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言•宮斗 >夫人今天還在裝瞎嗎 > 第207章 你有簪子嗎?

第207章 你有簪子嗎?

2024-10-31 19:50:21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睜開眼,入目是床邊寶藍色蜀錦帳幔。

  離開地窖了?是父親和哥哥救她出去了?

  宴青菱歡喜的坐起身。

  床邊坐了個熟悉的姑娘,頭髮隨意的披散在身後,正憂心忡忡的看著她。

  「如意姐姐!」宴青菱擁住她,「哥哥救你出來了?真好,真好……」

  她比如意才小三個月,本是不願意一口一個姐的。

  但她小時候每喊一次如意,宴如意就板起臉,教訓她:沒大沒小,喊如意姐姐!

  就這麼,宴青菱總算習慣了這麼喊。

  宴如意卻高興不起來。

  「不是我出去了,是你進來了,這裡是瑤華宮。青菱,段以珩怎麼把你也弄進來了?」

  宴青菱僵住。

  康子意不是莽莽撞撞殺皇帝去了嗎,是刺殺不成,經歷了一番嚴刑拷打,承受不住,就把她交給皇帝了?

  宴如意抱抱她,下巴擱在她肩上,哄人的語氣道:

  「不怕啊,你父親和哥哥不會放棄你的,他們一定會救你出去的。」

  宴如意還是很羨慕青菱的。

  她自己的父親很早便戰死沙場,母親相思成疾抑鬱而終,徒留她和哥哥兩個在世上。

  哥哥被祖父祖母養在身邊,她則住進了宣王府,十餘年待她視如己出。

  可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宴青菱心中越想越慌。

  「他把我擄來做什麼,他要拿我換卓明月,兵符?」

  「卓明月?」宴如意覺得這名字很耳熟,很快想起來,「是堂兄先前差點娶的那個女人?」

  「嗯。」

  「她不是死了嗎?」

  宴如意雖然在宮裡,這消息還是知道的,包括卓明月死後,堂兄萎靡不振好一陣,後來還是念念不忘,為之同段雲錦和離。

  「她沒死。」

  「怎麼沒死?」

  「皇帝救了她,」宴青菱斟酌了下,道,「淑妃就是卓明月啊。」

  宴如意久久的愣住。

  她腦海里閃過淑妃的模樣。

  第一次見到淑妃時,她心裡不可扼制的有些發酸,可也不得不承認,那女子當真好看,是一種不俗氣的美,難怪段以珩會著迷。

  後來,淑妃又叫她出乎意料。

  宴青菱看她愣神,解釋道:「其實卓明月是很好的人,她並非有心同你爭寵,她……」

  她有自己的目的。

  但這話宴青菱不能說,換個說法,「她進宮是被迫的。」

  「我知道,」宴如意說,「看出來了,她並不喜歡皇帝。」

  兩個女子緊緊相擁,宴青菱嘟囔著:「我覺得,皇帝配不上你。」

  宴如意安撫似的拍拍她背。

  「你呢,你和康子意和離了?」

  提到康子意,宴青菱仿佛吃了個蒼蠅,想吐又吐不出。

  終於有個能傾訴的對象,宴青菱一個勁的埋汰:

  「我是真瞎了眼,過去竟然看不出他是這種人。他把我綁了,關在一個地窖里,還要跟我一起死。你想不到有多晦氣……」

  還沒說夠,寢宮的門被打開。

  一道明黃色修長的身影背光而入,一步步向她們走來。

  宴如意下意識的擋在青菱身前。

  段以珩沒理會她避如蛇蠍的警惕,在她們面前停步。

  話是對宴青菱說的,目光卻看著宴如意。

  「青菱,宣王來接你了,隨朕走。」

  青菱只來幾個時辰,宣王就迫不及待的來要人了。而如意所倚仗的大伯,根本不管她死活。

  段以珩親自過來,便是想看看如意的反應,他也如願以償的,在她眼中看到一閃而過的難過。

  宴青菱看著皇帝,「你肯讓我走,是我父親答應了什麼條件?」

  段以珩淡淡道:「宣王把淑妃帶來了。」

  宴青菱沉默了會兒,起身。

  「如意姐姐,我頭髮亂了,你有簪子嗎?」

  宴如意便去給她拿。

  還讓她坐下來,親手給她盤了個垂桂簪,把一支鑲翠玉金簪斜插在她髮髻間。

  「我們青菱最好看了,」宴如意在她耳邊輕聲說,「以後好好過,不用擔心我。」

  宴青菱抱住她,卻什麼也沒說,只是有些捨不得放手。

  直到宴如意伸手推她,「我會好好活的,以後還能見。」

  她們姐妹情深的畫面有點礙眼,段以珩催道:

  「青菱,宣王在等你。」

  宴青菱剜他一眼,徑直往外走。

  -

  康子意再吐不出更多的東西來,宴清風正欲離開康府,土豆帶進來一個人。

  此人身著戴帽斗篷,寬大的帽子將他的面容隱在陰影里。

  他到了宴清風面前,才摘下帽子。

  土豆道:「他就是沈令儀。」

  沈令儀頷首示禮。

  宴清風問土豆,「在哪裡找到的?」

  土豆說:「是他自己找上門來的。」

  可是城門已經關閉,這沈令儀,又是怎麼回到長安的?

  宴清風還未問出口,沈令儀道:「皇上命我做完此事離開長安,我沒走,從城門口出去的雖是我的馬車,可馬車裡面,並不是我。」

  皇帝派人出城殺他,卻未料到他仍在長安城中。

  宴清風面色凝重。

  「皇帝讓你做什麼?」

  沈令儀沒有彎彎繞繞,直截了當的說:

  「讓我接近青菱小姐,作出親密姿態叫康公子瞧見,再引青菱小姐去香山居。」

  也不完全對。

  其實他是先遇見青菱,皇帝察覺到他跟青菱走得近,才叫他做這碼事。

  「君命難違,」沈令儀苦笑,「只盼將軍早日找到青菱小姐。」

  他結識宴青菱,是在去年梁王設的酒宴上。

  梁王請了不少年輕的王公子弟,沈令儀也在其列。

  光是歌舞美酒挺無趣。

  那些人商量著玩起了飛花令,還玩起了作詩。

  梁王來了興致,隨口吟了首打油詩,贏了滿堂喝彩。

  沈令儀心覺此詩不堪卒讀,卻也在旁人問起他時,違心說了句「妙極」。

  很快,作為新科狀元,他也被眾人要求著湊湊熱鬧。

  他不喜出風頭,可也不好推辭,只能站起來當眾賦詩。

  等他念完,有人笑道:「新科狀元不過如此,做的詩還不如梁王。」

  隨即席上便有多人附和。

  「是啊,這詩不怎麼樣嘛!」

  「還是梁王作得好!梁王的詩朗朗上口又有意境,頗有大家風範!」

  沈令儀面紅耳赤的道:「梁王文采斐然,下官自愧不如。」

  梁王沒吭聲,只是笑著沖眾人舉了舉杯。

  沈令儀在各種質疑嘲弄的目光中,如坐針氈的坐了下來。

  這時,一道清麗的聲音響起,蓋過了席上的嘈雜之聲。

  「我倒覺得,沈大人筆底生花,字字發人深思,非陳詞濫句可比。」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