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銷售一空

  夏梔檸聽到「顧老闆」的名字也不說話了，只是默默地從包里取出了一隻乾淨的碗還有幾雙筷子。

  一些準備好了，她又從兜里掏出一疊紙條，默默地遞給街上來來往往的人。

  她其實也並不是毫無目的，誰都給遞紙條的，只有看見了穿著體面的人，她才會掏出紙條遞給那人看。

  紙條上寫著：好吃的鴨肉，獨家秘方烹製而成，口感香辣爽口、醇厚不膩，保證讓你回味無窮。

  見那人差不多看完了，她眨了眨眼睛，又將另外一張紙條遞過去：免費試吃，不好吃不要錢。

  剛才和夏梔檸說話的男人見狀收回了視線，臉上寫滿了『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表情。

  經過一頓『推銷』之後，這鴨貨滷味兒還是無人問津，夏梔檸並不氣餒。

  她旁邊的男人的搓搓手之後抱著胳膊，背靠著牆壁坐在那，微微挑起的嘴角頗有一種看好戲的意思。

  這樣來來回回好幾次，仍是沒有開張，夏梔檸有些失落。

  可沒過一會兒又來了個衣著體面的男人，她再次鼓起信心繼續推銷。

  這次她直接上去逮住了這個從她面前走過的人，立刻在白紙上寫了一句話遞給了好幾個路人看：獨家秘方製成，可以免費試吃，不好吃不要錢！

  這『廣告詞』過於浮誇，路人們直覺地不太相信這個姑娘，肉這麼精貴的東西，怎麼可能不要錢呢？

  萬一吃了之後人要你賠錢，這又該怎麼算。

  於是大家看見了夏梔檸字條上的話，並沒停下腳步，反而走得更快了，生怕被訛上。

  夏梔檸不甘心，熱情地拿出了筷子和碗，夾了一塊鴨肉放到了客人的面前。

  「您放心，我絕不坑人，這麼多人在這看著呢，您手上還有我寫的字條，都是證據。」夏梔檸再三保證絕不坑人之下，這人才將信將疑地夾起鴨肉放進了嘴裡。

  剎那間，這人覺得一股勁爽鮮辣的感覺刺激了他的味蕾，麻辣爽口，讓人吃得不想停下來，越嚼越香，就連骨頭上都帶著那股香氣。

  這人很快將鴨肉吃完了，因為夏梔檸燉煮得軟爛，他連帶著連骨頭都嚼碎地乾乾淨淨，這骨髓里的那股勾人的香勁兒反而要比肉還有滋有味！

  他可從來都沒有吃過這麼有滋味的肉啊！

  跟著夏梔檸進了角落，他將自己的聲音壓低，迫不及待地問道：「這肉還有嗎？」

  夏梔檸點了點頭，小聲地說道：「有，一兩二毛五，還要帶二兩的肉票。」

  這個價錢雖然讓人有些肉疼，但也並不是讓人接受不了的。這位客人一口氣就買了二兩的鴨肉，還有一兩的鴨脖子，美滋滋地邊啃邊逛街。

  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有了，接下來的生意就不難了。

  夏梔檸的攤子前客人漸漸地多了起來，第二、三、四、五六七八……個人，絡繹不絕。

  每個客人在試吃過後，都會掏出腰包，十分爽快地買上幾兩。直到最後一個客人，在品嘗過後，乾脆把剩下的冷食鴨都買下了。

  客人們無不嘖嘖稱奇，就算壓低了聲音也無法抑制住興奮：「這東西可太好吃了！」

  「小姑娘，就你這手藝可真是絕了！你是咋做的，我媳婦兒可是連你做的幾十人之一的好都沒有。」

  「小姑娘，你明天還來擺攤嗎，我今天沒帶夠錢，明天我還來買。」

  夏梔檸微笑著回應客人：「明天不擺，我只每周末來一次，有想要買的，大家周末趕早。」

  「另外。」她接著說道：「以後我除了肉票之外，糖票、布票、工業券、魚票、肥皂票等等，這些票我這兒也收，只要價值大約等同就可以。」

  夏梔檸說完之後，將自己的東西收拾好放回書包裡面，之後就默默地退出了黑市。

  在一旁一直坐著看的男人這會兒再也坐不住了，趕緊伸直了腰杆，心道：唉喲呵，居然有錢都不賺。他做倒爺這麼些年，像這個小姑娘這樣有頗個性的倒爺，倒是頭一次見著。

  這個年代，夏梔檸做的這些事屬於投機倒把，所以她買完了東西就趕緊離開了玉河縣，並不敢繼續逗留。

  夏梔檸一口氣騎到人煙稀少的山路才停下來歇口氣，順便清點兜里的錢票。

  因為大家買的都不是很多，所以夏梔檸雖然收了一疊厚厚的票子，但大多都是毛、分、厘票和肉票，又散又細。

  除去了免費給客人品嘗的部分，這一上午她一共賣了二十五塊三毛八分五厘錢，再扣去買鴨肉的八塊錢成本，還有香料的成本。

  這一趟下來，她淨賺了十五塊多，並且還白賺了十二斤八兩的肉票。

  算清了帳，夏梔檸心裡爽翻了。

  但她還沒到得意忘形的地步，腦海中回憶起剛才擺攤時候對面賣糧食的青年，他雖然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但穿著打扮卻很小心謹慎，戴的那頂帽子的帽檐幾乎遮住了眼睛。

  如果她還想繼續去黑市賺錢，那就要更低調謹慎些才行。

  所以夏梔檸賣完東西之後才沒敢繼續逗留在縣城裡，而是先一口氣跑到這裡。她打算一會兒繞著比較偏僻的山路去鎮裡，到了鎮上的國營商店去採買食材。

  到了玉河鎮，夏梔檸沒用剛才賣肉的錢買東西，而是用之前剩下的那點錢和票據，買了兩斤白糖、三斤豬肉還有五斤富強粉。

  買完之後，她也並沒急著回家，而是又逛了一會兒。

  直到見賣肉的區域沒什麼人了，她這才去抄底，將剩下的豬下水、雞鴨頭、脖子、爪子和心肝等一起買了下來。

  剛走出國營商店，夏梔檸就聽有人喊她。

  做賊心虛的夏梔檸心裡一咯噔，在這裡怎麼會有人認識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