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我來

2024-10-31 19:50:21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番薯簡直驚愕,這裡頭到底發生了什麼,以至於周姑娘出來一趟,什麼都知道了。

  總不可能玩了坦白局吧。

  周晚瑩從他反應里,得知了事情全貌。

  這兩日外頭傳的熙熙攘攘,說太后就是卓明月,周晩瑩還覺得這是無稽之談。

  眼下看來,是千真萬確啊。

  番薯慌忙道:「周姑娘不必介懷,攝政王和卓姑娘是不可能的。」

  自然不可能,太后又不能另嫁。

  周晩瑩還想問小皇帝難道真如丞相所說,也是攝政王的孩子?

  不過這個問題,她可不能問。

  有些事能知道,有些不能。

  「轉告攝政王,我要退婚,」周晩瑩說,「聘禮周府會如數奉還的。」

  番薯瞠目結舌,「退,退婚?」

  國公府雖說也是顯赫門第,可退攝政王的婚,著實膽大妄為了些。

  「對。」

  周晩瑩才不是傻子。

  顯然她這樁婚事,就是用來掩蓋攝政王和太后私情的。

  這個粉飾太平的工具,誰愛當誰當,她周晚瑩可不當。

  再者,攝政王也不是多好的男人。

  冷淡無情,不體貼,打女人,還砸瓷器玉器。

  這幾日接觸下來,除了有權有勢和那張臉好看,就沒發現他有什麼好處。

  ……

  卓明月還是坐了下來,批閱那些堪稱瑣事的奏摺。

  「主子!周姑娘要退婚!」

  番薯慌慌張張的進來,「她說這婚是退定了,聘禮會如數奉還……」

  宴清風抬了抬眉:「慌什麼?」

  多大點事,慌的跟天塌了似的,他差點以為有什麼十萬火急的軍情。

  番薯又說一遍:「主子,周姑娘要跟您退婚!」

  他還沒從自家主子居然會被要求退婚的驚愕中反應過來。

  畢竟,主子娶妻好比皇帝立後,哪個女的能拒絕?

  這周晩瑩,實在有點不怕死啊。

  「哦。」

  宴清風聽到這消息並不覺得被傷了顏面,反而心弦一松。

  原本定下這段婚事時太衝動,而話說出了口,也只能硬著頭皮完婚。

  如今周晩瑩自己提出退婚,也是件好事。

  「退就退吧,聘禮不必還。」

  他說了不必,但周國公府也是腰杆子硬朗的,婚都不成了,這聘禮肯定是不肯留的。

  番薯一愣,「啊?」

  就這?

  正常來說,主子不應該勃然大怒,拍案而起,說一句:她算什麼東西,竟敢退我的婚?

  宴清風看著他,問:「還有別的事?」

  「沒,沒了。」

  番薯退出去。

  寬大的殿中又靜下來,只有翻摺子的聲音。

  卓明月批完最後一本,擱下墨筆起身。

  宴清風開口說:「我母親近來就吃齋念佛,她不會來奪溯兒。」

  卓明月「哦」了聲。

  宴清風又道:「那日你是不是同溯兒說,我是他父親……」

  太極殿上,他是離她最近的那個。

  那輕到幾不可聞的一句話,他聽見了,又懷疑自己聽錯了。

  「他這么小,說了他也聽不懂,」卓明月不記得自己是不是在哪兒說過這話,但也不是很重要的事,「你不要執著這個。」

  「哦,」宴清風抿了下唇,「我想看看溯兒。」

  剛開始溯兒這個名,他壓根不願意叫。

  現在他徹底妥協了,也麻木了,管它是誰取的名字,反正是他的骨肉就行。

  卓明月平和道:「你隨時能去看。」

  他想看,她攔不住,也沒攔過。

  ……

  結果他是大晚上來的。

  剛好溯兒醒著,乳娘正準備換尿布。

  「我來。」

  宴清風伸手,要拿過她手裡的尿布。

  乳娘緊捏著尿布不敢鬆手,「使不得啊,攝政王萬金之驅,豈能……」

  「給他吧,」卓明月說,「你下去吧。」

  她發了話,乳娘便不再侷促,將尿布遞到攝政王手中,躬身退出。

  只是換條尿布,宴清風弄出了滿頭大汗。

  剛開始動作小心翼翼的把溯兒襁褓解開,慢慢膽子大起來,翻來覆去折騰了半晌,卻仍然沒法將那塊尿布好好的固定在他小屁股上。

  溯兒剛開始還很好奇,漸漸地失去耐心,嘴巴癟起來,委屈極了。

  看著要哭,宴清風更加著急。

  「卓明月卓明月,你快……」

  他彎著腰在那抬起了溯兒的小屁股。

  下一刻,宴清風大叫,「尿了!他尿了!」

  卓明月在那喝水呢,見他叫得慘烈,過去一看,忍不住笑出聲。

  他被尿了一臉。

  卓明月拿了塊帕子給他擦臉,「行了,我來吧。」

  溯兒這一尿,自個兒身上也濕了。

  她把溯兒抱起來,叫宴清風抱著。

  三兩下換去了搖籃里的床褥後,再把溯兒抱過來,麻溜地給他換了身小衣服,再塞好尿布。

  宴清風看得有些愣神。

  「這些事,平時都是你自己做?」

  卓明月抱著溯兒去椅子上,背過身去,掀開衣服。

  「沒,幾個乳娘輪流做,這些活我看了無數回,也該看會了。」

  宴清風就在邊上等著,剝了幾枚杏仁,倒了杯熱茶。

  她忽然吃痛似的「嘶」了一聲。

  「怎麼了?溯兒咬你了?」

  宴清風邁開長腿過去看。

  溯兒在她懷裡好端端的吃奶,看不出什麼異樣。

  卓明月猶豫了下,坦白說:「幫我找個通乳的婆子吧,堵了一塊,有兩天了。」

  她本是想著,溯兒多吸就好了,可這兩日過去,那硬塊越來越大,不經意間碰到便疼得厲害,尤如火燒。

  宴清風知道通乳是怎麼回事。

  在月子裡就發生過堵奶,乳娘去稟了,宴清風就讓人請了通乳的婆子來。

  通乳之時,宴清風就在屏風外,聽到她吃痛的細吟聲,壓抑得很。

  她是個能吃得起苦的,就是跪釘板,她都一聲不吭,能叫她疼得受不了的,想必不亞於酷刑。

  「要不……我來試試?」

  他也算有經驗,溯兒滿月宴她胸漲得疼,也是他給解決的。

  卓明月說:「還是請婆子來吧。」

  「這都快亥時了,」宴清風曉之以理,「派人出宮去請來,來回也要半個時辰,大晚上的,就不折騰人了吧?」

  卓明月失笑,「你什麼時候這麼為別人著想了?」

  這已經不是他大半夜到處騷擾人的時候了?

  他居然也知道別人是要睡覺的?

  宴清風硬著頭皮道:「這人早晚會懂事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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