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言•宮斗 >夫人今天還在裝瞎嗎 > 第147章 不要相信男人

第147章 不要相信男人

2024-10-31 19:50:21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宴清風胡扯道:「他們不在意。」

  卓明月心想,定是他啞疾的原因,被父母嫌棄了。

  故而只有姐姐一個肯拉扯他,而他們的父母,早就自顧自住在城裡,棄他於不顧了。

  這樣想來,周公子還真是個可憐人。

  「還好你有個好姐姐,」卓明月寬慰他道,「我很喜歡一句話,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你把尋常人要受的苦都受完了,今後一定會好起來的。」

  宴清風對她說:「你也是,會好起來的。」

  她才是真的受了很多苦,往後該從此順遂才好。

  當天夜裡,宴清風因喉嚨里的傷發起了高熱。

  他渾身難受得很,人又迷糊,從床上起了身,跌跌撞撞地推門進卓明月的屋子。

  卓明月被吵醒,坐起身,眼前照舊是漆黑一片。

  「周公子,是你嗎?」

  「嗯。」

  宴清風一時脫力,摔坐在她床邊地上。

  卓明月摸索著赤足下了床,腳邊踢到了他的腿,她蹲下來,手去探他這個人。

  宴清風抓住他的手,往自己額上引。

  「你發熱了,」卓明月觸及滾燙一片,心急道,「我去喊你姐姐。」

  「她不在。」

  宴清風撒了個謊。

  卓明月去摸他身上的衣服,有兩三層,「你把外衣脫了。」

  體溫高了便要散熱,千萬不能捂著,涼快點有好處,她在醫書上看到過。

  宴清風軟綿綿地往她身上靠。

  卓明月沒有推開他,任由他上半身靠在自己懷裡,用哄孩子的語氣道:

  「我知道你現在沒力氣,聽話,先別睡,把外衣脫了。」

  宴清風貪戀的想要她為自己心急,看她關心自己,哪怕這些都是騙來的。

  卓明月見他遲遲不動彈,便把他輕放在地上,想出去找人。

  可摸索著走了兩步,眼前的漆黑如吞人的萬丈深淵一般,叫她心頭一愣。

  他說了周大夫不在,如果她擅自跑出去,跑丟了,更給人添麻煩。

  她折返到宴清風身邊,跪坐在他面前,摸索著給他脫外衣。

  他的衣服,是很普通的那種麻布衣。

  解他腰間系帶之時,她的手不小心觸到他小腹以下。

  宴清風猛地抓住她的手,嗓音嘶啞無比。

  「別動。」

  「對不起對不起,」卓明月連連給他道歉,「我看不見,並非有意的,你自己脫好不好?」

  宴清風不在意她碰到自己哪裡,只是怕自己按耐不住欲望,欺負了她。

  「你別哭,我只是覺得我不配,你太好了。」

  他繞兩下把自己外衣剝去,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脫好了。」

  卓明月又道:「你躺我床上去。」

  宴清風突然就有點嫉妒周無痕了。

  怎麼他就能被卓明月這樣溫柔以待,甚至躺她的床上去。

  卓明月見他不動,又說一遍:「地上太涼,你……」

  她的手腕忽然被握住。

  宴清風義正嚴辭的,用他嘶啞的嗓音說:「你對男人,要有點戒備心,不能輕易允許別人上你的床,知道嗎?」

  卓明月一愣,而後笑笑:「你不是別人,你是個好人,而且是我救命恩人。」

  他救她,照顧她,眼下他病成這樣,自然該以他的身體為重,她若是還在計較那點禮法,就太不象話了。

  宴清風仍然道:「男人沒有好東西,都想對你做下流的事,你要保護好自己,就算是我,你也不要相信。」

  卓明月覺得他執拗得有些可愛了。

  「為什麼不要信你?」

  「我……」

  「你也想對我做下流的事?」

  宴清風燒得高,身子本就有些發燙,聽了她這話,更是從臉頰燙到了耳根。

  「我……」

  「周無痕,你聽著,你對我有想法不丟人,也不必羞愧,這是很正常的事。但人和禽獸的區別在於人能克制,我信你是人,而不是禽獸。」

  卓明月說完,便把他的胳膊往肩上攬,要把他扛起來。

  宴清風沒再同她拗,順勢躺到了床上去,心裡已慚愧得無地自容。

  從前他的父親母親,包括家中僕人,都告訴他,他想要便是他的,無需克制。

  而她三言兩語間,把他歸於禽獸那一類了。

  若是她發現,身邊這個人就是傷害她最多的那個男人,她會如何,會不會很厭惡他?

  宴清風不敢去想到時候怎麼面對。只是當下,他仍然想騙下去。

  卓明月摸了他的手,又順著他的小腿摸了他的腳,他的手腳是冰涼的。

  她想起來醫書上說,發熱時若是手腳冷的,四肢便要注意保暖,軀幹放涼,若是手腳都發燙,便要全身散熱。

  她從床上摸到被子,叮囑他:「你把手腳蓋住。」

  「嗯。」

  他很聽話的照做。

  卓明月就坐在床邊守著他,一會後,伸手再去探他額頭。

  她摸不准,手伸出去先摸到的是他頸部的喉結,再往上,手掌拂過他的下巴、鼻樑,最後才停留在他的額上。

  依然燙手。

  「周大夫什麼時候回來?」

  「再過三個時辰吧,」宴清風整個人仿佛置身於火爐中,她手掌的那點涼意覆在額頭,很舒服,厚著臉皮暗示道,「要是有像你的手這麼涼的東西敷在我額頭上,會好些吧……」

  卓明月倒也想去弄塊濕布來給他敷額頭。

  可她看不見,很簡單的打水、找塊布這樣的事,她都做不到。

  她想了想,手掌就維持著敷在他額上的姿勢,不再拿開。

  沒多久,她感覺自己這隻手掌都被他的額頭給捂暖了,便換另一隻涼的手。

  就這樣,她的雙手在他額上交替。

  大半個時辰後,她困得不行,緩緩倒下來,靠在了他胸膛上沉沉睡去。

  宴清風的心臟在寂靜中驟然一停,隨後猛地跳動起來。

  他的手僵硬地抬起來,很慢很慢地放在她背上,這樣,就跟抱著她一樣。

  做周無痕真好。

  如果她一直看不見,他就一直做周無痕吧。

  卓明月很快驚醒過來,她一動,宴清風立刻將環抱著她的手臂放開。

  「對不起對不起,」她意識到剛剛趴睡在了什麼地方,忙不迭地道歉,「我太困了,壓到你了。」

  「沒關係。」

  宴清風心想,這有什麼好道歉的,他求之不得才是。

  卓明月又去探他額頭,依然覺得很尷尬。

  「下次你就推開我。」

  「我不想推開,」宴清風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緋紅的臉頰,「同你說過了,不要相信男人。」

  他希望她能記住,對男人要有戒備之心,這世上並非除了他,都是好男人的。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