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九下鐘聲
2024-10-30 14:13:11 作者: 謝荷花
三皇子掃了一眼她的舉動,因她的不斷後退,一雙瑩白玉足在裙擺下若隱若現,她的鞋襪在林中奔跑時弄髒,三皇子早已給她脫了。
謝小安察覺到他的視線,將腳往裙擺中藏了藏,三皇子掀起眼皮看向她:「無。」
謝小安未曾想到自己罵他的話居然能得到回答,她看向三皇子的眼睛,裡面情緒晦暗,謝小安看不懂,但她能看出,這一瞬間的三皇子和初見時跋扈無腦的他不太一樣。
謝小安的眼神不閃不避:「放了我。」
三皇子笑了,看著這張長得很合意的臉,答非所問的說:「我叫趙九昭,你可以喚我的名字。」
就如同喚陸昭瑾那樣喚。
謝小安當沒聽到,冷聲重複:「放了我。」
三皇子直起腰:「你應該知道這不可能。」
此時已經是日落時分,謝小安想,陸昭瑾應該已經發現自己不見了。
京城,駱文秀估量著時間已經差不多了,看了一眼倒在一邊的六銀和自己的丫鬟,隨即趴在桌子上裝作昏迷狀態。
而國公府這邊,陸昭瑾回到府中才知道謝小安陪駱文秀去看首飾了。
錢氏搖著扇子慢悠悠道:「這兩人玩心這般大,午時出去的,現在都還沒回來。」
陸昭瑾看向錢氏:「午時出去的?」
錢氏點頭:「對啊。」
陸昭瑾直覺不對,立刻起身往外走去:「我去看看。」
錢氏正想讓他不必這般緊張,卻見門口衝進來一人,眼看差點就要撞進陸昭瑾的懷中,豈料陸昭瑾一個側身,駱文秀險些就要摔倒。
錢氏站起身來,正要開口就見陸昭瑾眼神凌厲的問道:「你表嫂呢?為何這般慌張?」
錢氏皺著眉正想讓陸昭瑾不要這般凶,卻聽駱文秀含著哭腔急急道:
「表哥,快救救表嫂,今日我們去看首飾的時候在首飾鋪不知道什麼怎麼就昏了過去,直到剛剛我才被六銀喚醒,卻發現表嫂不見了!」
錢氏快步走過去:「什麼?!」
陸昭瑾卻是看向跟在後面的六銀,六銀滿臉焦急:「世子爺,駱小姐說的是真的,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醒來時不見少夫人的蹤影,那個鋪子裡的人也全都不見了!」
陸昭瑾此時顧不得追究責任,大步往外去:「駱文秀和六銀跟上,帶我們去鋪子。」
「是!」
六銀連忙跟在他後面跑,駱文秀向錢氏行禮告別後才跟上。
等陸昭瑾帶著人快馬趕到首飾鋪子的時候天色已黑,他身後的眾多護衛點著火把,將他團團簇擁在中間。
陸昭瑾看向大門,裡面沒有一絲光亮,他帶著人進去將裡面搜了個底朝天,除了發現點過迷煙的痕跡,沒有發現別的任何線索。
陸昭瑾看向一旁的駱文秀,語氣冰冷:「你今日為何突然要約她出來?」
駱文秀滿臉愧疚:「對不起,表哥,是我的錯...」
陸昭瑾不耐煩道:「到底為何約她出來!」
駱文秀撇了周圍的護衛一眼,猶豫了一下低聲道:「近日姨母要給我相看人家,我便想著來買首飾好好打扮一下。」
陸昭瑾也不知信了沒有,只沉聲命令護衛:「全部出去找少夫人,發現任何蹤跡給我說。」
陸昭瑾看向漆黑的夜空,儘量冷靜的思考,人已經失蹤了一個下午,若是不在城內,只怕已經去遠了。
綁架之人肯定知道安安是國公府的少夫人,若是她失蹤了,自己定會在城內四處搜查,那他還會將人藏在城內嗎?
陸昭瑾定了定眼眸,不管那人是不是想玩燈下黑,城內城外他都不會放過。
「墨語,帶著人跟我出城。」
他們去了離得最近的南城門,城門已關,守門侍衛攔住了他們:「來者何人?」
陸昭瑾沒有下馬:「我是大理寺卿陸昭瑾,讓你們校尉過來。」
那侍衛看清了他手中腰牌,沒有猶豫的便去叫了校尉,校尉來了之後拱手行禮詢問:「陸大人出城有何事?」
陸昭瑾:「追緝逃犯,速速開門。」
校尉猶豫道:「大人有聖上手諭嗎?」
陸昭瑾打量著前方的校尉,第一時間便意識到此人不對勁,他辦案不是一年兩年了,中間總有幾次晚間出城的時候,從未被要過手諭。
陸昭瑾暗中防備起來:「此案事關重大,沒有時間去請手諭。」
校尉長得一副憨厚的模樣:「大人見諒,晚上沒有聖上的手諭下官實在是不敢放行。」
陸昭瑾握緊了韁繩:「耽誤了本官追緝重犯,只怕到時候聖上怪罪下來爾等擔不起這個罪責!」
他話音剛落,卻聽到宮裡傳來一道響亮的鐘聲,城門口對峙的眾人驚愕的望向皇宮的方向。
一道又一道響亮的聲音傳來,一共是九下,墨語震驚的看了一眼眸色冰冷的陸昭瑾,心知,喪龍鐘敲了九下,代表皇上駕崩了。
陸昭瑾在電光火石之間想明白了一切,作為朝中重臣,他常常出入皇宮面見皇上,自然知道皇上的狀態如何,雖然病重,但絕對不會今日駕崩,太醫說過,好好調理的話還可以撐個兩三年。
所以皇上駕崩必有蹊蹺,大皇子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儲君,他沒有動機,二皇子早已經被幽禁,五皇子年幼,那最有可能的就是三皇子。
而安安之所以失蹤,必定和這事有關,他們真正的目標,是自己!
陸昭瑾帶著人策馬飛奔往皇宮的方向而去,卻在拐角處吩咐墨語:「帶著所有人在此盯著南城門的侍衛,若是待會兒那些人準備開城門的話立即拿下,阻止他們開城門。」
墨語頷首領命在此蟄伏:「是。」
而陸昭瑾自己則是快馬往大將軍府去,他和大將軍一起進了皇宮,到了皇上的寢宮便見到了跪在地上哭泣的嬪妃以及大臣。
看著三皇子的母妃劉淑妃哭天抹淚的控訴:「是二皇子謀害了陛下,陛下病重,特允二皇子來侍疾一日,可誰知他如此惡毒,竟然在餵陛下喝藥的時候下了毒!」
陸昭瑾和大將軍對視一眼,二皇子?
遠在無根山的劉豐也這樣問自己的祖父:「二皇子?孫子以為,我們的計劃是誣陷大皇子。」
其祖父劉章老謀深算的搖了一下頭:「朝里那幾個未被我們拉攏的重臣不是傻子,大皇子立儲有望,他沒有動機去害陛下。」
「而二皇子則不一樣,朝中重臣皆知他想當儲君,卻被陛下幽禁與那個位置無緣,心中記恨也是正常。」
劉豐皺眉:「那大皇子我們該怎麼解決呢?」
劉章捋了捋鬍鬚:「待我們安排的人冒充成二皇子的人起了兵,我們去清君側的時候,便會見到被叛軍殺害了的大皇子。」
劉豐恍然大悟:「祖父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