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青梅竹馬
2024-10-31 19:50:21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是的,我們小時候便認識,算得上青梅竹馬。」
話都說到這份上,可見宴清風查了不少,卓明月就乾脆坦白。
宴清風愣了一下。
「青梅竹馬?!」
郎騎竹馬來,繞床弄青梅。
青梅竹馬這個詞,從來都是曖昧的。
卓明月反問:「你就沒青梅嗎?段雲錦不是嗎,同我計較這麼多做什麼?」
宴清風轉過身去,又轉過來,仿佛吞了一斤醋,醋得心頭髮酸。
「我和段雲錦成過親,她給我下過催情藥。你和張驚鵲,也這樣的關係嗎?」
卓明月一臉坦然。
「那是你們,我們是很清白的青梅竹馬。」
「我不信。」
宴清風心裡最明白,沒有哪個男人無緣無故對一個女子好,更何況是冒死的欺君之事。
若是有,一定是嘴硬沒承認罷了。
「還是不信我,」卓明月輕嘆,語重心長地說,「感情里最重要的是信任,你隔三岔五就懷疑我,真的很讓我心累。」
宴清風蹙著眉頭,去抓她的手。
他沒有懷疑她騙人的意思,只是覺得張驚鵲對她有心思。畢竟又是青梅竹馬,她又好看,還對張驚鵲這麼溫柔……
只是想讓張驚鵲離她遠點。
剛觸到她微涼的手指,就被卓明月甩開。
「每個人都能在你面前挑唆,而你每一次都會信。你不覺得這樣會傷害到我嗎?」
宴清風強行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轉身要走的動作。
「卓明月,說到底你只是怕我傷害到張驚鵲,你只是要護著他。」
這回他的目光里並沒有妥協的苗頭。
語氣也沒有。
宴清風又說:「你仗著我喜歡你,總用這樣似是而非的話來拿捏我,逼我以妥協來討好你。但是卓明月,我不傻,我知道今日若是被踩在腳下的是我,你不會為我拔劍,你只會想盡辦法避免我牽連你。」
他總在渣里摳糖,說服自己她其實也有點在意,可是她的區別對待太過明顯。
哪怕是對土豆,她都願意跳江去救,唯有他,她是真的半點不在意,全憑一張嘴,幾句模擬兩可的話吊著他,只因他有點用處。
卓明月杏唇微啟,還想狡辯什麼,卻是什麼也沒說出來。
他這些話倒是沒說錯。
宴清風一瞬不瞬地盯著她,許多複雜的情緒被掩藏在煙霧籠罩的眸底。
「同你說這些,不是想為難你什麼。我可以不動張驚鵲,但你身子必須換個人照料,你今後不要再見他了。」
卓明月說:「我看不見他,怎麼知道他平安無恙?」
小蘭的事她反思許久。或許讓小蘭離開自己才是錯的。
呆在身邊,她才能隨時隨地的看到,知道她還好好的,哪怕有何不測,她也能想辦法相救。
張驚鵲算是豁出命去幫她,她怎麼能眼看著他因她而遭罪?
宴清風生了薄怒,敢情他說那麼多,都白說了。
「得寸進尺是吧?」
「我沒有不同意換個太醫來照料我,只是我需要確定張驚鵲平安。」卓明月撥開他摟到腰際的手,眸光輕垂,「你也得為我考慮,大悲大怒,會動胎氣的。」
提到動胎氣,宴清風不得不重視這個問題。
被挾天子以令諸侯了。
但他毫無辦法。
「但凡我容不下,他早沒命了。」
宴清風墨黑的眼眸中翻滾著冷冽的戾氣,他把情緒克制下來。
「我再說一遍,我不會對他做什麼。」
卓明月得了這話,便說:「好,那就這樣吧,換別的太醫來照料我,但張驚鵲還得留在太醫署中,我不會再召他。」
張驚鵲苦學那麼多年醫術,終於得此成就名聲,不該因她而失去一切。
「嗯。」
宴清風應得不情不願。
但既然應了,他就不會陽奉陰違。
再者,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他要是殺了張驚鵲,卓明月只會更加對之深懷愧意念念不忘,更加厭惡他這個殺人兇手。
他不會做這種蠢事。
張驚鵲在殿外,看到卓明月完好無損的出來,鬆了口氣。
「淑妃娘娘,攝政王沒有為難你吧?」
卓明月凝目看他。
她說過很多遍,私底下不必一口一個娘娘,但他仍然恪守禮節,沒有同她有什麼不禮之舉,哪怕是言語也沒有。
蘭妃又是怎麼想到拿他做文章的呢?
「既然有人傳你我的流言,今後避嫌一些吧,我的身孕交由別人照料。」
張驚鵲擔心她懷孕月齡的事被戳穿。
「可是你……」
「無礙,」卓明月輕垂眼帘,淡聲道,「張太醫,保重。」
……
小時候第一次遇見張驚鵲的時候,她還不是個「瞎子」。
在卓府後門外的河邊,張驚鵲蹲在那拿著石頭往地上刻刻畫畫。
卓明月爬到河邊樹上去摘果子,可是她腿短,還沒摘到就摔了下來。
她坐在地上揉屁股,邊上傳來一聲輕嗤。
「笨死了。」
張驚鵲扔了石頭,去爬那棵桃樹。
結果都沒還爬到她方才的高度,也摔了下來。
卓明月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你還不如我呢!」
張驚鵲不信這個邪,拍了拍地上的灰塵,重整旗鼓。
第三次掉下來之後,卓明月拉開他,「我再來試一次。」
她這回小心謹慎了很多,成功摘到了桃子。
張驚鵲臉紅透了。
輸給一個女子,他覺得沒臉見人。
她從樹上下來,張驚鵲面紅耳赤很不甘心的說:「你贏了。」
「給。」
卓明月摘了兩個桃子,把那個小點的遞到他面前。
她一笑,嫣紅的臉頰有兩個小酒窩,「這棵樹的桃好吃,比其他幾棵都好吃。」
張驚鵲吞了下口水,接過桃子。
卓明月看他用袖子擦了桃子,問道:「我看見你好幾回了,你叫什麼呀?」
他咬了口桃,稚嫩的嗓子說:「驚鵲,張驚鵲。」
卓明月脫口而出,「驚鵲棲未定的驚鵲嗎?」
「不知道啊,」張驚鵲說,「我出生的時候我娘疼得狠叫得慘,嚇飛了樹上一群喜鵲,所以我就叫驚鵲了。」
卓明月歪著腦袋笑了笑。
「那你知道明月別枝驚鵲嗎?我叫卓明月,明月別枝驚鵲的明月。」
……
張驚鵲望著她的背影,心中百般忐忑,卻是束手無策。
她說的不錯,既然有了流言是該避嫌。
土豆從裡頭出來傳話,口氣不太好。
「張太醫,攝政王有請。」
張驚鵲頷首入內,向殿中尊貴的男子跪下來行禮,額頭觸地良久,遲遲不見允他起身。
宴清風直直盯著他頭頂的垂髫之發。
都沒及冠,可見不滿二十歲。
且家世平平,這麼年輕就入了太醫署,是有幾分能耐在身上的。
「覬覦妃嬪,你可知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