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綠茶明月二
2024-10-31 19:50:21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段知菁一愣。
她沒有想到這個女子會這樣說話,臉皮如此之厚。
「你還覺得你有本事了?」
卓明月笑道:「公主不覺得嗎?」
段知菁甩開她的臉。
厭惡至極的用帕子擦了擦手指。
「不過是我兒騎的一條狗罷了。」
眼下也沒外人,段知菁便也不顧那點形象,什麼話難聽撿什麼說了。
「等他玩膩了,」段知菁冷笑一聲,再道,「你以為,你還有活路?」
她從來就沒打算放過卓明月,當然現在不會動這個女子,何必急著跟清風過不去。
男人都那回事,哪怕眼下再愛不釋手,總有厭棄的一日。
到時候,這賤人是死是活,怎麼死的,清風根本不會在意。
卓明月一本正經道:「我知道,將軍說了,大長公主最是假仁假義,心狠手辣,叫我千萬要避著走。」
「你說什麼?!」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她臉上。
大長公主畢竟從小嬌養不乾重活,手勁並不很大,可卓明月順勢倒在了地上。
宴清風在十幾步開外就聽見了巴掌聲。
快步走了進去。
燉盅參湯碎濺一地,卓明月躺在地上,那條受傷還未痊癒的胳膊被身子壓著。
她企圖爬起來,可那條手臂撐地用力便是錐心刺骨的疼。
「別動。」
宴清風過去蹲下來,避開那堆碎瓷,把人從地上撈起橫抱在懷裡,見她疼得冒汗,生硬道:「沒事的。」
段知菁見這情形,厲聲道:「清風,你知道這賤人剛剛說了什麼嗎?!」
她被氣得不輕。
宴清風低頭看著懷裡的女子,問:「你說了什麼?」
卓明月用力喘息來緩解疼痛。
「我說,我想做將軍的妻。」
宴清風神色頓住。
「你……」
他啞口無言,不知不覺地把人抱緊了些,大步走了出去,「土豆,去叫大夫,快!」
身後,段知菁被氣得捂住胸口,說不出別的話來。
真是個賤人。
這賤人最能裝柔弱,有誰能信,這樣一個柔弱女子,對她說出那種話來氣她?
另一邊,大夫重新給卓明月包紮。
見她忽然死死咬住了唇,宴清風緊緊一握她的手。
「忍一下。」
卓明月點頭:「嗯。」
這一波疼痛熬過去後,宴清風坐在她身邊,看著她眼睛,道:「你要是真想做我的妻,便不會去惹我母親。」
她說的話,宴清風幾乎一個字都不信。
卓明月經歷這些時日來一而再的病和傷,面容實在憔悴:「我只是想給將軍送參湯去,遇到大長公主,她問我這樣費心勾引你是想要什麼……」
她頓了頓,道:「我說,我想要做將軍的妻。」
宴清風嗤笑一聲。
若是真的,那她屬實想多了。
卓明月垂下眼眸,頗有自知之明地道:「大長公主沒有聽我把話說完……我只是想想罷了。沒有一個女子不想做夫君的正妻,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心甘情願伏低做小,都是不得已而為之。我有分寸,知道自己是什麼身份,哪怕我想,可我心知肚明,那是我高不可攀的位置。」
宴清風看了她良久,突兀道:「這就是你認定秦時的原因?」
秦時那個死腦筋,想八抬大轎娶一個身份懸殊的女子為正妻,當真是長安城中的另類。
「我沒有認定秦時。」
並沒有認定,可妻只一字,是她生母至死得不到的名分,也足以令她心動。
她不在乎對方是不是真的愛她。
她想要的是被尊重,被顧及。
哪怕秦時沒有辦法護著她,可他曾經想讓她堂堂正正的與他並肩而立,這已經勝過眼前之人萬千。
「不要犯蠢。」宴清風提醒她。
有些東西她要不起的,硬要去爭,對她沒有好處。
「是我說錯話了,」卓明月緩緩道,「可大長公主瞧不上我,不論我答什麼,都是錯的。」
她的弱勢,也是她唯一的優勢。
從宴清風把她小心翼翼抱起來那刻,從她突然說出「我想做將軍的妻」,而他眼底竟有動搖的那刻。
又或者是早在他一次又一次為秦時發怒的時候。
她知道是為何。
可這樣淺薄的動心分文不值。
宴清風輕撫她略顯紅腫的半邊臉。
「我母親還說了什麼?」
她小聲道:「說我狐媚。」
宴清風笑了笑,「話也沒錯,你要不想吃虧,就在你房裡好好呆著,不要到處亂跑便沒事。」
卓明月沒指望他會為自己去跟大長公主吵一架。
往他懷裡一靠,臉貼著他胸膛。
「將軍,幸好你來得及時,否則不知我眼下處境如何了。」
女子楚楚依人,宴清風順勢摟住她單薄的身子。
太瘦弱了,仿佛用力一點就能捏碎。
這樣動不動生病受傷的女子真是叫他一點法子也沒有。
此時,外頭傳來段知菁的聲音。
「卓明月是不是在裡頭?」
卓明月身子一僵,抬起頭求助的目光看著宴清風。
宴清風揉揉她發頂。
「別出來。」
他出去時合上了門。
段知菁看到他,厲聲道:「她就在這裡頭是不是!」
宴清風摟住她肩。
「不是來找我商量弄什麼生辰禮給父親的?走,我有幾把好劍給你看看。」
段知菁的怒火根本壓制不住。
「看什麼看,你叫那個小賤人出來!」
宴清風哄著她道:「太醫說了,生氣老得快,千萬不能生氣。」
段知菁尋思著道理是如此。
努力克制了一番,還是克制不住,一想到她被那賤人耍了兩回,仍然怒火中燒。
那賤人在青菱面前演戲,騙得青菱這些時日就沒理她。
還在清風面前演戲,叫清風當著她面把人抱走,那是明擺著偏袒那個賤人。
她成什麼了?
她要死要活生的一雙兒女,全向著那個賤人?
「我不管你多中意那個小賤人,今日你不把她交給我,這事就過不去了。」
段知菁從來沒跟兒子急眼過,實在是這個氣咽不下去。
她活了幾十年,什麼時候受過這樣的氣?
宴清風溫聲問:「交給你,然後你怎麼做?」
段知菁還真考慮了番,而後道:「好好教訓教訓,叫她老實點,再還給你。」
她心知,若是坦白自己想弄死那個賤人,清風一定不會同意。
「我會調教的,」宴清風的語氣不容商量,「今日你不都打過了?人胳膊都摔折了,還沒過足手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