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棺中藏書!
2024-11-01 19:14:09 作者: 水裡撈魚
幾人快馬如風,一路飛馳,但要想追上曹家人的隊伍,倒也並非容易。
根據駱英所說,曹家人三天前已經出城,五日可到隨州。
那麼,現在他們估計已經進入了隨州地界。
徐安等人要追上,恐怕得快馬加鞭。
好在,曹家人帶著屍體,途中不可能全速前進,必然會拖慢一些路程。
古代的喪葬事宜極為煩瑣,尤其是客死異鄉之人,遇橋得停下灑紙錢,遇岔路得停下焚香...且中途需要休息,倒也會讓隊伍拖慢不少。
因此,徐安若想趕在曹家人回到隨州之前攔下隊伍,也不是不可能。
兩天後。
在幾人馬不停蹄之下,總算是在距離隨州城外五十里處,截停了曹府的車隊。
京都到隨州的官道有很多條,不過要想知道曹府具體選擇哪條路,並不困難。
送喪的隊伍一般都會沿途灑紙錢,只需循著紙錢的蹤跡,並沿途問路,不難確定曹府車隊的方向。
曹府的隊伍,人並不多。
目測只有七八人左右,有兩輛馬車,一輛是曹家嫡系之人坐的,另一輛自然就裝著曹懷興的屍體。
徐安四人策馬過去,攔停馬車,並喊道:「京都御史台辦案,此間是曹府何人管事,出來一見。」
話聲剛落。
車隊排頭的馬車中,便走出一人。
面容與曹懷興頗有相似,想必與之關係匪淺。
見到徐安展示的台府腰牌後,驀然一驚,趕忙下車行禮道:「草民曹懷仁,見過御史大人。」
說著,便要跪下。
徐安翻身下馬,將他扶起來,道:「你叫曹懷仁,那曹知府是你的...」
在古代,民見官,大多都要行跪拜禮。
眼前這個自稱「曹懷仁」的中年人跪下,便說明他只是民籍,而非官身。
曹懷仁謹慎恭敬的態度,拱手道:「正是家兄。幾位是日夜兼程從京都而來,為了家兄之事嗎?」
徐安一笑:「是!曹兄不必拘謹,我們只是來問兩句話。本官徐安,台府兩院監察使。此前也算...與曹知府有一面之緣,交淺言深。」
「原來是徐監察。不知幾位大人前來,草民多有倉促,還望見諒。大人想問什麼?家兄之死,廷尉駱府尹應該已有呈報了吧?」
「曹兄,本官前來,並非為了追查曹知府的死因而來。根據駱府尹所說,他剛派人傳訊出來兩日,你們便到了京都。可是...曹知府生前來信讓你提早赴京?」
一聽此言。
曹懷仁的臉上一陣黯然,嘆氣道:「大人說得沒錯,半個多月前,草民接到家兄的來信,說讓我前幾日急赴京都,有要事交代。不可提前,也不可遲緩,必須按時到達。哪曾想,竟是讓我去接回他的屍體...」
說完,他已眼眶泛紅。
徐安頓了頓,等曹懷仁情緒稍微緩和後,才道:「曹兄節哀。那不知...曹知府的信件可還在?本官能否看看?另外,你抵達京城之後,接收曹知府的遺物時,可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曹懷仁抹了抹眼淚,道:「可以!家兄的信件就在草民身上,大人想看,自然可以。只是,大人口中特別的東西指的是什麼?」
「就是...類似於遺書,或者包裹之類的。」
「遺書倒是有,但並無包裹。」
曹懷仁說著,從懷中掏出兩封信,轉手交給了徐安。
徐安打開一看。
第一封是通知曹懷仁赴京的信件,上面只寫了寥寥數字:十五日後來京,勿提前,亦勿晚。抵京後,先去西城琉璃坊八十號一趟,後到梧桐三巷接我,不得有誤。
第二封,正是曹懷興的遺書,上面的字更少:密喪,土葬,一年後起骨,大擺宴席。
徐安看完後,頓然皺眉,大感疑惑。
曹懷興倒是真的留下遺書,且也交代了自己的後事,揚言要秘密發喪,土葬自己,一年後把骨頭挖出來,並大擺宴席。
但,似乎並未留下任何「證據」的線索...
難道說,證據早已不在,或者被毀了?
徐安甚覺鬱悶,轉手將兩封信件交給唐慕清三人查看,並對曹懷仁說道:「曹兄請稍待,容本官幾人細細查看。」
而後,便與唐慕清等人走到一邊,密語起來。
「奇怪!這兩封信件看起來,並無異樣。並未留下任何關於孫大夫證據的線索,按理說,曹懷興若不想毀掉證據,應該是會留下蛛絲馬跡才對...」
「誰說沒有異樣?你看,曹懷興讓他弟弟到京後,先去琉璃坊一趟,或許就是為了拿走證據。」
「這麼說來,是曹懷仁有所隱瞞?」
「不大可能!如果曹懷仁有所隱瞞的話,他大可否認有這兩封的存在,何必交給我們,引起我們的懷疑?由此可見,曹懷仁隱瞞的可能性不大,曹懷興確實只留下了這兩封信。曹懷仁去琉璃坊,不過是為了拿遺書而已。」
「大人說得對,琉璃坊八十號那地方晦氣,曹知府不會把證據放在那裡的。」
「那他會把證據藏在哪?不會真的毀掉,或者交給幕後主謀了吧?」
「...」
幾人相繼開口議論,卻也討論不出個所以然來。
片刻後,徐安苦笑道:「罷了。既然遺書中並無線索,那就先回京吧!只要曹懷興沒有將證據銷毀,那就一定可以找得到,遲早而已。」
說著,便走過去將信件交還給曹懷仁,並道:「曹兄,吾等幾人也只是循例來問問而已,已無他事。府衙仍有公務,便不作打擾了。請!」
曹懷仁接過,點了點頭:「那草民恭送幾位大人。」
「留步,不必遠送。」
四人拱了拱手,隨即翻身上馬,趕回京城。
來時,為了儘快趕上曹府之人,四人是馬不停蹄,星夜兼程。
返京時,卻並不急迫,以至於速度放緩不少。
徐安若有心事的樣子,一路沉默不語。
龐奇卻話很多,一邊騎著馬,一邊開口道:「二小姐,說起來...曹知府也是個古怪習性啊。你說,他要留遺書就留唄,留在你們府上即可。為何要選擇留在棺材鋪中呢?真乃匪夷所思。」
李琪瞟了他一眼,回道:「什麼棺材鋪?我雖與曹懷興雖有夫妻之名,但並無夫妻之實,且他常年在幽州為官,我倆聚少離多,並不熟悉他具體的脾性。」
龐奇呵呵一笑:「哦,這倒也難怪!西城琉璃坊八十號,就是一間棺材鋪啊。咱們在寺衙辦案的,難免會遇到需要斂屍的時候,倒是和棺材鋪有點聯繫。曹知府讓他弟弟去棺材鋪,除了要取那份遺書之外,可能他事先已經為自己買好了棺材。嘿嘿。」
這話剛說完。
原本沉默不語的徐安猛然一驚,勒住馬韁,道:「你說什麼?琉璃坊八十號,是一間棺材鋪?」
龐奇也停了下來,回道:「是啊,那就是一間棺材鋪。曹知府已有自殺之心,為自己先選好棺材,並不奇怪。曹懷仁除了去拿回遺書之外,應該還帶回了棺材。剛才下官還特意查看了一下,裝有曹知府屍體的棺材,確實是出自琉璃坊八十號那間棺材鋪。」
聞言,徐安臉色忽閃。
半分鐘後,恍然大喜道:「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快,回去!曹懷興將孫大夫的證據藏在了棺材之中!」
話說之間,人已調轉馬頭,再次追趕曹府的隊伍。
唐慕清三人雖然一頭霧水,但也仍是快馬跟上。
一邊追趕著,龐奇又不禁問道:「大人,你為何有此斷定啊?曹知府已死,難道他是事先把證據先裝入棺材?但若真如此,曹懷仁豈會沒有發覺?」
徐安隱晦一笑:「先截下棺材,再做解釋。但不得不說的是,曹懷興這一招,屬實令人難以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