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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以後會對你好的

2024-10-31 19:50:21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我不會欺負你了。」

  「我對你好。」

  「都聽你的。」

  宴清風想來想去,不知道等她醒過來,他要怎麼才能討好她。

  一個連死都不怕了的女人,他若是還妄圖用脅迫的手段留住她,那就是他瘋了。

  可是金銀珠寶她不動心。

  正妻之位也沒見她多想要。

  他在山洞裡百依百順,她還是嫌棄。

  她到底會喜歡什麼?

  宴清風突然想起聽人說過:那些小姑娘啊,滿腦子都是情情愛愛,哄騙幾句就上鉤了。

  「你教教我,怎麼樣愛你。」

  愛這個字眼,他從嘴裡嚼出來,覺得很彆扭。

  「卓明月,我娶你,愛你,好不好?」

  「你一定要醒來。」

  他還沒有真正疼過她,把她捧在手裡對她好過。

  宴清風不敢想像,她若是醒不過來,他該怎麼辦,還能不能走出這個事?

  -

  宴清風沒有數日子,以至於並不清楚,她醒過來的時候是多少天了。

  大約是六七天。

  他像以往一樣給她洗漱,溫熱的濕布擦拭過她的臉頰,她慢慢的睜開眼睛。

  宴清風手忙腳亂的連水盆都打翻了。

  「你怎麼樣?」

  卓明月望著帳頂看了會兒,反應有點慢的慢慢挪轉目光,看向他的臉,微弱的點點頭。

  還行吧。

  宴清風問:「餓不餓?」

  那麼多天她只能靠被動吞一些跟水一樣稀薄的粥來填肚子,一定是餓的。

  卓明月沒有餓不餓的感覺,只是很疲憊,還想再睡會兒。

  她想了想,交代道:「留文桑一條命,待文彰墨好一點。」

  她有話要問文桑。

  「好,都照你說的辦,」宴清風忙不迭的應承下來,溫聲哄著她說,「你等著,我去叫軍醫過來,叫人拿吃的來。」

  他像一陣風竄出去,帶著軍醫回來的時候,卓明月又睡著了。

  軍醫給她搭了脈,道:「先前失血太多,昏睡也是休養身子的方式,由她睡吧,還是定時餵一些米湯便可,越清淡越好。」

  宴清風都認真記在心底里。

  軍醫再次交代:「姑娘有在好轉,沒有體熱便沒事,將軍不必過急。」

  宴清風鬆了口氣。

  -

  她一直在睡,難得醒來,宴清風怕錯過她醒來的時候,一直守在她榻前。

  李遠頂著鼻青臉腫的臉過來勸:「將軍,好好去睡一會兒?」

  這些天,他都沒有寬衣上榻睡過一次,就趴在卓明月的床邊。

  宴清風沒有理他。

  他垂眸看卓明月幾乎盡數脫落的指甲,終於長出了一點新芽。曾經那麼好看的一雙玉手,不知道多久才能長好。

  一點也不醜,只是看著揪心。

  女人都很愛美,等她醒過來看到自己這副模樣,會不會崩潰?

  卓明月終於再次睜開眼,淡淡看著他們,虛弱道:「餓了。」

  鼻青臉腫的李遠立刻跑去準備。

  要不是卓明月有好轉,他得天天挨一頓揍,直到被打死不可。除了宴清風,他是最盼著卓明月能好轉的那個。

  宴清風輕輕一握她的手,不敢用力。

  「還有沒有哪裡疼?」

  卓明月抽出手。

  「我是不是立了大功,可以放過我了嗎?」

  宴清風瞳孔緊縮,企圖把話題引開,「你讓留著文桑活口,是不是有話要問他?」

  其實即使她沒有交代,仍然不會殺文桑,一個活著的狄國俘虜,總歸比死人有用。

  卓明月沒力氣去問話,這事兒也不急。

  「宴清風,我在說我們之間的事。」

  宴清風避一避她的目光,「要不我去看看,你的小米粥怎麼還不來?」

  他不想談那件事。

  他不可能答應放手的,可如果現在激起她的情緒,對她身體恢復不利。

  卓明月嘆了口氣。

  「你不是喜歡我這身皮肉,現在都毀了,你還有什麼理由不放過我?」

  她的身上傷那麼重,到處是血痂,用面目猙獰來說也不為過。即使過些時日傷口恢復好了,總歸會留疤。

  再也沒有那一身通體無暇的冰肌玉骨了。

  「現在不說這些,你把身子養好。」宴清風聲音有點啞。

  她覺得,他只是喜歡那一身皮肉嗎?

  可他不再只是想同她歡好,還想與她結琴瑟之好,連枝共冢。

  卓明月道:「難道你喜歡上我了?」

  宴清風反問:「不明顯嗎?」

  他心意已經那樣淺顯,她卻還要問他是不是喜歡她。

  若不是喜歡,還能是什麼,是他犯賤在這每日每日丟魂失魄的守著?

  「你怎麼會喜歡我這樣的人呢,你看我的眼神從來都是看獵物一樣,或者是牲畜。」

  卓明月無力的笑,「你也說過,我只是一條狗。」

  宴清風眼底泛起血絲。

  那不過是從前某些時候被她惹怒了說的氣話。

  他生氣的時候什麼都說,更難聽的話也對她說過。

  可許多時候心裡他不是那麼想的,只是嘴賤,她怎麼能當真?

  「都是渾話,」他哄著她說,「等你好了,有力氣了,我臉給你打便是,打到你解氣,我們再好好過。」

  她流了太多血,現在太虛弱了,一點兒勁都沒有,否則他現在就由她打。

  卓明月搖搖頭。

  「我不想打你,也不想跟你好好過。」

  宴清風知道她的意思,她只想同他毫無瓜葛。

  「不說那些了,你現在不能沒有人照顧。」

  卓明月輕輕嘆息。

  很難得,她話說到這份上他都沒有生氣。

  換在以前,她要敢提一句想離開他,他就會想著法子治她。

  逼著她彎下膝蓋和脊樑,承認自己是賤人,把說出口的話咬碎了吞回去。

  把她馴服成聽話溫順的模樣。

  像狗一樣,只知搖尾乞憐。

  「你知道嗎,再沒見過你之前,我像長安城的許多女子一樣仰慕過你的,幻想過那位少年將軍到底是何模樣。」

  她沒有說謊。

  宴清風的名字對她來說如雷貫耳。

  她很喜歡聽別人說這位少年將軍打過的勝仗,打得有多漂亮。

  聽著那些事跡,她幻想過宴清風在戰場上運籌帷幄驍勇善戰的英姿,他令人敬仰,又遙不可及。

  宴清風啞聲問:「那你對我的模樣,滿意嗎?」

  他曾對自己的一切無比自信,可現在,他有些懷疑自己了。

  卓明月搖搖頭。

  「如果我從未見過你,那你依然在我心裡是天神一樣的存在。可惜,我見識了你究竟是怎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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