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 朋友

  張小白從來不是那種傳統意義上的老好人。

  對待朋友，如同春天般的溫暖。

  面對敵人，好像冬天般的冷酷。

  秦朗感受過，李平原感受過，馬上就要輪到謝明宇了。

  一場所謂的招標會，一是為了打臉，二是高調宣戰。

  謝明宇，決戰時刻到了！

  燕京城，烤鴨店。

  這裡曾經是程家超市的大食堂，宴請賓朋的聚點，就連程風都可以直接簽單。

  風光的時候，這爺倆甚是豪爽，朋友多的數不清，甚至一晚開個三四桌，每一桌都高朋滿座把酒言歡。

  程家有自己的處世之道，交朋友不能吝嗇不能勢利眼，誰曉得那片雲彩下雨？指不定以後誰就發達了，到時候苟富貴勿相忘。

  然而殘酷的現實將他的道理打擊的支離破碎。

  人情是冷是暖？世態是炎還是涼？

  在你風光的時候看不出來，可等你落魄的時候，展現的淋漓盡致。

  就好比一群人在大海里洗澡，只有退潮的時候才知道誰在裸泳。

  程家掃了一圈，原來全他娘的沒穿褲衩。

  你好心好意擺了一大桌上了好酒好菜，哥幾個聚一聚聯絡聯絡感情。

  說不定人家卻在心裡罵你是個冤大頭大傻X，要不就是以為你肯定有什麼事相求。

  程家交的大體上是這樣的朋友。

  到了現在，他才明白什麼叫「酒肉朋友！」

  只有喝酒吃肉的時候才叫作朋友！

  正是因為有此經歷，程家才會一直懷疑張小白到底是不是真心幫助程風。

  一招挨蛇咬，十年怕井繩，對朋友這兩個字他真是失去了信心。

  然而事實證明，他真的想錯了。

  張小白來了，田野來了，季小柔來了。

  大學的時候他們是程風最好的兄弟，決戰時刻全部到來。

  兄弟到，決戰起！

  服務員見到許久未來的程家簡單的寒暄問好，臉上掛著禮貌的笑意，不算失禮也談不上多熱情。

  以前可不這樣，程家是財神爺，他們差點給老爺子供起來。

  如果放在以前，程家肯定會大發雷霆，家裡鬧了這麼一遭，看得太透徹，說了幾句便去了包間。

  中途遇見一些昔日的酒友，也只是簡單打個招呼，沒說什麼話。

  包間內坐著四兄弟，將主位留給程家。

  此時的程家，人逢喜事精神爽，春風滿面精神抖擻。

  不寒暄，上酒上菜，邊吃邊喝邊聊。

  張小白笑道：「叔，還記得不？我第一次來燕京，您就是在這裡招待的，也是這個包間，很有緣分啊！」

  當初張小白帶著周舟報名參賽，那時候正是三小節教育高速發展時期，季小柔盯著那邊沒有來，田野怕程風一個人開車不安全，四個人來燕京。吃的就是烤鴨，而且當時程家見到大美女周舟還有些失態。

  這一晃都過去這麼多年了。

  程家一陣感慨，真是造化弄人，當初這倆人多好，說分也就分了。

  沒辦法，人家是大明星了！

  不過聽程風說，張小白的妻子是蘇氏電器董事長的掌上明珠，長相巨漂亮，人家小兩口好著呢。

  至於跟周舟的那些事情，程風沒有談起，怕不著調的爹跟別人四處八卦去。

  程家忽然嘆了口氣，說道：「小白，叔得向你道個謙啊！」

  張小白說道：「別介，您可別這麼說，這個我真接不住！」

  程風想了想，似乎明白父親的意思了，笑道：「老大，讓我爸說，不說出來他不舒服。」

  程家端起酒杯，杯中還有三分之一酒，一飲而盡。

  張小白沒有追隨。

  意思很明白，這是罰酒。

  程家說道：「當時你跟田野來燕京，說實話，見到你第一面我挺瞧不上你的！叔現在正式跟你道個歉，是我有眼無珠了！」

  那時候張小白穿的特寒酸，一副農民的樣子，程家雖然好交朋友，可是交的都是一些有身份地位的，對於這種人卻是不怎麼待見。

  對待田野就不一樣了，不愧是混過多年社會的老油條，一眼便認出田野絕非等閒之輩。

  事實證明，程家看人的時候睜開了一隻也閉上了一隻。

  田野背景果然極大，竟然是大房地產的繼承人。

  而看錯了張小白，這個山溝溝里的泥腿子竟然直衝雲霄，而且完全憑藉著自個的努力達到的。

  前途真是不可限量啊！

  這個時候張小白才提起了酒杯，笑道：「不矯情，這個歉意我就接著了！」

  張小白喝了杯中酒。

  程家笑道：「好，這樣我心裡就舒服多了！」

  今天實在高興，平時不怎么喝酒，今天又倒上了第二杯。

  程家再次舉起杯，說道：「這杯酒，我敬你們哥四個！」

  程風皺眉道：「老爹，連我就敬了？」

  程家笑道：「老子敬兒子，天經地義，喝了，我還有話講！」

  哥四個喝酒。

  程家打量著四人，說道：「我始終有個疑問，為什麼你們就有這麼好的感情，而我混了大半輩子的社會，卻找不出幾個像樣的朋友。」

  看著四人，程家有感而發。

  三人沒說話，看向張小白。

  他是這條友誼小船的掌舵人。

  張小白想了想，認真說道：「人心換人心，將心比心！」

  三兄弟點點頭，程家有些迷茫。

  張小白繼續說道：「叔，打個比喻，假如我們四個在社會上認識，即便能成為朋友，可好不成這種程度！」

  「在社會上，每個人似乎都情不自禁的穿了一層防護衣，不敢也不能輕易相信人，指不定誰就會下絆子捅刀子，沒辦法，涉及到太多的利益糾紛陰謀算計。」

  「大學就不同了，我們四個一個屋吃喝拉撒在一塊，彼此太了解，而且那時候都單純，既然交了朋友就想好一輩子，沒有什麼金錢利益上的牽連，每天在一起就是聊天打屁，看似沒有正經事，其實都在培養感情。」

  張小白最後一句蓋棺定論，「朋友，是處出來的！」

  程家品味著張小白的話，然挑起大拇指，「佩服佩服！小白，你混成這樣不是運氣好，而是實力使然，看得太透徹了！」

  門口忽然響起一個聲音，「老程，你這是夸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