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宴清風,你畜生
2024-10-31 19:50:21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卓明月諷刺地笑了笑。
她認定他口是心非。總悶在這鬼地方,會不煩才怪。
只是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孤身一人,怕她走了自己像孤魂野鬼也鬼,才騙她說不厭煩這樣的鬼話。
「你就記住這一份枯燥,把它牢牢記在心底。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你懂嗎?」
她被困在將軍府中的日子難道就不難熬?
那金碧輝煌的宅院,只不過是座奢華的牢籠,她永遠不知道哪一刻屠刀要落下來。
宴清風聽不太懂,只當她還在生氣,軟聲哄著她。
「好,我記住。你教我什麼,我就記什麼。」
她看著他低眉順眼的模樣,忽而有一些解氣。
從前他說一不二,有半點違背他就會想著法子治他,現在他言聽計從,還挺有意思的。
卓明月收回目光,看著面前的火堆,添了把柴火。
火苗在瞬間竄得更高。
她淡淡道:「有下次,我會走的。」
這個威脅很有用,宴清風連連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
當日夜裡,卓明月被他模糊不清的夢話擾醒。
他蜷著身子,雙目緊閉,表情似乎難受得緊,嘴裡一直喃喃重複說著些什麼。
她湊過去聽,好不容易才聽清了,他說的是「不要走」。
卓明月無語地看著他一會兒。
夢魘的時候都不能放過她?
真活該。
她準備再去睡一會兒,忽而想到了什麼,以手背探他的額頭,觸及滾燙的一片。
白日裡那一摔加重了他的傷勢。
宴清風迷迷糊糊中,感受到微溫的濕布在他額上遊走。
他雙眼沉得厲害,艱難睜開,看到她正跪坐在自己身邊,一寸一寸擦拭他的額頭。
「……你還在,真好。」
他聲音太輕,卓明月湊到他唇邊去聽。
一隻手忽然扣住她後腦勺,宴清風按著她迎向自己,用力吻住了她的唇。
太猝不及防。
卓明月愣怔之後,猛烈掙紮起來,他另一隻手臂摟抱著她翻了個身,把她壓在了身下。
越吻越深。
即使在病中,即使腿腳不便,卓明月依然不是他的對手。
他的手在她拼命反抗中,依然輕而易舉探入她裡衣。
卓明月在喘氣的空當,死死咬住了他的舌頭。
劇烈的痛覺讓他的動作停下來。
宴清風放開她,茫然地在唇邊抹了一把,是血。
一個耳光重重甩在他臉上。
她用了全力,掌心火辣辣的疼。
「宴清風,你畜生!」
宴清風的意識這才慢慢的清醒過來。
這不是在夢裡,不是他能夠為非作歹的夢境,而他還壓在她身上。
他慌忙從她身上離開。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完了。
他腦子裡一片空白,除了說對不起,他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卓明月踉蹌著起身,一邊合攏自己凌亂的衣衫,一邊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死性難改。」
他就是他,他的本性就是如此,暴虐,禽獸。
怎麼會失去記憶而改變?
沉冷的四字入耳,宴清風喉間仿佛被一隻大手扼住了,發不了聲,也無法呼吸。
不會再原諒他了吧,她這樣討厭那種男人,他還這樣對待她。
他拖著傷痛的腿追了出去。
攔在她面前。
「天黑,你一個姑娘在山裡不安全,回去吧,我走。」
他說得無比艱難,卻是真心實意。
卓明月沒跟他客氣。
「好啊,你走。」
看著她回到山洞中,他才放心。
他不捨得走遠,在附近找了棵大樹,靠著坐下來。枯坐著,望向天際高懸的彎月,心裡凌亂如麻。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剛剛她那記耳光打在他臉上,憤怒之下似乎喊了一個名字。
宴清風。
可她明明說,她在山裡撿到他的,不認識,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
還是說,他們從前認識?
她為什麼不承認?
宴清風想著這個問題,眉頭越皺越緊。
卓明月坐在山洞中,再無法入睡,睜著眼直到天亮。
天亮之後,她收拾了東西,把這些時日給宴清風買的東西留了下來,留了藥方和紙條,叮囑他該怎麼吃藥。
做到這一步,她覺得自己仁至義盡。
下山路上,一個黑衣人從路邊的大樹上跳下來,攔了她去路,眯起眼,似乎是在確認她是不是自己要找的人。
卓明月腳步一頓,轉身往回跑。
那人三兩步就追上了她,劍抵在她喉間。
看來,千真萬確是衝著她而來。
「誰的人?」死到臨頭了,卓明月只想死個明白。
長公主,還是大長公主,總歸是其中一人。
「一個死人,就沒必要知道這些了。」
黑衣人手腕一轉,正欲動手,那雙透著殺意的眼睛忽然僵住。
怔怔低下頭,看向自己胸前。
鋒利長劍從後穿透他的身軀,劍尖從他胸前竄出半尺長。
卓明月呆立在原地,看著這險些要了他命的人轟然倒下。
宴清風握著帶血的劍,站在她面前,臉色蒼白如紙。
「我殺人了……」
他直挺挺向前昏倒。
卓明月接住他沉重的身子,費了好大勁,才把他拖回山洞裡。
她有點兒納悶地看著他。
「你還會因為殺人嚇暈?」
他殺二哥的時候,可是臉色都沒變一下。
探了探他額頭,還是很燙。
卓明月深深嘆了口氣,轉身去煮藥。
等著藥熬好的時間裡,卓明月有些悲哀的心想,難道註定離不開宴清風嗎。
處處是他,處處有他。
宴清風這次昏睡的不太久。
卓明月叫醒他喝藥,他喜不自勝地坐起身。
他慢吞吞地喝藥,卓明月在旁耐著性子等著。
快要喝完的時候,宴清風鼓起勇氣道:「昨晚我真的人燒糊塗了,才會那麼做。鬼上身了一樣,真不是我自己想那麼做的。對,就是鬼上身。」
卓明月聽著他的詭辯,好笑道:「鬼上身?」
他是什麼人,她又不是第一天認識。
那不就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只能說是她自己活該了,決定救他的那一刻起,她就該料到這些。
意識到自己說法有點離譜,宴清風垂下頭,無力道:「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