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送信
2024-10-30 14:13:11 作者: 謝荷花
謝小安醒來時已是晚上,她睜眼看到的是陌生又熟悉的床頂。
謝小安緩慢的眨眼之後反應過來,這是陸昭瑾的床。
這時有腳步聲傳來,謝小安轉頭望去,看到陸昭瑾正往這邊走來。
他身穿一身玄色寬鬆常服,上面繡著暗金色的雲紋,整個人都透著一種慵懶散漫的氣息。
陸昭瑾一直守在謝小安身邊,邊看書喝茶邊注意著她的狀態,剛剛他正抿了一口茶,抬眸一看謝小安醒了便起身去到床榻邊查看情況。
此刻他負手站定之後居高臨下的掃了謝小安一眼,臉上神色平淡:「醒了?」
似乎感覺自己說了一句廢話,他又道:「感覺如何?」
謝小安垂下眼睫道:「多謝世子爺關心,奴婢無礙。」
說罷她便掙扎著準備起身,卻不慎牽動了傷口,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陸昭瑾見狀蹙眉俯身將她輕輕按了回去:「作甚?」
謝小安悶聲道:「不敢玷污了您的床榻,我這便回自己的房間去。」
陸昭瑾聞言嗤笑一聲:「你心中有氣也不該作弄自己的身子,從這兒折騰到你的房間傷勢必定會加重。」
「爺自有歇息之處,你不必考慮這些。」
謝小安心中確實有氣,她此刻只想平等的創飛所有讓她被打板子的人!
可是,令她更氣的是,現在除了千方百計的想計劃報復始作俑者佩兒之外,無論是錢氏還是陸昭瑾,她拿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
要不下毒吧?不行不行,這些人用膳之前都有專門的丫鬟小廝試毒,這樣會連累無辜之人。
也不能直接一把火燒了這國公府,其一,怕是自己剛剛點燃火堆就被人發現了,其二,這樣牽連的無辜之人更多。
胡思亂想一通之後,謝小安悲憤的發現,自己除了無能狂怒之外,竟然只能幻想自己是個毒婦瘋狂報復所有人!
她破防了、瘋狂了,啊哈哈哈,好啊好啊,真好啊!
謝小安被自己無能笑了。
想著想著謝小安的淚水大顆大顆的流了下來,她忙伸手擦掉。
她不想哭的,她深知眼淚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可是就是止不住,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滾落。
謝小安在落淚的那一瞬間就把頭撇向床的內側方向,此時她死死咬著嘴唇,努力不發出任何哽咽聲。
陸昭瑾看著謝小安的背影,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思索一瞬,坐在床邊拍了拍她的肩,遞過去一塊手帕。
謝小安聳肩掙開陸昭瑾的手掌,卻見眼前從後方出現了一塊手帕。
她本想有骨氣的推開,可是眼淚實在是浸濕了面頰,甚至流到了脖頸處,便也不再矯情,接過帕子擦眼淚。
擦著擦著,她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不然她就做了陸昭瑾的人,然後天天在他的後院攪渾水。
再利用自己看劇看小說的綠茶經驗哄著陸昭瑾把自己寵上天,趁著陸昭瑾不在的時候,天天去主院用綠茶那套氣錢氏!氣死她!
可謝小安明白,自己也只是想想,主要是搭上自己有些虧。
不等她再天馬行空的想些什麼,身後陸昭瑾的聲音再度傳來:「佩兒已經被我下令杖責三十,發賣出去了。」
謝小安擦眼淚的手頓了頓。
她茫然了。
所以現在是佩兒已經被解決了?
那她之前千方百計的想報復佩兒的計劃便白想了?
謝小安的滿腔憤懣此刻便散得差不多了。
仔細一想,陸昭瑾其實、好像、似乎除了下令讓自己不准出府之外,沒有參與打自己板子的事,反而最後救了自己。
謝小安知道,自己剛剛連著一起氣他是因為,錢氏是因為自己拒絕給陸昭瑾做妾而生氣才會發生打自己出氣這事兒。
剩下的錢氏自己還沒有能力報復,始作俑者佩兒已經被處置,那自己能做的事兒,便只剩下好好養傷了?
想通之後謝小安肚子裡的氣也消了,這下便察覺到了腹內空空,她猶帶哭腔的聲音響起:
「我餓了。」
陸昭瑾早已命廚房備著飯菜,這下便對外間守著的芍藥道:「傳膳。」
芍藥聽到便也知道謝小安醒了,擔憂的心微微放下,忙領命去傳膳。
等謝小安看到端來的清淡飯菜時愣了一秒,她的胃口更偏辣一點的口味,但是國公府的廚子連清淡的菜都做得特別好吃。
再加上她明白,養傷嘛,飲食肯定只能是清淡的了。
當下也不嫌棄,大快朵頤起來,很快便把一葷一素一碗米飯解決了。
她感受著飽腹感想著,想報復的人已經被解決了,這下該想想幫助自己的人了。
想著這件事裡幫助自己的眾人,謝小安心下感嘆,平日與人為善當真是有好處的,這些人情世故沒白處。
那廂謝小安已經洗漱躺下再次睡去,陸昭瑾去了旁邊的屋子安置。
這廂已經被牙婆隨意關進柴房的佩兒被按著上了劣質的傷藥,牙婆可不想她死了,轉賣不出去,那多晦氣!
牙婆隨手給佩兒撒上傷藥便出了柴房把門鎖上轉身去睡覺了。
而佩兒躺在乾枯的稻草上,疼痛使其不能入睡,她盯著紙糊的窗戶,那裡微微透了些光進來。
佩兒不敢恨錢氏和陸昭瑾,只把這一切都歸在謝小安身上,心中越發恨毒了她。
心中暗暗打算著伺機報復,在府內的日子她早已東打西探,知道了謝小安有一對把她當搖錢樹的父母。
佩兒疼到扭曲的臉上緩緩勾起一絲惡毒的笑。
於是等到第三天佩兒被賣到一個小戶人家帶著傷做灑掃丫鬟時,她便伺機寫了一張紙條,托一個乞兒送去了謝小安父母所在的桃花村。
桃花村,以村子深處有一片桃花林而聞名,每年桃花盛開的時候,總會引得不少人來觀賞。
村頭有一棵大樹,人們農閒時總是會在樹下乘涼閒聊,此時有一乞兒上前打探道:「打攪一下,敢問謝小安家往何處去?」
有一面善的大嬸搖著蒲扇上下打量他一眼:「你有何事?」
那乞兒做慣了跑腿的營生,雖然落魄但收拾得也算乾淨,更知道要和氣問話的道理,當下便露牙笑道:「有人托我送一封信給她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