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抱起她

2024-10-31 18:28:56 作者: 愛吃泥鰍的小蚯蚓
  許辰臉已然酒多,紅得柿子似的,手裡掂著空酒杯,還呵呵的笑。

  太子當真是關心他,還管他酒是不是夠多了。

  「不多,不多,還能喝!」

  他再去摸酒壺,指尖剛觸及,軟軟栽倒在桌上。

  李玄澤莫名感到渾身輕鬆。

  得,醉倒了。

  這聒噪的男人終於可以走了。

  梁王妃安排侍從將許辰扶下去,笑說:「素聞永安侯世子愛喝酒,沒成想竟是這個酒量。」

  李玄澤「嗯」了聲。

  那傢伙一貫如此,各種宴桌上,許辰喊喝酒喊得最歡,也是醉得最快,不出三杯酒倒。

  旁人都在背地裡笑他,又菜又愛喝。

  林歲寧自覺不是喝酒那料子,大口喝了好幾杯茶。

  離座時人還是暈乎乎的,走路有些飄,雲裡霧裡似的。

  她強行讓自己看不出異樣,早早起身告退。

  這股酒勁兒,應該緩緩能好些。

  可去藏書閣的路上,走到半路,她便雙腿疲軟的邁不動,往一旁的假山石靠去。

  這一靠,她軟綿綿的坐到地上,抱著大石頭,臉枕在石頭上,渾身乏力得不想起了。

  她抄的近路,此處在花圃深處,沒有侍從來來去去。

  她想著,這樣的偏處,就算趴在石頭上歇會兒,也不會讓人瞧見。

  就歇歇吧。

  眼一眯,她便困得不行。

  內心掙扎一番,她又決定打起精神,起來,至少堅持到藏書閣里再睡。

  手掌按著石頭,剛支起身,腿腳卻一點兒力都沒有。

  她又軟綿綿的靠下去。

  眼皮快支撐不住,要合攏之時,她看到有一抹淺雲色身影向她大步走來。

  他一手攬住她腰,一手撈在她膝下,輕而易舉的將她打橫抱起。

  林歲寧貼在他胸膛,聽著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一步一晃。

  她盯著他喉間如山巒般的凸起,鬼使神差地上手摸一摸。

  早就想知道這玩意兒是硬是軟。

  男子真奇怪,吞咽進食的地方,頂這麼個玩意兒,怎麼能不硌得慌?

  李玄澤身子一僵,低頭看向她。

  幹什麼?

  她在摸哪兒?

  林歲寧對上他詫異的目光,憨憨笑出聲。

  「是硬的。」

  李玄澤臉頰燒得滾燙。

  加快腳步把她抱進一間廂房中,輕放在榻上。

  給她脫了鞋襪,蓋上被褥,轉身欲交代人煮碗醒酒湯來,銀繡雲紋的衣袖被她兩根手指捏住。

  她睜開一點兒眼縫。

  「殿下,殿下……」

  她口齒含糊不清。

  李玄澤把這當作挽留。

  「好,我不走。」

  她說:「林芳菲,騙你,你不要喜歡她……」

  李玄澤「嗯」了聲。

  「不喜歡。」

  林歲寧又突然放開他的衣袖,滿面愁容。

  「可是,可是你不喜歡她了,就不會對我好了,不會幫我找姨娘了……」

  世事總難兩全。

  她越想,心頭越苦澀。

  「殿下還是喜歡她吧……」

  李玄澤坐下來,伸出手去。

  手掌在她腮邊一頓,輕輕捏了捏她熏紅的臉頰。

  「你要不要命,本太子喜歡誰,不喜歡誰,能由得你?」

  她看著太子的唇一開一合,說了什麼,她卻聽不清。

  總歸不是壞話。

  因為他的眉眼太溫柔了。

  恰似三伏天吹來涼意的風,又似寒冬臘月取暖的火爐。

  一個人有沒有惡意,從眼底里便能看個分明。

  她濃密如扇的眼睫眨了眨,腦袋微微一歪,沉沉睡去。

  ……

  林歲寧醒來,已是昏暗靜謐的夜裡,頭隱隱作痛,後腦勺好似針扎一般。

  呆呆睡在她身邊。

  林歲寧把被子拉過去一點,蓋住它蜷成一團的身子。

  熟睡的呆呆睜開一隻眼。

  看到她醒了過來,扭轉貓頭,看向緊挨著床邊的四方幾。

  四方几上,有一碗醒酒茶,眼下已經涼了。

  林歲寧順著它的目光看去,驚得猛然坐起。

  這不是她的閨房!

  她在哪兒?

  林歲寧著急忙慌地下床,顧不上穿鞋襪就跑出去,又不知所措地走回來。

  「好像是在百花苑。」

  她急了。

  「完了,我夜不歸宿,小桃肯定要急壞了。」

  李玄澤坐起身,被子從背上滑下來。

  「喵……」

  它爪子往那碗醒酒茶扒拉扒拉。

  把醒酒茶喝了吧。

  第一次喝酒,酒量還這樣差,難免會頭疼,喝了會好一些。

  林歲寧拿起那碗古怪的茶嗅了嗅。

  這東西她沒見過,更不知道是個什麼,當然不敢入嘴。

  見呆呆對這碗茶很有興趣的樣子,林歲寧乾脆把它拿開。

  「小貓不能亂吃的哦。」

  李玄澤垂頭喪氣的趴下來。

  行吧,睡吧。

  ……

  周稷卿剛踏進屋子,就被一片碎瓷抵住脖子。

  方晚葶聲音嘶啞。

  「讓我走。」

  她徒手緊握著碎瓷一角,血從她掌心裡,指縫中,不要錢似的往下淌。

  周稷卿輕而易舉的扼住她手腕。

  強行將她的手指一根根掰開。

  「你再不聽話,我就要綁著你了。」

  他是說得出,做得到的。

  方晚葶心生絕望,哀求著說:「我求你,至少讓歲寧知道我活著,她還小,承受不住……」

  「林歲寧,林歲寧。」

  周稷卿語氣極冷的,將這名字念了兩遍。

  「她能不能承受住,與我何干?她已經占有你這麼多年,如今的報應都是她活該。」

  方晚葶噎住。

  他低著頭,遊刃有餘的給她處理傷口。

  清洗,上藥,都一氣呵成。

  做到包紮這一步時,方晚葶啞聲說:「周稷卿,在你的眼裡,只有你是人,這世上其他人,都是生來欠你的。可是歲寧只是個孩子,她才多大,你的心有多毒啊,這樣對一個孩子。」

  周稷卿抬起眼眸,直直看著她。

  「只有你把她當孩子,別的人,誰不把她當禍害,我巴不得她五歲前就死了。」

  方晚葶氣得發抖,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你真噁心。」

  周稷卿臉頰火辣辣的疼,舌尖頂了頂腮幫子,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噁心?你來過我過的日子,你也會變得噁心。你從來都是施善者,大聖人,我生來卑賤,一而再被拋棄,被人踩著臉過活,還要屈膝卑躬的陪笑。換作是你,你能不能活得不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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