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不對勁

2024-10-31 19:50:21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讓你如願。

  這四個字挺好聽的。

  卓明月的眸底的波瀾微微一顫,又漸漸平息。

  空口白話,她不該去信以為真。

  她掀開青綠色被褥,雙腳踩到地上,扶著床沿準備起身去茶几旁,吃塊糕點填填肚。

  孩子大了以後她容易餓,夜裡總得起來一回。

  宴清風蹲下來按住她腳倮。

  「穿上鞋襪。」

  他單膝跪地,卓明月任由他伺候著,穿上這隻換另一隻。

  茶几上的糕點都是入夜前端來的,此時早已涼了。

  宴清風說:「讓人做熱乎的來吧。」

  「不必,我想睡了,不想再等。」

  她剛拿起棗糕,那胸膛就貼住了她後背。

  宴清風從後擁著她,雙臂環在她胸前,下巴剛好硌在她發頂。

  「卓明月,再信我一次吧。」

  卓明月把棗糕放下來。

  她理解不了這個男人,他對被信任仿佛有一種執念。

  「信你什麼。」

  「孩子年幼,許多事要你來替他操持,你我的身份,有些事上或許看似對立。我希望你信我,我始終向著你們母子。」

  不要忌憚,不要設計,不要將手段用在他身上。

  卓明月說:「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是個女兒呢?」

  「那我們就再生一個,」宴清風漫不經心地說,「反正你生的,不管這個還是下一個,都是皇嗣,段以珩不得不認。」

  多久生出來皇子,便多久繼位。

  卓明月覺得這挺有意思。

  就是一個接一個的生孩子沒意思。

  他維持著從後擁著她的姿勢,環抱她的雙臂緩緩下游,輕撫她的肚子。

  孩子大概睡了,安安靜靜的,他撫著,觸及她寢衣邊緣,手便從此處探入,往上遊走。

  卓明月用力扼住他手腕。

  「你在孝期。」

  她以為他不可能做出什麼來。

  守孝期間,怎麼能近女色?

  可他的動作越發過火了。

  她腰後,也明顯察覺到有硬物抵著。

  「有多少人真在孝期三年裡守身如玉的,」他呼吸粗重,手中搓麵團似的,五指併攏,「食色性也,再尋常不過。」

  尋常嗎?

  卓明月越發覺得不尋常。

  他死了爹還來求和也就罷了,居然還向她求歡。

  該不會……

  「你生父是不是另有其人?」卓明月問,「你發現你並非親生?」

  宴清風微微一愣,嗤笑。

  「真會想。」

  卓明月又問:「你發現他其實做過許多對你不利的事?」

  「沒有,」宴清風說,「父親沒有做過一件對我不利的事。」

  父親的確做過許多事,爭權奪勢,可他蹉跎半生來的,盡數給了他這個兒子。

  哪怕嘴上威脅過,惡語相向過,可事實上,何曾對他不利過?

  卓明月便陷入沉默。

  緩緩後,她說:「那你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宴清風輕咬她耳朵。

  「我色令智昏,你第一日發現?」

  卓明月當然不能說不好。

  可她了解,宴清風不是那般不孝不義之人。哪怕再色令智昏,也不可能頂著一條人命,在孝期同她行風花雪月之事。

  不對勁。

  絕對不對勁。

  在他握著她的手,往自己胯下引時,卓明月冷冰冰地問了聲:「宣王沒死,是不是。」

  宴清風動作一頓。

  繼而蹙緊了眉。

  「人死不能復生,我已決心放下此事,你怎還三句不離我父親,逼著我不能忘卻?」

  卓明月一時啞口無言。

  宴清風眼皮聳拉著,指腹摩挲她掌心。

  「先前我也並非不能體諒你,只是驟然失去父親,又發覺被你欺騙,總歸不滿。」

  「如今我走出喪父之痛,自然會回想起你說的話,父親欲對你不利是事實,你不過是求生,又有何錯?」

  「明月,我已經沒了父親,對我好一點,不行嗎?」

  卓明月似乎沒了其他拒絕的理由,「會傷到孩子。」

  他說:「我只要你的手。」

  恍惚間,仿佛回到了當初那個靜謐的小樹林中。

  那個夜晚,她筆直跪在他身前,聽從他的示意,做著討好的事。

  而現在,他晦暗的目光只是從她唇上掠過,便低下頭,虔誠把著她的手。

  「可以嗎?」

  他不敢擅動。

  卓明月眼睫低垂,「怎麼不找楚慕清?不是要娶她嗎?」

  宴清風撇了撇嘴角。

  「我覺得我會娶她?」

  很明顯,只是找個人來氣她罷了,他不信她看不明白。

  「你話已經說了,人家姑娘會信,」卓明月道,「還是你就喜歡拿婚事做兒戲?」

  宴清風唇抿成了苦巴巴的直線。

  「什麼意思?」

  「勸你別衝動的意思,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卓明月入情入理道,「眼下你拉著我破了戒,改日怨我壞你服孝,我擔當不起。」

  宴清風趕緊承諾,「我不是衝動,也不會因此事怨你。」

  他的表態沒有任何用處,卓明月依然說:「你再冷靜冷靜。」

  推辭到這份上,那便是不樂意了。

  宴清風縱然不舍,也放開了她的手。

  卓明月又問:「那日段雲錦怎麼哭著跑出去的?她聽到什麼好消息了?」

  能讓段雲錦嚎啕大哭的,或許是能讓她慶幸的好消息。

  故而她打聽打聽,也好讓自己高興高興。

  宴清風緩緩才想起來是哪一日。

  「哦,她說要跟在我身邊,我沒同意。」

  卓明月挑了下眉。

  沒同意是對的,段雲錦畢竟是段以珩的親妹妹,誰知道她心裡到底向著誰,沒準做出背刺宴清風的事來。

  但應該另有隱情。

  「只是被拒絕,不至於哭成那樣吧。」

  宴清風點了下頭,猶豫一番後,才實話實說:「她曾經掏月事血給我看,挺倒人胃口的。我同她重提這件舊事,她便哭著跑出去了。」

  卓明月嘴裡的糕點險些噴出來。

  掏月事血給男人看,什麼癖好?

  「你也覺得她莫名其妙是吧。」

  宴清風說說還來氣了。

  卓明月問:「為啥啊,她為啥給你看那個?」

  看起來她還挺感興趣,宴清風半晌說不出口。

  他從前對段雲錦於心不忍,她說不想去和親,他便幫了,哪怕給他看那種血,他不明白緣由,也沒多問。

  直到她說自己是雛子。

  他最煩被當傻子騙,便勃然大怒,把她臭罵一頓。

  罵過了也就算了,再在背後說是非,就挺不是玩意兒的。

  卓明月打了個哈欠。

  「不說是吧,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她是真的困了,宴清風卻當她是因自己閉口不言生了氣,連忙道:「她說那是雛子血。」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