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八章 墳前
2024-10-27 20:46:20 作者: 井神
順水人情這種事,趙天豪會辦。
總之是花錢了,又不圖那些工人怎樣,倒不如將這個人情給張小白。
直到後來趙天豪才知道因為這件事天昱礦業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工人們了解了醫療保險的重要性之後,對趙天豪感恩戴德,干起活來更加賣力,提高了生產效率。
你對別人的好,他們總會知道的,往往會回饋給你意想不到的東西。
張小白成了村裡的恩人,走在街上迎來的都是善意的目光以及熱情的問候,這還真有些不習慣。
張家是外來戶,那時候村子裡的人們沒什麼事做,就喜歡欺生看笑話,所以姥姥姥爺才會將家安在半山腰,基本上跟村里人沒什麼往來。
儘管生長在這裡,張小白從很小的時候就不喜歡這個村子,要不是姥姥堅持,早就搬出去了。
這還是在臥龍村第一次感覺到鄉親們的善意。
這種感覺很舒服。
不知不覺,張小白竟然走到了那片小樹林。
在姥姥墳前點上一支煙,張小白蜷腿而坐,自己也燃上一支。
咧開嘴,張小白笑道:「姥姥,我發現一個現象,臥龍村的人們好像沒有那麼厭惡了。」
傍晚,清風徐來,鳥兒在樹上嘰嘰喳喳,仿佛在對張小白回應什麼。
張小白說道:「姥姥,你說那時候你們咋就不想著好好跟他們處呢?到底發生了啥事啊?還有我媽的故事到底是怎樣的……」
五六歲的時候,張小白才剛剛記事,喜歡去村子裡跟同齡人玩耍。
小孩子嘛,玩著玩著就鬧了彆扭,然後張小白被罵成沒媽的孩子。
也就是那個時候,張小白髮現了一個問題,他沒媽。
然後他就哭著問姥姥,我媽去哪了?姥姥將他緊緊抱在懷裡,說小白啊,你媽沒了,但你還有姥姥。
再長大一些,張小白開始問了媽媽的事情,可每當問起的時候,姥姥很自然的岔開話題。
有一天夜裡,張小白再次問起,姥姥還是沒有說,然後他就睡覺了,只是醒來的時候,第一次見到姥姥在那盞油燈下抹著眼淚。
那是張小白第一次見到姥姥哭。
從那以後,張小白再也沒問過,從一天,他仿佛一下子長大了。
關於媽媽的事情,只是聽著村里人說起過,說媽媽生的好漂亮,根本就不像村里人,長大之後便去了外邊,幾年後大著肚子回來,生張小白難產而死。
姥姥倒是說過一件事,說張小白長這麼帥隨了媽,聽到這個的時候,他笑得很痛快。
有媽肯定有爸,只不過張小白連想都沒想過,其實對媽媽的概念都很模糊,甚至沒有什麼感情,那個親爹到底什麼樣?他一點都不想知道一點都不想了解。
在墳前坐了好一陣,跟姥姥絮叨了好久,張小白這才起身離去。
本想回石磊家,趙天豪突然來了電話讓他去礦上,聽那語氣很著急的樣子。
來到天昱礦業,趙天豪黑著個臉,說道:「媽了巴子的,採礦礦長和選礦礦長同時來辭職了。」
如今天昱礦業分成兩部分,採礦和選礦,都需要人管理,兩個礦長從外地高價請來的專業人士。
張小白問道:「沒有理由?還是以此要挾提高待遇?」
趙天豪說道:「根本就不是錢的事,再者說我給他們的工資真不算低了,他倆上來就說辭職啥都沒說,這個月的工資都不要了就要走。」
張小白說道:「就不能等等?至少也得等到找到新礦長之後再走啊。」
沒了兩礦長,一天的損失就不少錢。
趙天豪說道:「肯定有人背地裡搞鬼,既然留不住,我讓他們滾蛋了!」
張小白想了想,說道:「豪哥,你趕緊找新礦長,不能影響礦山的正常運轉。」
趙天豪點點頭,說道:「我讓建輝找去了,不過這事到底誰搞的鬼?」
張小白冷笑道:「豪哥,你甭管了,我給你出口氣去!」
叫上牛二,倆人直接去了村子。
一棟二層別墅,劉志和劉中父子倆坐在飯桌前喝酒,菜是好菜酒是好酒。
劉中用的是小酒盅,一口一個,喝的時候嘖嘖作響,每當聽到這個聲音,劉志便皺起眉頭有些不悅。
喝完一盅酒,劉中說道:「小志,你跟我說實話,石家老大那件事是不是你乾的?」
仨人去外地開礦被騙的事傳的沸沸揚揚,村里人都知道了,也就石川要死要活的演了那一出,李平原劉志就跟沒事一樣。
劉志撇撇嘴,說道:「我的事你少管!」
剛剛準備喝口酒,劉中將酒盅拍在桌子上,灑掉一半酒。
劉中指著劉志喝道:「那你就是承認了?你咋能這麼對待咱村人呢?」
劉志冷笑道:「怎麼著?嫌我作孽了?你作孽的事還少嗎?是誰扒了張小白家房子?是誰故意不給他們家上電?是誰見死不救的?」
劉中手依然指著兒子,只是手臂不停的顫抖,半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那些事確實都是他幹的。
劉志喝了口酒,說道:「老了就好好享你的福,趁著還能吃能喝就多吃點多喝點,以後別跟我說叨叨了!」
在一旁磕著瓜子的母親面不改色,顯然早已習慣了這種對話,事實上這爺倆只要見面就開始吵。
吐了一口瓜子皮,劉志母親說道:「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你跟兒子吵什麼?你比兒子還強咋地?石家那麼有錢,騙點騙點唄。」
劉中狠狠嘆口氣,將那半杯酒喝下肚。
劉志母親走過來,說道:「兒子,我跟你商量個事唄!」
劉志擺擺手,說道:「沒得商量。」
母親說道:「兒子啊,這回我真相中一個姑娘,也是大學生呢,閨女長的那個俊……」
劉志一瞪眼,母親再不跟說下去。
快三十的人了,劉志還沒有結婚,連對象都沒有,每當有人介紹的時候他連見都不見。
只有劉志最清楚,心裡那團邪火從來就沒有熄滅過,他一直在等待,等待那個人的出現。
正在這個時候,另一個人卻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