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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李朝瑤,你怎麼敢

2024-10-31 19:50:21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看似什麼都沒說。

  可正是她的答案會得罪人,她才這樣說。

  段知菁笑中多了幾分苦澀。

  「所以在你眼裡,清風依然不如秦時。我的兒子,比不上段榮華的兒子。」

  「無論秦時還是宴清風,他們並不為女人而活,你也不必太過在意我的看法。」

  男人心裡,有功業,有父母,有孩子,女人為最次。

  女人何必把男人當成一切,比較來比較去的。

  卓明月認為,男人這東西,壞則遠之,有則用之。只要有用,多多益善。

  「他是將軍,軍中最忌背叛,他把你視為背叛者。饒過你,他做不到,放下你,他也做不到。」

  段知菁對兒子也是恨鐵不成鋼。

  大婚之日,為了卓明月將新娘置之不理,做出這樣落人口舌的事來。

  沒有哪個母親,能眼睜睜看著兒子如此失智,何況這個女人並不愛他。

  「他還給我寫過一封家書,」段知菁說起那封在避暑山莊收到的家書,真是哭笑不得,「叫我同他父親再生一個,他說從此要同你閒雲野鶴,不能盡孝了。」

  「我怎麼就生了這樣一個孝順兒子?」

  這問題,卓明月回答不了,只能沉默。

  段知菁滿面疲憊的擺了擺手,「你走吧。」

  卓明月沒有立刻走。

  「你晚些天再去找皇后吧。」

  她剛見過大長公主,大長公主便衝去殺人,那麼宣王死活都會將這筆帳算在她頭上。

  眼下沒法子對付宣王,只能避一避他的針對。

  段知菁懂她的意思。

  「嗯。」

  孩子自然是在生母身邊好。

  看在孫子的份上,段知菁會儘量叫卓明月安穩一些。

  得了她的應承,卓明月便安下心來,翩然離去。

  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段知菁莫名有種人走茶涼的荒蕪感。

  哀然笑了笑,將杯中涼去的茶飲盡。

  回房的卵石路上,同拄著白玉杖一瘸一拐的宣王遇了個正著。

  她視若無睹,欲繞過他。

  宣王問:「聽說卓明月來找你,她找你什麼事?」

  段知菁停步。

  「不是她找我,是我找她,我想看一眼孫子。」

  本沒什麼好搭理他的,可他這口氣,顯然是懷疑卓明月要動什麼心思,那她就多嘴解釋下。

  宣王皺眉,似是不太信。

  「在肚子裡,有什麼看頭。」

  「到底想說什麼?」

  「你和她向來不對付,你找她,她若是來見你,定有她目的。」

  「你沒搞錯吧,什麼事都有目的?」

  「別人未必,她一定有,」宣王篤定道,「你是個缺心眼兒的,別被人牽著走。」

  兒子缺點心眼就是像了娘,光毒一張嘴,萬事都直來直去,不是打就是殺的。

  他看來,李朝瑤就跟她完全不同,嘴上天花亂墜得很,心中全是毒。那樣的女人才不吃虧。

  段知菁眉間划過不耐,餘光瞥向他的腿。

  「人在做天在看,記住少說話少作孽,不然你三條腿都得廢。」

  宣王無言以對,「你從來不辨好歹。」

  「留著你的好給李朝瑤去吧,孫子也給她養去吧!」

  說完,段知菁大步離開。

  宣王看著她憤而遠去的身影,沉了沉眼眸。

  孫子也給李朝瑤養,是什麼意思?

  她知道什麼了?

  -

  幾日的光景一晃而過。

  段知菁取下繃帶。

  傷口已經結痂。

  她有多日不曾照過鏡子,再看鏡中的婦人,竟有種陌生的感覺。

  這般黯淡無光,似乎一下子老了多歲。

  她盤起髮髻,挑了支她最愛的白玉嵌珠雲紋金簪,抬手插入發間。

  又覺雙唇過於蒼白,在一堆口脂中,挑了棠梨色。

  「我要去見見皇后。」

  只這一句話,宴清風便帶她入了宮。

  ……

  鳳儀宮被兵衛團團圍住,段知菁沒讓硬闖,叫人先行通報。

  殿內。

  「娘娘,大長公主要見您。」

  皇后並不意外。

  段知菁是什麼人啊,肯吃啞巴虧反而不是她了。

  「讓她進來。」皇后頓了頓,又吩咐道,「只能她一個。」

  皇后到底怕見宴清風。

  宴清風處事衝動,就是一劍把她殺了,她又能如何?

  到底是宣王的親兒子。

  鳳儀宮外。

  婢女依樣傳達了皇后的意思,段知菁便要隨之進去。

  宴清風拉住她,「你一個人進去?」

  段知菁得微微抬頭,才能直視兒子的眼睛。

  「放心,李照瑤不敢對我動手。」

  宴清風心想,這倒也是,李朝瑤還得在父親面前扮作溫柔體貼的模樣。

  「你找她做什麼?」

  段知菁道:「都給人騎頭上撒野了,我還不去罵她幾句啊?我能忍下這口氣?」

  這倒也符合母親的性子,宴清風便不再多言。

  段知菁孤身踏入鳳儀宮中。

  興許皇后不願旁人瞧見她與人爭執的模樣,亦不認為她一個婦人能有何作為,竟將宮人都支開了去。

  皇后獨自端坐在正殿鳳椅上,笑著道:「姑母,坐下說話吧。」

  段知菁沒有坐,徑直走到她面前,一步之遙的地方。

  細細端詳著這張臉,一寸一寸的欣賞。

  「這個皇后,你做的舒心嗎?」

  皇后嫣然笑道:「本宮是皇后,天底下最尊貴的女人,如何不舒心?」

  段知菁皮笑肉不笑。

  「分明是皇后,卻始終被貴妃壓一頭,兩個月都不曾有侍寢的機會,以至於被迫墮去苟且來的腹中之子。終於貴妃失寵,卻又來個淑妃……如今還不能生養了,這輩子做不了母親。皇后啊,你何曾風光過?」

  皇后面上堆砌的笑容有一瞬的崩塌。

  這份被戳中痛處的惱恨,段知菁盡收眸底。

  但她很快又揚起眼尾,輕蔑道:「你生了兒女又如何呢?若非我不能生了,幸川可是要讓我生的孩子做皇帝的,你的兒子再怎麼都只是臣子,這便是幸川待你我的區別。」

  段知菁的手止不住顫抖。

  她左手用力握住了右手,才叫自己不至於太失態。

  皇后挑眉:「我怎會做不了母親呢,沒法生,幸川便送我一個皇太子,我不必經歷骨開十指之苦,便可享天倫之樂呢。」

  原本段知菁對卓明月的話半信半疑,眼下便應證了卓明月說的話了。

  宴幸川真要把他們的孫子,送給李朝瑤。

  喉間癢意突如其來。

  段知菁捂著喉嚨猛烈咳嗽,咳出一嘴腥甜。

  他明知道,孩子若給了李朝瑤,清風勢必同他拼命,竟還企圖做出這樣的事來。

  區區一個李朝瑤,怎麼就比得上至親骨肉。

  他是真的鐵了心要為了李朝瑤,走到父子相殘的地步嗎!

  她咳到最後,笑了起來。

  「李朝瑤啊,你怎麼敢把人都支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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