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別拿月錢開玩笑

  芍藥說完這句話也沒賣關子，繼續說：「前段時間我回家探親的時候聽人說，秋月的爹娘正在為她相看親事。」

  謝小安：「後來呢？」

  「後來我聽說，對方是個四十的鰥夫！」

  謝小安不解：「不是說奴婢的婚事要主子允許嗎？還有，對方是什麼條件？」

  芍藥：「是這樣的，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本也一年左右便可出府了。」

  說完停頓了一下繼續道：「且，對方能給三百兩的聘禮，她父母便是贖也會把她贖去成親的。」

  謝小安沉默了一會兒。

  然後問她：「我很同情她，能幫我也會幫，你想說什麼直說便是。」

  芍藥：「我希望你能去世子跟前為秋月說說情，保住她的命。」

  「為什麼不是你，或者芙蓉，張嬤嬤去？」謝小安看向對方道。

  芍藥：「因為張嬤嬤只以世子為主，秋月用香對付世子，嬤嬤不會為她求情的，而我和芙蓉在世子跟前說不上話，求了也沒用，或許還會被罰。」

  謝小安：「我不明白，那我就說得上話了？我就不會被罰了？」

  她們怕被罰謝小安能理解，可她不理解為什麼要推自己去求情？

  據謝小安觀察，芍藥應該不是這種人，不過人不可貌相，她要問明白才行。

  芍藥看了看她道：「因為只有你去或許才有用，世子他應該不會怪你。」

  謝小安挑眉：「應該？那應該也不會怪你們吧？」

  「因為世子他對你另眼相看。」

  「哦？我怎麼沒發現？」

  芍藥見謝小安誓要問個明白的樣子，只好直言道：「我本不欲說的，其實秋月急著勾引世子有一部分也是因為發現世子對你的特別，所以才急著勾引的。」

  謝小安明白了：「這就是為什麼她明明還有一年才出府，她父母大概也不會為了這一年的時間便拿銀錢贖她，而她卻急著現在做這件事的原因？」

  芍藥點頭。

  謝小安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斟酌道：「你們大抵是誤會了，世子對我沒有那種意思，而你們口中的另眼相看可能只是因為我會哄人。」

  類似一個逗樂的樂子。

  芍藥聽她這麼說想了想也覺得有些道理，遂嘆氣道：「也是我想岔了，剛剛的話你就當我沒說過吧，我先走了，你也回去歇息吧。」

  謝小安喊住她：「等等，我想問，以你伺候世子多年對他的了解，真覺得我求情或許有可能有用？」

  芍藥：「是。」

  謝小安抬眼道：「好。」

  隨後轉身往世子的屋裡走去。

  芍藥知道她已經做了決定，擔憂的看著她的背影，心裡祈禱著，一定要成啊！

  這時芙蓉竟然從拐角那走出來：「你覺得她能成嗎？」

  芍藥不意外芙蓉的出現：「我希望她能成，多年相處，總要幫一幫。」後面這句是說秋月的。

  芙蓉沒再說話，只是帶著希冀的目光看向前方的謝小安。

  多年姐妹，她自然也不想秋月是這樣的結局。

  而謝小安到了門口不由有些躑躅不前，看著眼前那扇門，她想，秋月不是個壞姑娘。

  按照一般套路，秋月最應該對付的其實是自己。

  算了，求情就求情吧，反正自己也不想她死，就算被罰她也認了。

  這樣想著，謝小安抬手敲門。

  「咚咚咚。」

  屋內沒動靜。

  謝小安又敲了一次。

  「咚咚咚。」

  屋內終於傳來聲音。

  陸昭瑾有些疲倦，可門外鍥而不捨的敲門聲讓他無法忽視：「進來。」

  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誰。

  謝小安也不想擾人清夢，可她怕秋月等不到明天。

  推門進去之後先偷偷瞥了瞥陸昭瑾的臉色。

  嗯，不太好。

  看著這個臉色她覺得還是直入主題的好，不然可能馬上就要被轟出去了。

  「請世子爺恕罪，奴婢有些話想和您說。」

  陸昭瑾有些無奈：「說吧。」

  「秋月做了錯事，且錯得離譜，當罰，且罰得越狠越好，這樣她才會長記性，眾人也不敢效仿！」

  聽著謝小安擲地有聲說完，然後抬眸等自己的反應。

  陸昭瑾面無表情：「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謝小安：「奴婢只是覺得秋月也是個可憐人，她父母要把她嫁給四十多的鰥夫，沒有辦法這才做了錯事。」

  陸昭瑾：「哦。」

  謝小安絲毫不被他的態度所影響。

  繼續道：「奴婢只是有個問題不解，若是沒有答案怕是睡不著了，怕明個兒一雙黑眼圈影響聽松院的院容，這才冒昧來向世子爺請教。」

  陸昭瑾已經洞悉了她的想法，卻還是順著她的話說下去：「什麼問題？」

  「一小偷偷盜未遂，按照偷盜這方面的律法，盜竊他應該被判刑一年，可為什麼他僅僅是判刑一月呢？」

  陸昭瑾看向謝小安：「因為他偷盜未遂，犯了什麼程度的錯便應該受什麼程度的罰。」

  謝小安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都是錯，都該罰，但是偷盜是偷盜的錯，偷盜未遂是偷盜未遂的錯，多謝世子爺指教，奴婢明白了。」

  陸昭瑾沒說話，只是看著她表演。

  謝小安也沉默下來，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就在她想開口直接求陸昭瑾留下秋月一條命的時候，他說話了。

  「念在秋月伺候多年，留她一條命，杖責二十，發賣。」

  謝小安行了一禮道：「世子爺仁慈。」

  謝小安沒有再說多餘的話，她盡力了，這件事最多也只能到這兒，其次這件事陸昭瑾是受害者，秋月該為自己犯下的錯買單。

  陸昭瑾：「滿意了？也不怕被連累。」

  謝小安看向對方：「自是怕的，不過人總要為自己做的事承擔後果，奴婢不怕被罰，只怕後悔。」

  陸昭瑾笑了一聲：「倒是有些覺悟。」

  謝小安想關心一下陸昭瑾這個受害者：「爺明日若無事便早些回府吧，今日您受驚了，奴婢給您做好吃的！」

  陸昭瑾：「好啊，若不好吃我就罰你這個月的月錢。」

  謝小安大驚失色：「世子爺別拿奴婢的月錢開玩笑！」

  陸昭瑾：「我可沒開玩笑。」

  看著謝小安糾結難言的表情，陸昭瑾心中的鬱氣一下子散了，眼裡浮上點點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