到了屏風後面,「正巧,孤也有些事想要與她商議。母后,不如讓她前來,我們一同與她談談。」

  姚皇后的指套在椅背上敲了敲,揚起笑臉:「快宣她進來。」

  沈拂煙走進大門,一眼便瞥見屏風下露出的四爪金龍紋靴。

  太子也在?

  她微微詫異,朝著姚皇后跪拜。

  姚皇后按部就班誇了幾句,又賞了些財物,就把話題引到了太子身上。

  「也非什麼大事,只不過是沈女官去肅州前,孤邀她參與宣寧侯世子的曲水流殤宴,後來出了些事,此宴拖延到如今還未辦,沈女官若得閒,可同孤赴宴。」

  太子的聲音沉穩有力,放在之前,沈拂煙不太願意參與這種宴席,但現在她想多打探消息,於是欣然點頭。

  然而姚皇后突然打斷了兩人對話。

  「拂煙乃是女子,太子相邀有諸多不便,本宮聽聞明華也要去,不若讓明華帶拂煙赴宴。」

  她提到了明華郡主,太子微微沉默一瞬,又朗聲笑道:「是孤疏忽了,還是母后周到,如此,孤便差人同明華說一聲。」

  沈拂煙聽著母子倆一來一往,心下瞭然。

  恐怕姚皇后是在防著她同太子走近。

  「多謝娘娘,臣女自那日茶會後,也十分喜愛明華郡主。」

  聽到這番話,姚皇后緊鎖的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她看著沈拂煙,眼中流露出滿意的神色。

  「你真是懂事,本宮若有個你這般的女兒,頭上的白髮都得少一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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