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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4章 多多少少缺了點什麼

2024-10-31 19:50:21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他嘴上說放過,卻還是把人帶去了自己府上。

  宴青菱問他:「哥,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知道,」宴清風理所當然的說,「我總要看著人生完孩子吧。」

  宴青菱有點無語。

  分明那天哥哥還說,不見了,再也不見她了。

  「那就讓她先安心生下孩子,沒必要讓楚慕清去氣她了,動了胎氣傷的還是孩子。」

  宴清風不屑一顧,「她臉皮厚著,一個楚慕清哪裡傷得了她。」

  宴青菱又是一陣無語。

  「哥,你不過是在找理由把她困在身邊,等她生完了,你就真的會放過她了麼?不會,你到時候又是一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把人……」

  「不關你事,」宴清風冷冰冰說,「她是你殺父仇人,你還要幫她?」

  宴青菱道:「不是幫她。無論她怎麼騙的怎麼挑唆的,端毒藥的是母親啊……我們難道還要怨恨母親嗎?」

  「哥,你放過自己不行啊,你是把自己也困在其中了啊。」

  宴清風聽不進這些話。

  「你顧著自己便是,不要管我。」

  他是一向誰也勸不住,管不得的。

  他把秦時打了個遍體鱗傷那日,宴青菱先去看的秦時。

  帶了厚禮去的。

  秦時渾身是傷,倒也只是些皮肉傷。

  他親自給宴青菱倒茶,「你哥哥如今真是瘋了。」

  宴青菱不好意思道:「父親新喪,影響他心境了。不過同你動手總歸是他不對。」

  秦時問:「他和明月是怎麼了,又埋汰起她了。」

  「說來話長,」宴青菱道,「她做了一些事,傷了哥哥的心了。」

  不僅傷了哥哥的心,也傷了她的。

  她儘量去站在卓明月的立場去設想,去理解。

  可說到底,這事總歸是個疙瘩,它長在心裡了。

  以至於她這些時日來,沒法去面對卓明月。

  秦時從她的語氣中察覺出了什麼,神色微微一頓,繼而道:「明月本心不壞,除非是身處險境,否則她不會做出傷人的事來。」

  宴青菱問:「你心裡還有她?」

  秦時沒有回答她這個,只是說:「若是宴清風實在沒法諒解她,就把她還給我吧。」

  宴青菱沉默不語。

  這事由不得她。

  秦時說:「我從前答應過,要對她好,要娶她,君子一諾理應兌現,可我未能做到。如今見她不好過,總歸是有遺憾的。」

  宴青菱點點頭。

  她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

  離開秦府,她便去找哥哥了。

  已是月上柳梢。

  宴清風枯坐在亭下的台階上發呆,手旁是幾個酒罈,有空的,有滿的,還有碎的。

  宴青菱在他身邊坐下來。

  「你真想打死秦時啊?」

  宴清風滿身酒氣。

  他嘴碎起來,就說個不停。

  「卓明月是個蠢的。」

  「秦時為他做過什麼了?他什麼都做不到。」

  「就信他。」

  「為了秦時,孩子也不要了,她就衝進去。」

  「沒了孩子,她還算個什麼,我還會把她當回事?」

  「不會了。」

  他提起酒罈,往喉嚨里猛灌。

  宴青菱給他奪下來。

  「哥,你灑脫點行不行!別再這樣了!」

  宴清風跌跌撞撞的起身。

  「是她先勾引我的,是她親我,投懷送抱。我做錯什麼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為什麼要逼死我父親,連條後路都不肯給我……」

  他怎麼也想不明白。

  為什麼會這樣。

  宴青菱很久沒看到他哭,哪怕小時候,他也很少哭。

  可現在,月光照在他臉上,是滿面的淚。

  哪怕是守靈那幾日他崩潰,可臉上依然乾涸,只是行屍走肉一般。

  他一直都在強撐。

  宴青菱也不知所措了。

  「哥哥,你和她……出身,經歷,性子,都是天差地別的……你們註定走不到一起的。算了吧,等孝期過了,再找個合適的好姑娘。」

  他抹了把臉。

  「隨便吧,都隨便吧,娶誰都一樣。」

  宴青菱陪著他在台階上坐了會兒,最後道:「不管怎麼說,你都不應該遷怒秦時,人家真沒做錯什麼,他是個實心眼的,從小到大都沒變過。」

  宴清風「嗯」了聲。

  沒想過要秦時死。

  但當時被怒火沖昏了頭腦,不知怎的,就下了那樣的令。

  宴青菱又說:「你跟卓明月,往後不可能在一起了,不如讓她回到秦時身邊吧,她跟秦時……」

  宴清風的臉色霎時就變得鐵青。

  「秦時不行。」

  「為什麼?」

  「憑什麼讓她稱心如意,」宴清風冷冷說,「她做了這麼多事,半點代價都不必付了?」

  宴青菱分辨不清,他到底是不甘心放手,還是純粹不想讓卓明月好過了。

  她嘆息,她頭疼。

  「哥,放過自己吧。」

  ……

  卓明月知道那段時日宴清風難熬。

  可難道就該因為心疼他,致自己而不顧?

  這世上有很多愛著宴清風的,擁護他的人。

  而她不一樣。

  孩子又哭醒過來。

  段知菁這一哭就慌了神,著急忙慌的喊乳母。

  卓明月說:「才吃過奶,應該是尿了。」

  段知菁瞪她:「你懂什麼呀,這麼大的孩子力氣小,吃不了多少奶就困了,只要醒了就該給他吃。奶娘,過來喂!」

  卓明月捂了下額頭。

  不是這樣的,孩子才剛生出來幾個時辰,醫書上說了不會餓的,哪怕經常吃,也不是這個吃法。

  「你出去,」卓明月說,「不要你指手畫腳。」

  ……

  宴清風忙完就過來了,在門口就聽見兩女人吵架。

  孩子哇哇哭,被奶娘抱一旁哄著。

  段知菁說:「你都不懂養孩子,我一會兒就跟清風說,孩子我來照顧,你想哪兒哪兒去,孩子的事你就管不著!」

  卓明月本該躺著坐月子的,此刻坐了起來。

  「孩子不會讓你管的,你死了這條心。」

  她剛生完孩子,還經歷血崩,身子虛弱,聲音也缺了氣勢。

  段知菁就顯得精神得多,嗓門也大。

  「你當清風還會對你言聽計從嗎?他也就心軟讓你留下來坐月子,等出了月子你以為你還能見到我孫子?」

  卓明月冷哼:「想要孫子讓別的女人生去,我的孩子姓段,跟你沒有半點關係。」

  「怎麼能姓段,你胡說八道!清風不會同意的!」

  這孩子跟清風剛生出來時一摸一樣,段知菁便咬定是親生的。

  既然是親生的,怎麼能姓段?

  宴清風聽著頭疼,但這事總要面對。

  他大步走進去,攬著母親的肩膀把她往外帶。

  「人家剛生完孩子,你來為難人做什麼?」

  「我哪裡為難她,她根本就不懂養孩子,餓了也不讓乳母喂,你瞧孩子哭的!」

  「她千辛萬苦生的,就由著她唄。」

  段知菁越聽這話越不對勁,死活不肯走了。

  「怎麼能由著她?真不要你的骨肉了,就讓她帶走?我不允許!」

  卓明月聽得煩悶,「宴清風,你要是做不了主,就不要亂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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