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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沈拂煙拒絕醫治許夢玉

2024-11-01 22:59:42 作者: 掉毛的橘貓
  「拂煙!」宣文央死死忍住自己的怒火,故作苦澀道,「我知你心中一直對我與夢玉的事有隔閡,你對我的責備我亦能理解。但,你怎能如此狠心地落井下石呢?」

  「停!」沈拂煙被這些空洞而虛偽的言辭所刺痛,她不禁皺眉,打斷了宣文央的言辭。

  「這裡不是你演繹苦情戲的舞台,我也不是你的觀眾。你這些話,在這裡只會讓人貽笑大方,徒增笑柄。」

  她轉身朝裴晏危行了一禮:「下官的建議便是如此,至於是否可行,還請都督定奪。」

  說罷,她轉身朝著關押許夢玉的地方走去,遠遠聽見裴晏危帶著笑意的聲音。

  「沈女官此諫不錯,准了。」

  許夢玉被單獨關在靠近恭房的院子裡,為了防止時疫傳染,甚至連籠子也未開,只給她蓋了一層油布。

  遠處,看守的士兵們低聲議論。

  「沈女官說了,不可苛待她,咱們這算不算……」

  「咱們給她蓋了油布遮陽,吃喝也未曾短缺,這若是都算苛待,那她想要怎樣的待遇?」

  「就是,她若是真染上了時疫,到時候傳染給我們,那可就麻煩了。」

  許夢玉在籠中瑟縮著,似乎瀕臨崩潰的邊緣,時而低聲啜泣,時而發出尖銳的笑聲。

  「沈拂煙……你這個賤人……」她口中喃喃自語,聲音里充滿了怨恨與不甘,「你憑什麼抓我……憑什麼……」

  抓下自己的一縷頭髮,纏在手中拼命編織,許夢玉如夢初醒般抬起頭。

  看到身上那些沒有換下的衣袍,她眼底露出恐懼。

  「放我出去,讓我洗澡更衣!」

  她原計劃得很好,偷了豕牢泥巴扔去內城,形成新的時疫後,沈拂煙無論如何也無力回天。

  誰知沈拂煙竟敢叫人跟蹤她,真是個陰毒狡詐的女人!

  「你也怕染上時疫?」

  沈拂煙來時,見到的便是許夢玉拼命想要出來的模樣。

  許夢玉見到沈拂煙,頓時目眥欲裂:「賤人,你不就是嫉妒我為央郎生了孩子嗎,有本事你別和離,和我堂堂正正較量啊,耍這種心眼算什麼?」

  沈拂煙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忍不住低頭抿嘴笑了。

  「原來曾經的京城第一女子,眼界只剩這麼一些了?」

  她擺正臉色:「許夢玉,事到如今,你還是不知悔改,你知道今日做的事,會毀了肅州多少百姓嗎?」

  許夢玉冷冷一笑:「少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我連自己都顧不了,哪有心思顧那些賤民?我只是不想再回花船賣笑,不願再過看別人眼色過活的日子,憑什麼你們將所有帽子都扣到我頭上?」

  「是你自尋死路!」沈拂煙厲聲打斷她的話,面露薄怒,「誰也未曾逼你去做什麼,你若欲與我為敵,儘管朝我一人來便是,但你卻將無辜的肅州百姓推入險境,你的心腸,何其歹毒,你,不過是個徹頭徹尾的惡徒!」

  話音未落,一名錦衣衛如鷹擊長空般從天而降,穩穩地落在沈拂煙面前,朝她行禮:「沈女官,醫師們研製的藥見效了,有兩名自願試藥的兄弟情況有所好轉。」

  沈拂煙一聽,眼底冰霜消融:「真的嗎?我這就過去。」

  「我也要!」許夢玉不再同她爭執,而是伸出手哀求道,「餵我藥,別讓我染上時疫。」

  「你去豕牢時,難道不曾想過自己也會淪為疫病的俘虜?」沈拂煙聞言冷冷地勾起唇角,「那藥是針對此次爆發的時疫研製的,恐怕對豕牢里的疫病沒什麼效果。」

  她早就與醫師們研究過兩種時疫,可惜醫師們普遍都認為,藥能治此次爆發的時疫,但治不了豕牢的那種。

  「你就是不想給我治!」許夢玉頓時攥著欄杆破口大罵,「沈拂煙,你這個蕩婦,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與央郎和離,就是為了和裴晏危那閹人苟且!你不守婦道,你該浸豬籠!」

  仗著無人敢上來,許夢玉在籠中瘋狂謾罵著。

  她在花船里學過的那些淫語髒話,埋藏在心底這麼久,終於全部傾瀉到了沈拂煙身上。

  沈拂煙面色不變,聽了半晌,冷笑著扭過頭,看向院子的牆壁後面。

  「怎麼樣?都聽到了嗎?」

  許夢玉戛然住嘴,驚恐地看著宣文央慢慢從牆後走出。

  「央郎……」

  她怔怔鬆開手,又重新緊緊攥住欄杆,下意識調整了眉眼,兩行淚緩緩流下。

  「央郎,救我,我分明什麼也沒做啊,難道你甘願見我這豬狗不如的樣子?」

  宣文央眼神複雜地盯著她,似乎難以想像,自己那個清純文雅的心上人嘴裡居然會冒出這樣骯髒的話語。

  「她開始冒疫痘了。」沉默半晌,他沒有搭理許夢玉,而是直接看著沈拂煙開口。

  沈拂煙定睛一看,發現許夢玉的脖頸處果然冒出了星星點點的鮮紅痘印。

  她心中一緊,這正是時疫的明顯徵兆。

  「我沒有,這是蚊子叮的!」

  許夢玉摸了摸脖子,看著自己手腕內側也開始冒出的痘印,整個人癱軟在了地上。

  沈拂煙垂下眼不再看她:「那就拉去隔離村吧。」

  「等等,」宣文央突然拉住她,抿了抿嘴唇,艱難道,「治療時疫的藥既然有了,何不餵她一些?若是治好了呢。」

  「難道她罵我的那些話,我得白白聽著?」沈拂煙面無表情地扯出一抹笑,瞥了眼宣文央的臉,「宣二公子,你的妾室說我不想給她治,所以現在……」

  「我便不治了,明白了嗎?」

  她丟下最後一句輕飄飄的話,轉身離開了院子。

  宣文央一臉紅白地立在院子門口,許夢玉將他視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虛弱地哭求道:「央郎,想想辰哥兒,他才四歲呀,不能沒有母親!」

  想到虎頭虎腦的辰哥兒,宣文央心中閃過一陣痛。

  「你少說幾句,我再想想辦法。」

  他惦記著自己唯一的一個兒子,心底不免又心軟了幾分。

  沈拂煙這般,也是氣狠了。

  若他放下身段好好說,沈拂煙應該會鬆口。

  宣文央自覺了解她,知道她不會眼睜睜看著人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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