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朱娘子
2024-10-30 14:07:17 作者: 季子秋
鄭大叔卻不去管王管家的憤怒,只是把鞭子往馬上甩了一下,就趕著馬車離開。夏果靠在那裡,看著熱鬧的京城,不知怎麼,夏果就想回到莊子上,而不是在這,看似繁華富麗,卻讓人時時心神不安的京城。
鄭大叔趕著車出了城門,卻在離城五里的地方停了下來,夏果不由驚訝地看向他:「鄭大叔,為什麼要停下來。」
「等等你蘇大叔。」鄭大叔說著就取下桶,邊上有口井,他去打水給馬飲了。夏果雖然驚訝,但還是在那等著,馬飲了水,鄭大叔又取了草給它吃了,馬似乎都歇好了,卻不見蘇大叔的影子。
夏果有些餓了,要早曉得這樣,就帶些點心來。夏果心中想著,就見蘇大叔騎了個騾子,往這邊來。
「蘇大叔!」夏果見到蘇大叔,鬆了口氣,蘇大叔已經在那和鄭大叔打了招呼,接著蘇大叔才道:「你去那邊雇個轎子。」
還要雇轎子?這是要請什麼人來?但鄭大叔似乎已經商量好了,很快鄭大叔就雇了個轎子過來,蘇大叔把騾子趕到一邊,就帶著那轎子往城的方向走,這要雇轎,在城內雇不更簡單,為什麼要出城來雇?
夏果很想問問鄭大叔,但鄭大叔已經在那和邊上的人說起話來,不外就是天南地北地一陣瞎扯,而蘇大叔已經又回來了。這回,他身後跟著轎子,轎子裡面肯定有人,夏果不由頻頻地看向那轎子,但蘇大叔和鄭大叔都沒說什麼,夏果自然也不會說什麼。
這回,是蘇大叔騎著騾子,跟在轎子後面,鄭大叔趕著馬車,墜在最後,這一看就是轎子裡面有很重要的人,夏果心中更感驚訝,但還是不能問出來。
有了轎子,走路就要慢些,在路上打了個尖兒,等到莊子上的時候,已經是日頭西墜,眼見就要吃晚飯的時候了。蘇大叔在莊子面前下了騾子,轎子也跟著落下,接著蘇大叔才對轎子裡面的人道:「先生,到了,還請下轎。」
一隻手從轎子裡面伸出來,撩起轎簾,夏果已經看到這隻手十指纖纖,顯然是女子的手,等人出來的時候,確實是個女子。
她衣著樸素,見到夏果站在那裡,就挑眉道:「這是來服侍我的丫鬟嗎?」
「還請往裡面去。」蘇大叔對這女子的態度可謂十分恭敬,中途打尖的時候,這轎子裡的人是被抬進店裡的,夏果並沒有見到,此時見這女子,夏果不由多看了兩眼。
而這女子也不在意,跟著蘇大叔走進莊子,鄭大叔招呼夏果:「還不趕緊把這些東西拿出來,送到裡面,讓蘇嬤嬤收了。」
這才是自己正經該做的事兒,夏果急忙應了,但也不由看向那邊,這女子,到底是什麼樣人?
婉寧已經等了足足一天,雖說婉寧曉得按照安排,不會出什麼事兒,但婉寧還是心中焦灼,畢竟這事兒,太重要了。杏兒已經含笑走了進來:「大奶奶,蘇大叔回來了。」
「快,快把他請來的人請進來。」婉寧說著就站起身,腳步飛快,竟是要趕出去迎接,杏兒雖然曉得來人必定十分要緊,但婉寧這樣跑出去迎接,也屬罕見,杏兒也不由跟著奔跑起來。
很快二人就來到二門處,蘇嬤嬤正領著那女子走進來,瞧見婉寧過來,蘇嬤嬤也就停下腳步,對這女子道:「先生,這就是我們家大奶奶。」
「請問是針灸上有名的千針先生嗎?」婉寧已經走到女子面前,恭敬地問,這女子笑了笑:「我擅施針,不過什麼千針先生,也只是別人給的諢名,我娘家姓朱,你可以喚我一聲朱娘子。」
「朱娘子請進。」婉寧對朱娘子行禮如儀,也就請她進了客廳,杏兒送上茶,曉得婉寧要和這女子說機密的事兒,杏兒也就退了出去,只在外面等候。
夏果從外面走進來,見蘇嬤嬤和杏兒站在外面,夏果也就笑著上前:「嬤嬤,今兒從府裡帶了些東西,還要請嬤嬤去清點。」
蘇嬤嬤點頭,也就往外面去了,杏兒小聲對夏果說:「這回,又從府裡面帶了東西回來了。」
「我們親自去的,想來庫房那邊,不敢再瞞。」夏果的聲音也很小,隨即夏果想到蘇嬤嬤說過的話,夏果的眼神不由黯然,果真,陳覺蓉是陳太太養的女兒,這性情和陳太太差不多是一模一樣。
婉寧已經和朱娘子說了張青竹的情況,朱娘子等婉寧說完才道:「你丈夫,想來就是尚書府那位了。」
「您怎麼曉得?」婉寧驚訝地問,朱娘子笑了笑:「他摔斷腿的時候,張尚書急得不得了,曾到處尋人,想要為兒子求一線機會。」
這事兒,婉寧也曾耳聞,此時聽朱娘子說了,婉寧不由輕嘆一聲:「這事兒,當初若……」
「大奶奶,我也和你說句實話。」朱娘子擺了擺手:「當初我聽說的時候,也想去尚書府上毛遂自薦,但無奈尚書府門檻太高,況且,」
朱娘子眼中閃過一絲嘲諷:「你們家,到底願意不願意他站起來,還是兩說。」
「我自然是願意的。」婉寧急急地說,朱娘子哦了一聲:「那別人呢?」
「公公婆婆必定也是願意的。」婉寧只說了這句,就又對朱娘子道:「至於旁人,朱娘子,那也管不到我這裡來。」
「這高門大戶,背後的那些議論不少,誰曉得是真管不到你這裡來,還是等到事後,對我造什麼謠。」朱娘子平靜地說著,婉寧的眼圈都紅了,接著婉寧深吸一口氣:「朱娘子您放心,別的地方我不敢說,但我這裡,就沒有人能管我,您儘管施針。」
「若當日就施針,站起來的可能性很大,但這已經過了一年多了,要等我看完再說。」朱娘子也是個爽快人,只略一沉吟就說,婉寧只覺得長久以來,壓在自己心上的重壓消失了,於是婉寧輕聲道:「就算比原先的情況更壞,我也不會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