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好機會沒了

  謝小安和以前一樣，似乎沒發現他的異常一樣，見到他還是眉眼彎彎的先打招呼：「方叔，早啊！」

  看著乖巧的謝小安，方大廚心不在焉的點頭回應她，後面下定決心一般的開口：「安丫頭啊，叔對不住你，昨兒個下值以後劉嬤嬤找到我，說是讓我收她的遠房侄女為徒，我都給她說了，我已決定收你為徒，再加上還有一個男弟子，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再多帶一個。」

  謝小安安靜的聽他說到這裡，見他看向自己，應該是想要一個反應，於是謝小安順著他的意思給了反應，她先是「嗯」了一聲之後道：「後來呢？」

  方大廚得到反應之後又繼續說：「可劉嬤嬤她竟然說拜師禮未成，你我算不得師徒，便是換成收她侄女為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自然是拒絕的。」

  方大廚無奈嘆氣：「唉！可她明里暗裡的示意我，她是夫人娘家的陪嫁，是這國公府幾十年的老人了，她一句話隨便尋個錯處我可就保不住現在的飯碗了，又說她這侄女父母雙亡來投奔她，她便想著給她找個活計，以後便做個廚娘。」

  謝小安平靜的問方大廚：「所以你便答應了？」

  方大廚慚愧點頭，又拿出一兩銀子遞給謝小安：「是，我也想過要不你們三個我一起帶，可我實在是年事已高，精力不濟，確實沒有辦法，這是劉嬤嬤給的銀子，說是補償你的。」

  謝小安心裡是有氣的，她抿了抿唇，沒有去接銀子，她不想讓人覺得欺負了她，搶了她的機會靠銀子就能擺平，這次她接了銀子，那以後呢，若是再有類似的事是不是別人也覺得用銀子就能擺平她？

  方大廚看著她的樣子，心裡又默默嘆了一口氣，這孩子現在倒是有骨氣了，可，一個奴僕，渾身骨氣怎麼伺候人？

  方大廚突然覺得有點頭痛，他勸謝小安：「孩子，收著吧，有總比沒有好，收了劉嬤嬤那邊對你也就沒有想法了。」

  謝小安被方大廚這麼一提醒，如醍醐灌頂般，一下子清醒過來，她默默接過銀子之後微微一笑，真心對方大廚道謝：「多謝方叔提醒，不然我就鑽牛角尖了。」

  方大廚感到欣慰，她聽懂了自己的話：「孩子，你這麼說倒讓我汗顏了，是我對不住你。」

  謝小安搖了搖頭真誠道：「方叔不必多慮，我知道你是身不由己的，我不怪你。」

  方大廚看謝小安這麼懂事，倒更愧疚了，心裡想著有機會一定要補償她：「唉，你能諒解方叔就好，得了，我得去幹活了，不然來不及了。」

  謝小安「嗯」了一聲，請他自便，轉身坐下繼續燒火，一手加柴，一手緊握住那一兩銀子。

  攥得掌心生疼的同時在想，剛剛方大廚的話提醒了她，這是古代，她只是一個地位低下的燒火丫鬟，人微言輕，別人一句話就可以打發了她，她如果不接這些銀子，劉嬤嬤怕是會覺得自己心裡對她生恨，估計會隨便尋個理由就可以把她趕出府或是發賣了。

  她甚至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就會被一句話給解決了。

  在現代她如果遇到類似的事至少可以發聲，努力尋求一個公道，可在這裡，以她目前的身份地位，發聲？怕是發了只會惹來別人的笑聲吧？

  在這個等級森嚴的古代，等級森嚴的古代里規矩極重的國公府，她怎麼才能稍稍有些尊嚴的活下去？

  謝小安今日活計繁多，便打算第二日再去還給小依借的銀子。

  第二日，聽松院裡，陸昭瑾正在練劍，他身姿挺拔，氣質出塵，練完劍之後芙蓉伺候他洗漱，在用完膳之後張嬤嬤進來請示關於下午去赴宴的禮品。

  只見張嬤嬤恭敬道：「世子爺，下午赴宴的禮品已備好，這是禮單，請您過目。」

  下午要去赴的宴是陸昭瑾的堂姐孩子的滿月宴，他翻了翻單子，把單子遞迴給張嬤嬤說道：「之前讓準備的牡丹呢？」

  張嬤嬤躬身回話：「前兩日便吩咐花房精心伺候著了，奴婢待會就去抱過來」。

  陸昭瑾正打算出去走走，想著花房景致尚可，便道：「嗯，待會我也一併去瞧瞧。」

  在陸昭瑾準備去花房的時候謝小安已經在去花房的路上了，銀子用不上了自然得還給小依。

  早晨的陽光灑下來，一牆連綿的薔薇花開得正盛，謝小安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頓感心曠神怡，早上的活計已經做完，接下來就是劈柴加午膳時燒火，她算了一下時間，嗯，不錯，可以留一點時間來欣賞一下這好風景。

  小依正忙著呢，視線不經意掃過薔薇花牆，晃眼間只見一佳人靜靜立在那處，身著素衣卻氣質不俗，小依差點以為是哪裡來的大家小姐，可定眼一瞧，那不是她的好姐妹謝小安嘛，素衣也只是她們燒火丫鬟平日穿的簡樸衣裙，這丫頭怎麼越髮漂亮了？

  小依把手上的活忙好就連忙去到謝小安身邊問她：「怎麼這個時候過來啦？」

  謝小安賞花賞得入神，被這些美好又有生命力的繁花和周圍的植物治癒了心靈，聽到小依的問話她甚至心情頗佳的回答：「嗯？我是來還你銀子的」隨後把借的銀子遞給她。

  小依接過銀子不解問：「為何？」

  謝小安便把經過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直把小依氣得破口大罵，不過是在心裡，她也不敢真的罵出口，只是又氣又心疼。

  謝小安被小依變來變去的臉色逗笑。

  小依看她這樣，又不解了：「你笑什麼？不對，你還有心思笑呢？現下可怎麼辦？」

  謝小安捏了捏她的臉笑道：「不怎麼辦，該吃吃該喝喝，認真做我的燒火丫鬟咯。」

  小依嗔她：「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嬉皮笑臉的，燒火丫鬟有什麼值得認真的？還是再想想辦法吧！」

  謝小安想逗逗她，遂收起嬉皮笑臉，嚴肅反問她：「知道什麼叫燒火丫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