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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死因不明!

2024-11-01 19:14:09 作者: 水裡撈魚
  門外眾人一聽,趕緊沖了進來,與徐安合力將吊在半空的扶溪放了下來。

  將她抬到院子外,一名仵作伸手探了探扶溪的脈搏,沉聲道:「尚有微弱氣息,可以試著救活。」

  仵作,相當於古時候的法醫,也是略懂醫術的。

  此時一探之下,便知扶溪仍然活著。

  而扶溪看似瀕死,實則身上並沒有太大的傷勢。

  除了兩頰有被人掌摑的痕跡之外,也就兩邊手腕被割破了動脈。

  換言之,致使她昏厥瀕死的原因,是失血過多!

  徐安正色道:「扶溪身在案發現場,或許曾見過兇手的容貌!將她帶回大理寺,命醫官全力救治。」

  「是!」

  身邊兩名緝捕當即取來一副擔架,迅速將扶溪帶離。

  徐安隨後脫掉了手上的白色手套,朝餐廳處望過去一眼,想著現場已經大致勘察過,剩下的部分由其他人代勞即可,便接道:「命仵作與驗毒師接手現場,務必在最短時間內驗明曹大人的死因。」

  「案發後十二時辰,是緝拿兇手的黃金時間,不可懈怠!」

  「確認曹大人的死因,通過兇手的殺人手法,便可快速追查到其身份。」

  說完,便與龐奇並肩走出了小院。

  梧桐三巷的房屋,都是挨著河邊而建。

  二人來到河邊柵欄處,望著潺潺流動的河面,各有所思。

  龐奇看了徐安一眼,稍稍皺眉道:「徐大人,你說...在這個節骨眼上,誰會出手殺了曹知府呢?兇手殺人的動機是什麼?」

  「據我所知,曹知府為官清廉,素來受百姓愛戴,乃是朝中不可多得的好官。」

  「且為人和善,從未與人結怨,更不涉黨派之爭,因何招來如此橫禍?」

  「不會是與...孫大夫的密盒有關吧?」

  「而現場留下了一支疑似軍器監出品的弩箭,會不會是軍器監之人出手殺了曹大人?」

  軍器監,顧名思義,乃是古代的兵工廠。

  但又與嚴格意義上的兵工廠有所區別,軍器監的職能大多是為士兵研發新式裝備,大批量產的工作卻是由工部的作坊負責。

  徐安笑了笑,道:「那不然呢?如你所說,曹懷興既然是一名好官,且甚為和善,與人無仇無怨。那麼,能為他引來殺身之禍的原因,就只有懷壁之罪。」

  「這也變相說明,我們之前的猜測八九不離十!幾乎可以肯定...曹懷興就是孫大夫的藏盒之人。」

  「至於,他是不是被軍器監之人所殺,我覺得概率很小!」

  龐奇眉頭更深,道:「徐大人以為...兇手不是軍器監的人?之所以留下弩箭,是想栽贓?」

  「對!最簡單的一個原因,如果你是兇手,且來自軍器監,你會用刻有自家標記的武器去殺人嗎?」

  「這倒也是。不過,曹大人這一死,孫大夫密盒的線索算是中斷了。我們該怎麼辦?」

  「未必!扶溪不是還活著嗎?」

  「扶溪?她也牽涉其中?」

  「誰知道呢?」

  徐安驀然輕笑,對於龐奇這個問題,並沒有正面做出判斷,話鋒一轉道:「讓你去查曹懷興和扶溪的底細,進展如何了?」

  龐奇答道:「已經派人去查,但未有音訊傳來。不然,我親自去看看?」

  徐安點了點頭,「去吧!順便查一查孫大夫生前的生活習慣,平時都與哪些人有過多的接觸。知道得越詳細越好!」

  「好!」

  龐奇扭頭離去。

  半個小時過後。

  徐安深吸了一口氣,估摸著仵作已經驗過曹懷興的屍體,應該有了初步的死亡報告。

  便命人叫來仵作,問道:「曹大人是因何致死的?」

  一頭銀髮的老仵作聞言,卻是一副猶豫不決的神色,似乎對死因仍不確定。

  徐安便補了一句:「直言你的猜測即可。」

  老仵作這才開口道:「是!據下官初步驗屍,曹知府腹部之傷,乃是死後所致。屍體周邊的血跡平緩,並沒有呈現噴濺狀。」

  「也就是說,傷口形成時,曹知府體內的血液已經近乎凝固。他是死後才被人開膛的!」

  「如果是活著的時候,血液流通順暢,一劍開膛必然血濺三尺。但現場並沒有此跡象。」

  人活著的時候,血液循環正常。

  利器突然刺入身體,在血壓的作用下,鮮血會呈現飛濺而出。

  但人死了之後,心臟停止跳動,血液緩慢凝固。

  這時候,再以刀劍刺入,便不會有血大量噴出。

  而曹懷興的屍體周邊,並沒有血液飛濺的痕跡。仵作因此斷定,他是死後被人開膛。

  這也與徐安親自勘查現場時的猜測一致。

  「那他的準確死因是什麼?」

  徐安點了點頭,接著問道。

  老仵作一臉深沉,「回大人,下官仍不能確定曹知府的死因。」

  「會不會是他脖子上的那處傷痕?」

  「有可能,但並不嚴謹。如果曹知府是被人割喉而亡,那麼現場也應該留下血液飛濺的痕跡才對。除非,餐廳並不是他的死亡第一現場。」

  「如果餐廳不是曹大人死亡的第一現場,那會是哪裡?小院的其他地方都搜查過了嗎?」

  「搜過了,但並無異樣。」

  「那他怎麼死的?既非割喉而死,也非被人開膛而死,難道是被毒死後...才毀屍的?」

  「也不是...驗毒師給曹知府做過銀針測毒,但並沒有在他體內查到毒素...」

  徐安訝然,驚道:「那是怎麼回事?你不會想告訴我,曹懷興死因不明吧?」

  老仵作汗顏道:「恕下官無能,事實...就正是如此。以現場痕跡和下官的經驗所知,曹知府身上的外傷皆為死後所致,且屍身不含毒素。其死因,尚且不明。」

  徐安頓感不可思議,腦中疑惑重重。

  曹懷興身上除了腹部和脖子之外,全身便再無外傷。

  如果他不是因為這兩處創傷而死,也並非中毒,那還有什麼因素能致其死亡?

  難道是先被嚇死的?

  腦中突然泛起這麼個猜測,但細思之後又覺不太可能,徐安不禁苦笑。

  曹懷興好說歹說也是個四品知府,讀過聖賢書,混跡朝堂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有什麼東西能嚇死他的?

  邪祟嗎?

  而且,如果是被嚇死的話,他死前應該是面容扭曲才對。

  事實卻是,曹懷興的屍體面容平靜,竟像是一副安然赴死之色。

  換言之,嚇死的可能性也不大。

  心中微嘆,徐安長舒了一口氣,思考了片刻後,道:「也罷!將屍體帶回寺衙,不惜任何手段,儘快給我查清曹懷興的死因。」

  「另外,龐奇回來後,讓他整理所有勘驗文書和周邊居民的所有筆錄,送去巷子中段的110號給我。」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宅院的方向。

  老仵作躬身應是。

  回到家中。

  發現晚娘並不在家,徐安便坐在院中的搖椅上稍作休息。

  御史案的真相另有隱晦,真兇吳應熊或許是被栽贓陷害,事實仍未清楚。卻又突然爆出一樁不明死因的命案,事情似乎越顯撲朔迷離。

  這時候的他需要萬分冷靜的思考,腦中開始閃過無數信息。

  孫鶴全家被殺當天,曹懷興就身在孫府之內,但兇手並沒有殺他。

  案發後五天,他仍舊安然無事。

  由此可見,殺害孫鶴全家與導致曹懷興身亡的兇手,不是同一批人!

  御史案的主謀如果想殺死曹懷興,豈會容他多活幾日?

  在孫府之時,便可動手!

  那殺死曹懷興之人會是誰?其動機又是什麼?

  也是為了孫鶴的密盒而來,還是另有圖謀?

  徐安陷入了沉思,不知不覺間竟在搖椅上睡了過去。

  直到黃昏時,才被晚娘叫醒:「姑爺,姑爺,你的朋友來了。」

  徐安醒來,揉了揉眼睛,便見到一臉笑意的龐奇捧著大堆文書,道:「我聽仵作說,徐大人急於得知曹知府的死因?」

  「不必糾結了。他是中毒而死,而且兇手已經抓到。」

  徐安一驚:「什麼?曹懷興是中毒而死?那仵作之前為何說毒測沒有反應?還有,兇手是誰?」

  龐奇將手中文書放到一旁的小桌上,笑道:「兇手就是侍女秋竹!徐大人猜,仵作解剖屍體後,在曹知府的胃裡發現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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