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我信你的
2024-10-31 19:50:21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皇后自然是不能說什麼了。
「攝政王所言極是。」
蘭妃咬緊了唇,無數次求助的目光看向皇后,皇后卻未再瞧她一眼。
宴清風走向三步台階之上,大殿正中的高座。
這裡原本是把龍椅,他叫人換做了莊重的太師椅。
他坐下來,目光掃過殿中的一眾嬪妃。
都說天下美人九成在長安,長安美人九成在宮中。
段景程說坐擁後宮佳麗是做皇帝的痛快之事其一,宴清風問過他有多痛快,段景程說,就跟你剛出征就撿到敵軍元帥首級那麼痛快。
宴清風設想了下,那是挺痛快的。
現在坐到這個位置來,睥睨那群美人,幻想她們屬於自己,比如蘭妃……
只覺得聒噪心煩。
果然段景程騙人的,他又沒上過沙場,怎能知道撿到敵軍元帥首級是怎麼個爽快?
天底下最爽的事,無外乎不戰而勝,以及卓明月要給他生孩子這件事。
目光不自覺的落在卓明月身上。
她今日穿了件欒華色雲紋衫,這個色不好駕馭,容易顯黑顯老氣,她穿著卻挺好,有一種歲月沉澱的恬靜。
只是一眼,他便挪開視線。
卓明月叫他注意分寸,不管是行為還是言語,甚至目光都得收斂些,她不想落人口舌。
眾人還在期盼著看戲,直到宣王踏入大殿,醇厚的嗓音迴響在殿中。
「你們不必等了,那日攝政王府當值的人昨日離開了長安,回老家看望病母去了。」
宣王邊說邊入座,「今日就吃好喝好,歌舞盡興,後宮之事自有皇后主持,咱們就不操這份心了。」
宴清風看到卓明月微微皺了下眉心,顯然對這樣的結果有所不滿,便對皇后道:
「皇帝尚在病中,後宮嬪妃便如此按耐不住,又事關於我,皇后勢必查個明白,不能敷衍了之。」
卓明月喝了口茶,默不作聲。
此後,大臣們接踵而至,殿中越發熱鬧。
他們對宴清風的位置似乎習以為常一般,無人面露異色。
美酒佳肴和歌舞是一同上的。
美艷的女子舞罷,有大臣殷切道:「攝政王,這是吾家小女,年十六。」
顯然是向他進獻美人。
宴清風下意識的看向卓明月。
她只顧著吃菜,壓根不往他看一眼。
就半點沒有醋意的嗎?就不怕他真的看上別人?
宴清風故意道:「甚好!叫什麼名!」
大臣見他開口詢問,便是有興趣,目露喜色,向殿中跪地的舞女眼神示意。
舞女摘下薄如蟬翼的面紗,羞澀頷首,莞爾道:「小女楚慕清,仰慕的慕,清風明月的清。」
眾人聽來都覺妙極,為了勾引攝政王,名字都做了文章。
宴清風勾起唇。
清風明月啊……說得好。
「賞!」
卓明月壓根就沒注意到這個插曲。
她在尋思,宣王應當是顧及與天竺兩邦情誼的緣故,才特地勒令宴清風大事化小,那麼蘭妃此事註定不了了之,甚至可能還會找出個替罪羊來。
只是蘭妃實在太胡攪蠻纏,叫人煩不勝煩。
今日在奉天殿中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蘭妃肆無忌憚造她的謠,卓明月才忍無可忍的潑了蘭妃一臉酒。
酒宴結束,卓明月剛出奉天殿,就有宮人來通知她。
「攝政王請淑妃娘娘一敘,有要事相商。」
春桃警惕地握住卓明月的手腕,小聲道:「娘娘要小心啊。」
卓明月安撫似的輕拍春桃的手背,對傳話的宮人道:
「帶路吧。」
剛推開攬月閣的門,她就被一股蠻橫的力量拉過去,環在懷中。
身後的門被合上。
她要推開眼前的胸膛,卻被扣住雙腕抵在了門上。
宴清風低頭,鼻尖蹭她的額頭,語氣里溢出來醋味,「蘭妃說,你替張太醫出頭,跟他眉來眼去?」
卓明月笑,「我就說你不聰明,別人說什麼你信什麼。」
「那你告訴我,張驚鵲為什麼幫你欺君?」
宴清風原先也想過,她這月齡是怎麼在宮中瞞天過海,如果是有個太醫對她掏心掏肺的鼎力相助,這事就說得過去了。
「收買的,太醫明面上都歸太醫署,實則暗地裡都有自己的主子,張驚鵲選擇跟我,我能給他好處,很意外嗎?」
她平靜地說這些話,面無異色,不露破綻。
宴清風的唇貼在她耳畔。
「今後你的胎由方太醫來照料,定北侯抱恙,我打算把張驚鵲送過去,照料他身子。」
卓明月的眸光一寸寸冷下來。
定北侯那是偏癱,哪裡能照料得好,而且定北侯身在千里之外的漠北,去了那兒,張驚鵲這輩子都回不來長安,見不到家人了。
「你是不是覺得我出賣了什麼,才叫他肯幫我?」卓明月涼涼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色慾薰心嗎?」
宴清風從她語氣里聽出來她不高興了,可他真沒覺得自己哪裡過分。
「我沒為難他,沒打他沒殺他。」
卓明月道:「且不論我跟他本身就清清白白,你不是答應我,會包容我身邊所有男人,怎麼連一個太醫都容不下?你說的話不算數是嗎?」
宴清風好聲好氣地哄:「不是容不下,是定北侯那裡太需要人。」
主要他也見過張驚鵲,是個眉清目秀溫文爾雅的男子,查了家底,又發現張驚鵲的家跟昔日的卓府很近。
他們或許早就認識,而且張驚鵲能為她欺君,難保她不會動心。
無論如何宴清風都要把這個男人送走,不允許他每日都去明月面前晃悠,摸著她手腕搭脈。
「放開我。」她語氣很冷。
宴清風鬆了手。
卓明月揉了揉發麻的腕部。
「你既然不信我,那就不要來見我。而且我說過的,我不喜歡沒肚量的男人。」
她轉身要去開門,宴清風握住她胳膊,他沒有用力,手背卻青筋暴起。
他低下頭,無比艱難地說:「我信你的。」
就算不情願,又有什麼辦法?她好不容易對他不那麼冷冰冰的,可不想為了這點事又惹她生氣。
他只能自己忍下來。
卓明月認可這個態度,語氣也緩和幾分。
「我習慣了張太醫照料我的胎,其他人我適應不了,只要他,你能明白嗎?」
宴清風眼皮聳拉著,「你跟他真的沒什麼?」
卓明月提起唇角。
「是不是問太多了,忘了你是做小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