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有毒的膳食(加更五)
2024-10-31 22:33:30 作者: 千川雪
烏蘇勸阻了幾句,但蕭令宜態度堅定。
她要給自己找點事做,若能儘快審出幕後主使,也算告慰祁蓮在天之靈了。
蕭令宜換下身上因參加壽宴而稍顯隆重的衣衫,洗去一身疲憊後換上常服去了內獄。
內獄設立在西六宮最偏僻處,面朝北,常年不見陽光。
牆角生長著厚厚的青苔,長久無人打理而散發出些許腐爛的氣味。
即便是炎炎夏日,走進去也覺得身上陰冷潮濕,令人不適。
蕭令宜的鑾駕還未到,總管內獄的太監便遠遠地迎了上來。
他尖著嗓子浮誇道,「哎呦,太后娘娘千金貴體,怎麼到這等腌臢地方來了?這可使不得啊!娘娘想問什麼,傳奴才們去問就是了!」
「李全,壽康宮的人審的怎麼樣了?」蕭令宜懶得聽他奉承,直接邊往裡走問道。
李總管連忙跟在後面,面色有些虛,「回稟太后……那都是一些硬骨頭,暫時還沒吐出什麼,不過您放心……」
「壽康宮的掌事宮女若春,給哀家務必撬開她的嘴,生死不論,你,明白麼?」
李全一凜,知道這是允許他動用那些最殘忍的刑罰了。
之前因著她是太皇太后的心腹,內獄的人並不敢對她上什麼可怕的刑,這下有了太后的口諭,便沒什麼可顧忌的了。
「是,奴才遵命。」
「帶哀家過去看看。」蕭令宜冷聲吩咐。
「是。」李全一路引著蕭令宜走。
越往裡走,越陰森,這裡的房屋設計與其他宮室不同,窗戶開得又高又小。
內獄裡幾乎照不進陽光來,昏暗的只能看清五步之外的情形。
且一進去,就感受到難以忍受的濕熱,仿佛渾身浸泡在某種粘液里一般讓人泛起噁心。
不時還有不怕人的老鼠竄來竄去。
蕭令宜做皇后時,曾罰過犯錯的宮人來內獄,自己卻從沒來過。
偌大的屋子被分為左右兩邊,用木欄杆隔開。
李全帶著蕭令宜經過時,不時有枯瘦骯髒的手伸出來亂揮,口中嚷著人聽不懂的話。
李全揮舞著手中的拂塵抽那些伸出來的手,「去,太后娘娘在此也敢冒犯?」
蕭令宜知道,內獄關押的全是犯了大錯的宮人。
不過也關押不了太久,受了刑後在這裡呆上幾個月,人也就瘋得差不多了,再一口老鼠藥毒死扔去亂葬崗便了了事。
一行人正走著,前方拐角處卻突然閃出一個瘦小的身影。
是個小太監,手裡拎著一個食盒,他似乎很緊張,邊走邊左右看著,卻沒注意到身後的蕭令宜幾人。
蕭令宜盯著他看了半晌,突然問,「他是誰?」
李全聞言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好像是奴才的一個徒孫,李土,你鬼鬼祟祟幹什麼呢?」
後半句他是沖那小太監喊的。
小太監被一喊,頓時抖了一抖,然後才轉身來到一行人面前行禮。
蕭令宜打量了他兩眼,視線落在他手中的食盒上,「這是?」
那叫李土的小太監一抖,顫聲道,「回稟太后,這是給犯錯宮人們送的膳食。」
蕭令宜又問,「給誰送的?」
李土面如土色,囁喏半天沒答上來。
李全用拂塵抽他,「糊塗東西,太后問話也敢吞吞吐吐?」
李全積威甚重,李土挨了打終於說了,「是給壽康宮若春的!」
「原來如此。」蕭令宜似笑非笑地看了李全一眼,「你這個內獄總管倒很是寬和……」
李全被她一句話逼得腦門冒汗,他腦子飛快旋轉,一腳便朝李土踢了過去。
「混帳東西!進了內獄的都是犯人!不把髒事給吐乾淨,還想吃飯?」
李土瘦弱,被一腳踹到地上,手中食盒也傾倒,裡面的飯菜灑了一地。
「總管饒命,總管饒命!」
他磕頭的間隙里,飯菜的香氣散發,吸引了角落裡的老鼠撲上來啃食。
蕭令宜後退一步垂眸盯著老鼠不語。
她不說話,李全與李土也不敢動,只好原地呆著。
過了片刻,那老鼠終於吃飽喝足,窸窸窣窣地又要竄回陰影里。
猝不及防間,那老鼠驀地直挺挺倒下,一動不動。
烏蘇頓時驚呼一聲護在蕭令宜身前,「有毒!」
李全一頭冷汗,朝著李土就招呼過去,「吃裡扒外的狗東西!誰給你的狗膽!」
他可是還記得蕭令宜清洗皇宮那次的鐵血手腕,錢哪兒有命重要!
蕭令宜懶得看他,吩咐身後太監把地上的飯盒和死老鼠撿起來。
「去關押若春的刑室。」
李全招來太監看管李土,連忙又奔到前方為蕭令宜帶路。
昏暗的刑室內,若春被綁在木架上,身上只有一些鞭傷。
她一見蕭令宜,便扭開頭,「奴婢什麼也不知道,這與太皇太后無關!」
蕭令宜看她兩眼,招了招手。
太監立馬將手中的食盒與死老鼠丟在她腳下。
很快又有老鼠被飯菜吸引,上來搶食。
蕭令宜並不言語,只是看著若春的臉色從茫然到懷疑再到震驚。
那老鼠在她眼前死了。
「知道這個食盒本來是要送給誰的嗎?」蕭令宜問。
若春嘴唇劇烈顫抖,卻沒說話。
「若是沒被哀家攔下,恐怕現在你已經將同謀供出,然後將這些穿腸爛肚的飯菜高興地吃下了吧?」
蕭令宜冷冷地道,「你的主人這麼待你,你還要為她守口如瓶?不如痛快說了吧,哀家會給你個全屍。」
她沒有給出平安無事,亦或者榮華富貴之類的承諾。
全屍?聽起來很沒有誘惑力,不都是要死嗎?
若春面色慘白,卻仍舊沒有說話。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有太監魚貫而入,手上捧著各式各樣的刑具。
光她認識的就有烙鐵,銀針,更別提其他奇形怪狀的刑具。
她不懷疑,若這些東西盡數用在她身上,她絕對會被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李全揮了揮手,很快太監便拿著燒紅的烙鐵靠近了她的腰側。
若春在越逼越近灼熱下終於崩潰,「我說!我什麼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