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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誰派你來的?

2024-10-31 19:50:21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主要是相貌太惹眼,兩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出現在這清平鎮,難免會招來無數覬覦。

  但沒摸清底細,也無人敢輕舉妄動。

  這時間久了,看到她們身邊還真的沒男人,自然有人躍躍欲試。

  卓明月問:「事已至此,這事兒官爺怎麼處理?」

  官差回得意味深長,「這就要看姑娘誠意了。」

  再淺顯不過,這事兒怎麼辦,是誰是非,終究憑官差一句話。

  一旦官差判了她們錯,賠錢道歉之後,怕是往後來欺負她們的會越來越多。更離譜的,直接判她們下獄也有可能。

  周晩瑩把卓明月拉到屋裡頭商量。

  「這是問我們要賄銀的意思?」

  卓明月點了下頭。

  周晩瑩氣憤道:「咱們上告縣衙吧,官差這樣行事,不得亂套了嗎?」

  卓明月給她擦了擦額邊的汗。

  「可我們沒有證據,空口無憑,拿什麼指控人啊?」

  這天氣本就躁熱,周晩瑩心煩意亂,拿起一旁的羽毛扇使勁的扇。

  「拉倒了,大不了我修書給豫章太守,那是我家遠親,總會向著咱們的。」

  卓明月道:「隨你,但有件事必須聽我的。」

  「什麼?」

  「買幾個隨從,要男的。」

  這事兒她都同周晩瑩說了許多遍,她早就發現這鎮上有些男子的目光不純粹,她時常感到不適。

  可周晩瑩卻覺得,闖蕩江湖要單槍匹馬才有意思。

  這不,到底出了事。

  周晩瑩沉默了瞬。

  「行,要好看的。」

  外頭躺地上的刀疤臉已經轉醒。

  他嗓門很大。

  「媽的,來這買酒真晦氣。」

  「什麼調戲?官爺你弄錯了!」

  「那婊子敲詐老子兄弟一隻碗錢,老子幫兄弟賠,她就拿那吊錢砸老子臉了!老子不得教訓教訓她?」

  「這街坊很多人可都看見了,她先動的手!」

  「後來不知道哪個兔崽子偷襲,砸了老子頭!把老子砸暈了!」

  卓明月和周晩瑩走出去時,那刀疤臉頂著一頭血,正給官差手裡塞東西。

  官差看向她們倆。

  「你們商量好了?」

  卓明月道:「官爺,借一步說話。」

  官差便隨她入內。她取下深藏袖中的手鐲,塞到官爺手中。

  「這是碧璽珠軟鐲,官爺拿去典當,少說也能換個三千兩。」

  這手鐲一看成色雕工,就是名貴之物,價值遠非刀疤臉給的那塊白銀可比。

  官差麻溜的收了。

  他出去,臉色鐵青道:「把這個當街孟浪的登徒子帶走!」

  刀疤臉還不服,「官爺,我可給了你好處的!」

  官差把那塊銀子掏出來扔他臉上。

  「本官差從不貪贓枉法,最不齒你這種欺負弱女子的無恥之徒!」

  周晩瑩看這情形,愣了神。

  直到他們走遠,她還有點想不明白。

  「這不是剛剛還要我們給好處嗎?突然就變臉了?還真是好官?」

  卓明月道:「行了,咱們去買幾個男的,買幾個好看的。」

  周晩瑩又問:「你剛跟那官差說什麼了?你不會給錢了吧?」

  卓明月頓了頓,實話實說:「這是解決麻煩最快的方式了,官差向著咱們,街坊都看到了,咱們能安穩一陣。」

  「你怎麼能給錢?!」

  「沒給錢,給了鐲子。」

  周晩瑩羽扇一放就要去追人,她要把鐲子拿回來。

  「周晩瑩!」卓明月用力拉住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晩瑩挺生氣,「可你這是在助長壞事!」

  卓明月心想,可這鐲子不給,今日麻煩的就是她們了,這又算什麼好事。

  收受賄賂那些事,也不是她一人能夠改變。

  她如今只是個平民百姓啊。

  可她還是放開了手,「隨你。」

  周晩瑩猶豫了下,到底還是沒追上去,只是氣的灌了自己兩大碗酒。

  「這他媽什麼世道?」

  在她眼裡,對就是對,錯就是錯,黑白本就該涇渭分明。

  可事實上,美貌是錯,貧賤是錯,不能趨炎附勢也是錯。

  「的確咱們先動的手,真要個賢官來判,咱們還真不一定占理,」卓明月哄著她說,「你就當咱們花錢欺負個惡霸,也算是俠義之事。」

  周晩瑩心中這口惡氣總算疏散了些。

  「卓蛋蛋呢,他一個人在家裡啊?今日是他生辰哎,你給他做面吃了沒啊?」

  ……

  小皇帝兩歲的千秋宴,辦的很是隆重。

  他被帶到宴清風面前,奶聲奶氣的喊:「皇叔。」

  宴清風蹲下來,摸了摸他的臉。

  溯兒應當也這麼大了。

  宴清風不禁想起溯兒的百天宴。

  那時候溯兒已經會笑了,小手會緊緊抓住他的長指,他也捨不得抽出來。

  不知溯兒如今長成了什麼模樣,乖巧還是調皮?

  「生辰如意。」

  宴清風對面前的小皇帝說。

  小皇帝說:「皇叔也要如意!」

  宴清風點點頭,讓太監帶著他去坐到龍椅上去。

  歌舞昇平,宴清風不禁多喝了兩杯。

  面戴薄紗的女子翩然入殿,舞到他面前時,薄紗落下來,露出絕艷容顏。

  這張臉,叫眾人倒抽了一口涼氣。

  宴清風目光定住,他起身離席,在眾人的目光下,走到女子面前。

  女子慌忙下跪,「攝政王安。」

  也是在她出聲一刻,宴清風意識到,她不是那個人。

  她不可能以舞姬的身份出現在這裡。

  也不可能回來。

  他嗓音沙啞,「舞得好,重賞。」

  只是他在眾目睽睽下走向一位舞女,許多人都動起了心思。

  當夜,他回到府上,禮部尚書王兼便把這位舞女送了來。

  女子跪在他腳下。

  他喝著醒酒茶,沒有表態。

  王兼立在一旁,殷勤道:「這姑娘年方十八,家世清貧倒也清白,來歷清清楚楚的,攝政王可放心享用。」

  宴清風頭也沒抬,「你費心了。」

  王兼道:「能叫攝政王高興,是臣的福分。」

  宴清風擺手讓他退下去,目光定在腳邊的女子頭頂。

  這女子一身繭色曳地裙,那是卓明月最常穿的顏色。

  而她身上淡淡的木丹香,更不是巧合。

  顯然,有備而來。

  「誰派你來的?」

  女子頷首,娓娓道來:「我做了一個夢,夢裡我和攝政王相遇相愛,甚至孕育一子,最後命喪於一場大火……」

  她緩緩抬眸,楚楚眼眸中含著晶瑩的淚。

  「醒來我分辨不清究竟是不是夢,那些事好似親身經歷過,痛和愛都那麼真,叫我無法忘懷。」

  宴清風原本並不惱怒。

  討好他而已,哪怕用點心思,也能理解。

  可這番言辭叫他的臉色頓時沉黯。

  什麼相遇相愛,什麼痛和愛,卓明月根本就不可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問的是,誰派你來的,聽不懂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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