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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要緊事

2024-10-30 14:07:17 作者: 季子秋
  「後宅的事兒,只要家裡人沒有怨言,自然也就不會傳出去。」婉寧只淡淡地說了這麼一句,若竹點頭,聲音已經變得含糊:「還好,我們家不是這樣。」

  這個我們家,說的是王家而不是張家,像陳太太這樣的主母並不多,畢竟大家來往起來,還是要講個體面。頂多有人會議論一下,議論陳府怎麼會沒有妾室,但納妾不納妾,這也是主人自己的想法,別人議論幾句也就完了。

  什麼是例,什麼是規矩,既然是陳太太說了算,那陳覺蓉有樣學樣,想著把這邊的東西都給扣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只是不曉得夏果會怎樣去和陳覺蓉說?

  婉寧想著也就閉眼睡去,若竹性情活潑,也更藏不住事兒一些,第二天早上起來,就看著夏果,夏果原先還看不出來,等到若竹又看向自己的時候,夏果不由好奇地問:「大姑奶奶,您怎麼總是看著我?」

  「我沒有看你。」若竹只說了這麼一句,但面上神色已經顯露出來,她就是在看夏果。

  「是不是我什麼時候,得罪了大姑奶奶,這會兒,大姑奶奶才盯著我看?」夏果再次問出,婉寧已經對夏果笑著道:「我瞧你今兒戴的釵不錯,這式樣,京城還少見呢。想來,大姑奶奶也是看你戴的釵不錯。」

  「是呢,我原先不曉得,夏果你的手竟然這樣巧。」若竹索性順著婉寧的話往下說,夏果不由笑了:「這根釵,是我爹爹去江南辦事時候,給我從銀樓打的,和京城的式樣不大一樣。」

  說起首飾衣衫,女人們談起這個就算是滔滔不絕了,若竹也笑著說了幾句,誇了一下這首飾,還讓婉寧給夏果做上幾件新衣衫,好配這釵子穿。

  「大姑奶奶說笑了,我哪裡就能配上這樣好的衣衫呢。」夏果被若竹夸的臉都紅了,心頭的疑慮也全都消失。

  「你們年輕人倒起得早。」王太太的聲音已經傳來,婉寧和若竹急忙站起身迎接,若竹還笑著說了兩句撒嬌的話,逗的王太太十分歡喜,王太太也就對婉寧道:「叨擾了一日,我們用過午飯也就告辭了。」

  「親家太太多在這住上兩日,讓我們儘儘心才是。」婉寧自然要挽留,王太太笑了:「說哪裡話,若不是舅奶奶身子不方便,我就該請舅奶奶往我們莊子上去住上幾日才好,我們那莊子,雖沒有這邊的花園好,勝在有一大片竹林,夏日在那乘涼,十分舒服。」

  「除了竹林,還有幾棵紫薇,過了端午,紫薇花就開了。」若竹笑吟吟地說著,王太太拍拍若竹的手:「必定是我兒告訴你的。」

  若竹的臉微微一紅,又和王太太撒了個嬌,眾人寬坐一會兒,用過午飯,王太太也就帶著兒子兒媳往自家莊子上去。婉寧送走他們,也就回到書房,書房桌上攤著一些書,婉寧不由笑了:「昨兒你和妹夫在這裡,就是看書寫字?」

  「妹夫學問很紮實。」張青竹說著就指著一篇文:「這是妹夫昨兒看我寫的,也就興起,寫了一篇。」婉寧拿起那篇文看了起來,秦侍郎和張尚書一樣,也是科舉入仕,家中女兒們雖不能參加科舉,但耳濡目染,一篇文好在哪裡,還是能看懂的。

  婉寧看完就笑了:「妹夫雖說沒多少才氣,但學問紮實,倒很難得。」婉寧的話讓張青竹點頭:「這個世上,太多那種有小小才氣就不願意苦讀的人了。卻不知道,越往上面走,那點才氣就越顯不出來。」

  「你這是想起了自己?」婉寧反問,張青竹笑了:「這些日子,我仔細想著,這腿斷了,別人看著,是件極大的壞事,我自己也這樣想,卻也是件好事,能讓我……」

  話沒說完,張青竹突然啊了一聲,婉寧看向他:「你怎麼了?」

  張青竹拿起婉寧的手,讓她放到左邊大腿上:「這塊肉,似乎沒有原先那麼死了。」

  張青竹摔斷腿時候,太醫原本是要鋸掉左腿保命的,張尚書苦苦哀求,太醫們這才想了法子,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條腿給保住,但腿雖保住了,那塊肉,卻是塊死肉,別說摸上去沒有感覺,就算用熱水潑上去,也沒有一點感覺。

  這會兒,婉寧伸手按了按,這肉還是死的,但張青竹卻感覺到一點微微的抖動。

  「太醫曾說過,我還年輕,也許,時間長了,這腿會慢慢地,有點感覺。」張青竹當時以為太醫只是哄自己,想要讓自己安心的話,但現在,張青竹卻看到了另一種可能,那種叫做希望的可能。

  是嗎?婉寧又往張青竹的腿上摸了摸,感覺和原先一樣,但婉寧還是道:「那就著人去請個擅長針灸的人來,還有,這件事,先不要往府里說。」

  按說,京城多的是能人異士,若讓張尚書出面去請,那就最好不過了,但這會兒婉寧卻要迴避張尚書,而是先去請人,為的是什麼,張青竹已經明白了,於是張青竹長嘆一聲:「事情,真就壞到這個地步?」

  「京城裡面,已經兩個月沒往莊子上送東西了,而每個月,都有從庫里支取,送到我們莊子上的這筆開銷。」婉寧直接說出口,張青竹的眉皺了皺:「陳家,也是大戶人家,怎麼會這樣做?」

  「什麼是例,什麼是規矩,不過是太太一句話的事兒。」婉寧張口就是這句,這讓張青竹驚訝地看著她,婉寧已經笑著道:「這就是陳家的規矩。」

  陳家規矩如此,那也就不怪陳覺蓉會這樣想了,張青竹長嘆一聲,接著就搖頭。

  「橫豎,各人關起門來過自己家的日子,只要他們不伸手到我們這裡來,也就隨她去吧。」嘆氣完了,張青竹也就安撫婉寧,婉寧不由勾唇微笑:「若他們要伸手呢?」

  「我的妻兒,我自然是會護住的。」張青竹這句話,讓婉寧想到二月到京城時候的經歷,於是婉寧拍一拍丈夫的手:「好了,我說話逗你呢,這會兒,還是去尋個擅長針灸的人回來才是要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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