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做回二等

  卻不料這次她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因為下一秒錢氏便道：「你是個好的，瑾兒身邊很缺一個知冷知熱的人。」

  謝小安的第一反應是，陸昭瑾身為世子，身邊伺候的人那不知多少？怎麼可能會缺什麼知冷知熱的人？

  可隨即她便隱隱覺得不對，這話，怎麼好像在暗示什麼？

  謝小安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話，只能道：「世子辛苦。」

  錢氏觀察著她的神色，溫和道：「是啊，瑾兒辛苦，若是身邊能有你這朵解語花，該會好很多。」

  果然！謝小安心一沉，勉強維持著笑容。

  還不等她說什麼，錢氏就繼續道：「你以後，若是做了瑾兒的妾室，自是有享不盡的富貴。」

  而剛從宮裡回來的陸昭瑾本來是第一時間就想來主院拜見父母的，卻不料會聽到這番話，他在帘子處等著謝小安的回覆。

  謝小安的身子有些冷，她定了定心神艱難開口：「奴婢、奴婢恐怕難當大任，沒有這個福氣。」

  謝小安恭敬卻帶著勉強的話語就這麼落在了陸昭瑾的耳中。

  陸昭瑾聽著這話後，握著帘子的手瞬間緊緊攥住帘子，剎那間他怒上心頭，眼底一片冰冷。

  而裡面的錢氏聽著這話，搖扇的手慢慢的停了下來，眉頭緩緩皺起，眸間閃過不滿。

  就在錢氏即將開口質問謝小安的時候陸昭瑾含笑的聲音傳了進來：「母親，我回來了。」

  錢氏剜了謝小安一眼，沒再提這事兒，只笑著和陸昭瑾說話，陸昭瑾從頭到尾沒有看謝小安一眼。

  謝小安在陸昭瑾的聲音出現的那一刻背脊一僵，這會兒默默的退下站在張嬤嬤身邊，張嬤嬤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謝小安垂眸看著地上栽絨黃地花卉地毯，雙眼有些無神，她有些茫然，心裡也堵得慌。

  心知自己怕是莽撞了，不該如此果斷的拒絕國公夫人，若非陸昭瑾及時打斷，她也不知自己會怎樣，畢竟，面對不聽話的奴婢，國公夫人有的是手段。

  等陸昭瑾和錢氏說完話後，謝小安和張嬤嬤跟在他身後出了主院。

  陸昭瑾一言不發的走到半路的月洞門處才停下來，他沒有轉身，只是語氣無甚波瀾道：「張嬤嬤，你先回去。」

  張嬤嬤立馬行禮退下。

  謝小安看著張嬤嬤離去的背影忍不住緊張的握了握手心。

  這時候陸昭瑾緩緩的轉過身，謝小安抬眸看了一眼，他正望著自己，其眸色深沉近墨，神色冷峻。

  謝小安心尖一顫，頓時不敢再看，忙移開視線，看向那月洞門旁的海棠樹。

  救命！

  她的心好慌！

  陸昭瑾一步一步的逼近謝小安，鳳眸直直的看向她，語氣沒什麼溫度道：「為何不願？」

  來了！謝小安心知他定會有此一問，忙拿出她一路上絞盡腦汁想出的說辭：

  「世子您金尊玉貴，奴婢有自知之明，只想默默的守著，不敢褻瀆如謫仙一般的您。」

  對於她的這些話，陸昭瑾一個字都不信，他面無表情道：「說實話。」

  謝小安悄悄抬眼看了看陸昭瑾的神色，見他神色淡漠，知道剛剛的說辭是矇混不過去了，只能無奈的說出實話：

  「奴婢不想做妾，只想．．．」出府好好過自己的日子。

  不等她的話說完陸昭瑾便神色古怪的打斷道：「你還想做世子夫人？」

  聽到這話的謝小安心裡忍不住吐槽：真的是無語了！有病吧？！

  謝小安懶得再解釋，反正已經拒絕了，無所謂了，得罪就得罪吧，她難得的擺爛了。

  於是謝小安嘴角掛著禮貌的微笑道：「世子想多了。」

  陸昭瑾看她這副模樣也沒心情再多說，轉身往聽松院去。

  謝小安姿態自若的跟上，等陸昭瑾踏進房間時謝小安跟以前一樣準備跟進去伺候，卻聽陸昭瑾頭也不回道：

  「芙蓉芍藥來伺候就行，其餘閒雜人等退下。」

  「閒雜人等」謝小安和被點名的芙蓉芍藥對視一眼，聳了聳肩便悠哉悠哉的退下了。

  謝小安：哦豁，休息去咯～

  而芙蓉芍藥伺候著低氣壓的陸昭瑾，半點不敢出錯，一舉一動都極其小心。

  陸昭瑾躺在床上卻有些睡不著，一會兒想這個謝小安居然敢肖想世子夫人的位置，膽子夠大的，一會兒又想起謝小安拒絕母親的時候，頓時覺得心裡酸澀難言。

  最後又想到了謝小安說只想默默的守著自己時，忍不住嘀咕道：「巧言令色。」

  接下來的日子裡，謝小安得罪了世子的消息在聽松院不脛而走，她的處境便有些不上不下起來。

  因為陸昭瑾只讓芙蓉芍藥伺候，還整日冷著臉，但是又沒有撤掉謝小安的一等丫鬟位置，這便讓某些愛捧高踩低的人有些拿不定主意。

  謝小安站在廊下看著屋檐上滴落的雨水，伸出手去接，看著濺落在自己掌心的雨水，她忍不住低聲喃喃道：

  「這都什麼事兒啊。」

  自從那日過後過後已經過了十餘日，陸昭瑾不讓她貼身伺候，眼裡跟沒有她這個人似的。

  這本也是好事，可壞就壞在，她在聽松院開始沒有事做起來。

  本來謝小安想著，就算不做一等丫鬟的活計，她去幫著二等丫鬟或三等丫鬟做一些事也是可以的。

  可誰知她一靠近那些丫鬟，人家就連忙避開，就算沒有避開的，如竹語和小晴小福等，也都一臉為難。

  謝小安只得縮回想做事的手，如此持續到了今日，她心知這樣下去恐怕不行。

  贖身的銀子也不夠，更何況剛剛得罪了人，提贖身的話人家根本不會搭理她，

  謝小安知道，得想想辦法，而今日，她便是來處理這個事兒的。

  她去了張嬤嬤的屋子，見到張嬤嬤之後謝小安便直接說出了自己的來意：「嬤嬤，我還是做回二等丫鬟吧。」

  張嬤嬤也知道她這些天的處境，現下聽到她說的話，也知道這樣處理再合適不過了。

  不用見著世子，只需縮在小廚房做事避過這段日子就行。

  但張嬤嬤卻看著她嘆息搖頭道：「這事兒還得世子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