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兩個故事

  張小白問道：「要不要喝點？」

  方明說道：「怕你啊？」

  張小白笑了笑，叫來老闆要了一瓶白酒。

  大姐說道：「老闆，我可看見了，你今天開車來的，還是別喝了吧？」

  張小白笑道：「大姐放心，我喝酒不開車，到時讓別人取車來！」

  大姐馬上去拿酒，不用問，這位老闆經常喝的就是二鍋頭。

  酒上來，張小白滿上兩杯，「先吃！」

  方明狼吞虎咽吃了起來，看上去幾天沒吃飯的樣子。

  張小白笑了笑，自顧自的喝著酒吃著餃子。

  填了個半飽，方明這才開始喝酒，很明顯不經常喝，只是一口便嗆的夠嗆。

  但他很是有股子擰勁兒，兩口喝下半杯。

  張小白放下筷子，問道：「你覺得那大姐怎樣？」

  方明皺了皺眉頭，說道：「你不會想把她介紹給我吧？我可告訴你，我誓死不從！」

  張小白愣了下，然後哈哈大笑，這哥們兒的思維實在奇葩了！

  方明這才知道不是那麼回事，同時也明白眼前這個人不是壞人，更不會抽自己。

  他是個好人！

  方明雙手端杯，說道：「也不知道咋稱呼你，叫你一聲大哥吧！農村出來的孩子不會說啥話，謝謝你！」

  說著又喝了一大口，顯得很有誠意。

  張小白喝口酒，說道：「你還沒回答我問題！」

  剛才張小白問，那個老闆大姐怎麼樣。

  方明想了想說道：「很好的一個大姐，樂觀開朗，也很會做生意！」

  張小白點點頭，表示贊同，又問道：「那你知道她發生過什麼嗎？」

  方明皺著眉頭搖了搖頭。

  張小白撩開包間的帘子，那位大姐正在逗弄一個孩童，看上去也就三四歲的樣子。

  方明低聲道：「厲害厲害，五十多歲了還生孩子，實在令人敬佩！」

  張小白看著那幅畫面很是動容，聽到這句話臉色瞬間沉下來，放下帘子一腳踹向方明的凳子。

  「你丫思想這麼齷齪呢？」

  方明有些摸不著頭腦，撓撓頭說道：「那咋回事？」

  張小白點上一支煙，說了一個真實的故事。

  這位大姐是農村人，閨女在這邊打工，處了個本地人對象。

  姑娘被對方父母看不起，各種冷落諷刺，最後男子也放棄了。

  分手後大姐閨女發現自己懷孕了，卻堅持要生下來，堅持在這裡生活。

  大姐勸說無果，最後把家裡房子賣了，帶著所有存款來這邊陪閨女，開了這麼一個小小的餃子館。

  而且就開在男子家小區不遠處。

  她就想證明給那一家看，沒有你們，我們照樣過得很好。

  張小白說的很簡單，可其中艱難，仔細體會，談何容易？

  兩個女人，少許積蓄，還有一個孩子，人生地不熟……

  說完之後，張小白安靜的看著方明。

  方明沉默良久，說道：「能再給我一支煙嗎？」

  張小白把煙盒遞給了他。

  「你覺得，你遇見的事跟大姐有法兒比嗎？」

  方明搖搖頭，「沒法兒比，差的太遠！」

  張小白說道：「別不承認，你就是慫，就是懦夫！」

  方明點點頭，說道：「對！我他麼的就是一慫貨，你懦夫！」

  張小白倒上酒，方明喝了一大口，再次道謝！

  這次真誠了許多。

  張小白說道：「給我說說你的事吧！」

  方明露出慚愧之色，「真的不值一提，大哥，剛才我只是轉不開，現在想通了！」

  「放心吧，我不會再想著自殺，這點事不至於，對不起生我養我的父母，儘管……儘管已經很愧對老人家了！」

  說到此處，方明再次抹淚。

  張小白遞上紙巾，說道：「我有酒了，請說出你的故事！」

  方明也說了一個真實的故事，關於自己。

  他也是個農村孩子，家境條件並不好，好在知道努力，明白知識改變命運，最後考上了一個很好的大學。

  大一大二還好，學習拔尖，拿到了獎學金為家庭分憂，到了大三徹底完蛋了。

  方明迷上了玩遊戲，極其迷戀，長期住在網吧，把生活費玩進去了，跟同學借錢玩，借完錢又還不上，最後把自己玩進去了。

  所有科目都掛了，所有朋友都沒了，被學校開除。

  不敢回家，在外邊四處遊蕩，打著零工，現在也受不了苦了，這才決定回家。

  可是，離家越來越近，又不想回了。

  回家就得坦白，到時候得多傷父母的心？

  張小白聽完這個故事，說道：「你就不能做別的工作？就不能養活自己？大學沒畢業怎麼了？一樣可以有出息！」

  沒錯，我說的就是自己！

  方明說道：「大哥，你是不知道，在城市裡，沒有大學畢業證，根本找不到工作！」

  張小白譏諷道：「藉口！只是你的藉口，找不到好工作可以找其他工作，你是放不下面子而已，或者吃不了苦！」

  方明沉默片刻，點點頭說道：「確實！不過是我的藉口罷了，事實上我生存能力很欠缺，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麼，能做什麼！」

  張小白問道：「你學什麼專業？」

  方明說道：「計算機！」

  張小白說道：「會編程嗎？」

  方明說道：「大哥，不是我吹，別看我沒畢業，專業能力比那些畢業的還好！想當初我可年年拿獎學金，最主要我對計算機真有興趣！」

  張小白沒好氣說道：「我看你就是吹！」

  方明嘆口氣，說道：「到這個份兒上了，我跟你還有什麼可吹的，愛信不信吧，一切是我咎由自取！我是玩物喪志啊，要不是那個遊戲，我就不會這樣！」

  說完方明又喝了口酒，而且還打了個酒嗝！

  他已經決定，再也不能有那種想法，回去後下跪認錯，求得父母原諒，再次參加高考重新上大學。

  必須要給父母一個交代！

  張小白問道：「你玩的什麼遊戲？這麼痴迷！」

  方明嘆口氣，說道：「武林遊戲！也不知道誰他娘的設計的，這個遊戲是真好玩！大哥，你玩過嗎？」

  說話間，方明看向張小白，只見他的表情很奇怪，好像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張小白咽了幾下喉嚨，又乾咳了幾聲，說道：「你說你編程很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