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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皇上,宴將軍求見

2024-10-31 19:50:21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宴青菱總算願意出來走走。

  多日不見陽光,這一出來,被這日光刺得睜不開眼。

  她左邊是珍兒扶著她,右邊是哥哥以手掌給她遮陽。

  「康子意還沒把和離書拿來麼?」宴青菱的腹部已有隆起的趨勢,她不想等太久。

  宴清風被別的事擾心,經她這一說,才想起還有這事。

  「你要是急,我親自去一趟,把和離書拿回來。」

  宴青菱斟酌了下:「不要動手。」

  兩家人同在長安,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可她還是不希望鬧大,能好聚好散便是最好。

  宴清風都依她說的做。

  「好,不動手。但我會同他們把話說得難聽些,或許會威逼利誘。」

  「嗯。」

  在府中這一逛,宴青菱才發現哥哥府上多了不少婢女。

  「哥哥是為嫂子換了那麼多婢女嗎?」宴青菱挺高興的,她哥哥做了件細心的事,「確實府上全是男人,嫂子不方便。」

  宴清風知道她嘴裡的嫂子是卓明月,他到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告訴她那些事,也不讓下人說出來。

  至於下人換婢女,是他怕青菱見到男人過激,才撤去一些人手,和卓明月倒是無關。

  宴青菱左顧右盼之後,問道:「怎麼不見嫂子啊?」

  宴清風刻意地去迴避這個話題。

  「南院的紅掌花開了,去看看?」

  宴青菱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出事到現在,卓明月不該一眼都不來看她。

  於情於理,都不應該。

  她停步在原地,表情凝重,「哥,嫂子怎麼了?」

  宴清風背過身去,雙臂灌了鉛似的沉重,把他雙肩都拉垮了些。

  「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我找不到。」

  「逃了?」

  宴青菱下意識的這麼想。

  宴清風低著頭,默認了她這個說法。

  他倒寧可卓明月只是逃了。

  「哥,那就算了吧?」

  宴青菱握住他手臂,勸說的口吻道,「天底下姑娘多的是,何必非要難為一個眼裡沒你的呢?她不快活,你也不快活。」

  宴清風神色有些僵硬,仍然默不作聲。

  宴青菱嘆了口氣。

  她能感覺到哥哥緊繃的表情里藏著的痛苦,她希望哥哥不要再強人所難,也希望他能夠釋懷不要深陷其中。

  「哥,我知道要割捨愛過的人很難,好比手指甲一個個生生拔出,但是我可以做到,你也可以做到的,對不對?」

  宴清風眼底流露出難言的悲戚,嗓音沉啞。

  「我不割捨。」

  若她只是逃走,他或許不多時也就放下了。

  他甚至不敢告訴青菱,他沒有娶卓明月,不僅沒有娶,他還欺負她,冤枉她,讓她受傷。

  甚至她現在可能沒了活路。

  他要怎麼割捨?

  宴青菱苦口婆心的勸道:「大男人,要拿得起放得下的,這樣真的不合適。哥,別讓我瞧不起你。」

  「不提她了,」宴清風很牽強的對她一笑,「你要想出府去玩,或者見見哪個閨中密友,都告訴哥哥。」

  宴青菱也很刻意的,讓他覺得自己沒事。

  「今日走的有些累了,我想出去會讓土豆給我備轎子的。哥,怎麼也沒有見母親?」

  ……

  其實今早,段知菁便來過。

  宴清風把她堵在門口:「卓明月回來了,我就讓你見青菱。」

  段知菁捂著胸口,作出心痛不已的模樣。

  「你和青菱都是我肚子裡生出來的,你竟然不讓我見我女兒?」

  宴清風不以為然:「你把卓明月還回來又能如何?」

  「你要為了一個賤人,跟我斷絕母子關係?」

  「你這麼想,我也沒辦法。」

  段知菁在原地站了半晌,到底是沒法子了,上前一步,「那你告訴我,青菱如何了,有沒有好轉些?」

  宴清風沒有回答,命人關上大門,交代道:

  「青菱小姐的消息,無論輕重,都不可告知大長公主。」

  他要讓她見不到,也得不到消息,如此,不消幾日,母親定然支撐不住。

  -

  段以珩吩咐了,一切按卓明月的心意來。

  就連乾元宮中香爐里的薰香,也按卓明月的心意,從龍涎香換成了檀香。

  如此,段以珩仍然怕她無聊,叫人拿了棋盤來,放在榻上。

  卓明月道:「我不會下棋。」

  「朕教你。」

  段以珩很耐心,給她講解下棋的規則,在對弈之中,每一步都同她解釋其中奧義。

  一局下來,段以珩驚訝的口吻道:

  「看,明月你多厲害,你很有天賦的,棋聖都得對你甘拜下風。」

  卓明月被他逗笑。

  其實基本上每一步都是他自己走的,自己在跟自己對弈。

  他這可不是在誇他自己?

  「你笑了。」

  段以珩目光炯炯的看著她,意識到自己看得太入神,收斂目光,清咳道:「人啊,是應該多笑笑,太醫說了,活得開心才能活得久。」

  卓明月輕輕「嗯」了聲,配合著他,將黑白子分開放入白瓷棋奩中。

  宮人入內稟報:「皇上,宴將軍求見。」

  段以珩起身,屈指輕勾過她鼻樑。

  「朕去應付應付,你早些休息,記得少思八九,常想一二。」

  ……

  宴清風立在前殿中。

  遠看著,他身形有些落寞蕭瑟的意味。

  段以珩一身紫袍常服,走到他面前。

  「稀客,有一陣不來了。」

  從前宴清風閒來無事便會找皇帝,皇帝每逢次日休沐的日子,也會找宴清風喝酒。

  自從北稷山回來當日撕破臉,除了每日在朝堂上不得不打照面,重要之事意簡言駭的溝通下,私底下,他們是再沒找過彼此。

  宴清風向他點頭示禮,「焚香換了?」

  印象中,他獨獨鍾愛龍涎香,從未換過。

  「用久了,總會膩的,」段以珩不動聲色道,「大晚上的,怎麼過來了?」

  「找你喝酒。」宴清風道。

  明日並非休沐的日子,喝酒或許會誤事。

  段以珩卻沒有拒絕,讓宮人立刻去備小菜,拿酒來。

  坐在白玉桌旁,宴清風一杯接一杯地悶聲下肚。

  段以珩好心勸他:「等菜來了再喝,這樣身子要喝壞的。」

  宴清風抬起眼,眸底血絲密布。

  「卓明月沒了。」

  段以珩嘆息道:「朕前幾日便聽說了此事,人死不能復生,你早些放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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