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說出秘密
2024-10-30 14:07:17 作者: 季子秋
儲氏,儲氏,她只能以儲氏出現在眾人面前,而沒多少人曉得她的名字,一個秀字,代表了她父親對她的期望,惜乎為女。
若她是個男子,那自己會和她交情更好,會更無所顧忌,而不是現在這樣,說句話還擔心有人在邊上,然後說些什麼別的。
文山先生收起思緒,也就和張青竹繼續說著。
此後幾日,張青竹並沒有回後衙,而儲秀索性就住到衙門裡來。這讓婉寧有些疑惑不解,但儲秀願意住到衙門裡來,婉寧也很樂意和儲秀談談說說,偶爾希聲也跟在一邊,聽著她們談這些事情。
「令愛聰明靈秀,只是在這日子太短了。」儲秀見到希聲,難免感慨幾句。
「調皮得很,哪裡聰明靈秀了。」婉寧把女兒抱在懷中,希聲已經睜大眼睛:「娘,我已經在學寫詩了,昨兒我還寫了一首。」
這話讓婉寧笑出聲:「你寫的,連打油詩都算不上,還寫詩呢。」
「娘,我就是在寫詩。」希聲堅持,蘭竹端著點心走進來,拿起個綠豆糕就要餵到希聲口中:「還寫詩呢,我瞧你啊,就是在那胡……」
希聲已經雙手張開,捂住蘭竹的嘴:「姑姑不許說。」
眾人都大笑起來,蘭竹把希聲從婉寧懷中抱下來:「好,姑姑不說,姑姑啊,就聽你說。」
儲秀唇邊帶著笑,這幾日,任憑外面怎麼變化,這衙門之中,還是可以好好地過日子的。
「大奶奶!」杏兒氣喘吁吁地跑進來:「外面來了一群人,說要讓儲娘子出去,還說,要讓儲娘子這個妖言惑眾之人去死。」
婉寧和蘭竹驚訝地站起身,儲秀已經笑了:「他們還是只有這樣的手段嗎?」
「我出去瞧瞧!」蘭竹身為弟子,自然是要身先士卒的。
儲秀攔住她:「你不用出去,我出去。」
說著儲秀就伸了個懶腰:「日子過得太舒服了,那麼多人都忘記了,我當年以什麼名揚天下。」
提起當年,儲秀的眼閃閃發亮,婉寧也不由深吸一口氣,當年,儲秀名揚天下的緣由,當然是她辯才最好,諸葛孔明能舌戰群儒,而她也不遑多讓,不然也不會被稱為,女諸葛。
「老師!」蘭竹有些慌亂地喊著,儲秀已經笑了:「不要慌亂,沒有什麼大事。」
說話時候,儲秀語氣十分堅定,讓蘭竹也生出一些勇氣來。
儲秀已經往外走,希聲看著儲秀的背影,突然轉身:「娘,要抱抱。」
希聲畢竟還是個孩子,婉寧抱著希聲,輕輕地拍著,不要怕,不要害怕。
來尋儲秀麻煩的,當然是被抓的田家的人,還有一些朱家的人。儲秀站在門內,已經看到外面的人。
還有人在那哭喊著:「我們家,世世代代清白,這會兒,本地知府聽信儲氏的謠言,竟然說我家和海盜勾結,天地良心,哪裡有這樣的事啊。」
這種事,總是能傳得很快,儲秀唇邊現出一抹笑,接著儲秀就走到門邊,對守門人道:「開門。」
「儲娘子,還是等知府大人回來,再開門吧,您畢竟是個女人。」這二人有些慌亂地說著,儲秀笑了:「沒有什麼大事,我自然能應付。」
「可是,可是……」守門人越發遲疑了,儲秀見狀,也就走上前,自己拉開了門閂,當大門打開的聲音傳來,那哭喊的人不由往門內望去,儲秀緩步走了出來:「我來了。」
「你還敢出來,你這膽大妄為的女人,你不要以為,你躲在衙門裡面,我們就怕了你。」領頭的是田太太,她怒瞪著儲秀,一副恨不得要把儲秀嚼吃碎了的樣子。
儲秀的手卻一揚,一堆紙在眾人頭頂上出現,接著落在眾人腳下。
儲秀手中還剩下這張紙,儲秀高聲道:「你口口聲聲說你們家世世代代清白,這上面的,是什麼,你不認識嗎?」
田太太早不復當初的光鮮亮麗,聽到儲秀的話,田太太只是梗著脖子,恨不得把儲秀咽下去,高聲道:「我家做了什麼,難道就是你這幾句話就能說明的。」
「你娘家姓什麼?」儲秀淡淡地問,田太太冷笑一聲:「我娘家姓儲,說起來,還和你娘家是本家呢。」
「倒也不是本家。」儲秀看著她:「你娘家姓陸,曾被斬首的陸……」
「住口!」田太太已經高聲喊著,儲秀唇邊笑容沒有變:「你在想我怎麼曉得的,那些海盜,一來呢,是來搶掠好給知府大人一個好看,二來呢,是想來探望你。」
田太太看著儲秀面上笑容,心中生起一股寒意,往後退了一步,儲秀往前走了一步:「你說我說得對嗎?沒想到,這次,你爹爹被抓了,還有你兄長,還有……」
「你住口!」田太太幾乎是高聲尖叫,這些事情,儲秀怎麼會曉得,她怎麼可以曉得?田太太驚恐地想著,儲秀又笑了:「劫富濟貧,你們是這樣想的嗎?」
田太太的頭髮開始滴汗,儲秀輕聲道:「這麼些年,你父親燒殺搶掠,也讓你過了好些年的好日子,那你覺得,你的好日子背後,到底有多少人的眼淚。」
「你在胡說八道。」田太太尖聲叫著,甚至,田太太感到恐慌,他們是替天行道,是劫富濟貧,這是田太太的父親曾對田太太說的,那時候田太太相信這些,但在嫁給田老爺,在岸上的這些年,田太太就覺得,父親的話,似乎有什麼不對,但再不對,也不是這樣,任由儲秀在眾人面前,說出自己的底細。
「什麼,田太太是海盜的女兒。」有人已經在悄聲議論,儲秀眼中有悲傷浮現:「你的父親,疼愛你,當然也是為了要挾,才讓你嫁入田家,想給你一個安穩日子,但是,那些被你父親殺了的無辜的人呢?」
「那是他們命不好。」田太太幾乎是這樣高聲喊出,接著田太太就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怎麼能這樣說,這樣說的話,會讓他們,會讓他們看出來。
儲秀眼中的傷悲更深了:「既然你覺得他們命不好,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該嘗嘗,這不好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