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三百二十二章 大仇已報

  老村醫開了死亡證明，他也懶得跟秦家閨女說話，而是跟秦家侄子說：「你多操點心，把葬禮辦一下。」

  「行。」這種時候，也別說什麼財產了，秦家侄子只想把大爺大娘入土為安。

  至於喪葬費，吉安村誰家辦葬禮都是半價，紙活什麼的免費，根本花不了幾個錢。

  秦家閨女茫然的站在原地：「我想問一下，吉安村是不是要動遷了？」

  秦家侄子聽了這話氣笑了：「你可真有意思，吉安村怎麼會動遷？我說你咋回來了，感情就是這點事兒啊！」

  「我也後悔回來了，現在我的家只剩下我跟我兒子了。」秦家閨女還委屈上了。

  秦家侄子懶得搭理她，拿起手機又給唐安打去了電話。

  半個小時後，唐安過來了。

  老村醫也給秦家老爺子縫好了傷口，最後一合計還是在同一個屋停靈吧。

  秦家侄子又給別的親戚打電話，讓他們都過來，大爺走了，他們都得過來守個孝。

  秦家閨女和兒子兩人被擠出了東屋，他們有心想系個孝帶，負責扯孝布的老太太卻沒有給他們。

  這母子倆在吉安村根本不受任何人的歡迎。

  吉安村不能動遷，秦家閨女看了一眼兒子：「咱們去鎮上吧，他們不歡迎咱們。」

  「你別走了行嗎？你留下來守個靈吧！」兒子三觀還算很正，也看不上母親的作派，他想到了停在村頭的車，轉身便往出走。

  「你幹啥去？」

  「我車還在村口呢。」兒子不耐煩的說道。

  這時，鄰居大哥的兒子站在牆頭開口說道：「過幾天就是我母親的忌日了，你還記得我媽不？就是被你們全家污衊喝藥自殺的。」

  秦家閨女聽到這個聲音好懸一個趔趄沒摔倒，還好旁邊有一輛電動車，她正好扶住，否則非得坐地上不可。

  「是你，你的聲音我記得，就是你反反覆覆給我打電話，說吉安村要動遷的那個男人！」秦家閨女驚恐地望著鄰居大哥的兒子，千想萬想，從沒想過這個人會是他。

  鄰居大哥的兒子噗嗤一聲樂了：「是的，是我把你騙回來的，可我也沒讓你間接害死你爸媽呀，我只不過是想騙你回來，給我媽磕幾個頭而已。」

  親家閨女再也撐不住，癱坐在冰涼的地面上，她眼神有些恍惚，思緒回到了四十年前。

  當時秦家老兩口想要趕走女婿，正巧看到女婿跟鄰居大嫂說話，便生出了這麼一個惡毒的計劃。

  在那個年代，謠言是相當可怕，有多少人因為謠言而死，他們無從辯解，甚至大家都不聽他們的解釋，只相信自己認為的。

  鄰居大嫂被風言風語折磨自殺，大嫂的兒子坐在外面哭著喊媽媽，最後用那種憎恨的目光盯著他們全家。

  這個眼神，秦家閨女記了一輩子，也是她不敢回吉安村的主要原因之一。

  秦家老太太消停了一段時間，她想等這股風聲過去，再將女婿趕走。

  但是，秦家女婿先受不住刺激和內心的愧疚，在一個清晨離開了秦家。

  秦家閨女實在想念丈夫，偷偷找到了他，倆人便商量了一個萬全之策，選擇逃跑，然後將兒子偷走，從此離開這個家。

  計劃很成功，他們一家三口去過屬於他們的小日子。

  秦家閨女抬頭仔細看著鄰居大哥的兒子，愧疚的說道：「我知道我錯了，當時如果替你媽澄清幾句，她就不會死了。」

  「有什麼用啊？要不是我在別的城市看到你，我還以為你真死了。」鄰居大哥的兒子從小失去了母親，這種恨他怎麼能忘記？

  但他們全家也是守法的人，不能報復秦家任何人。

  既然不能報仇，那就整點實際的吧。

  鄰居大哥每逢初一十五以及該有的鬼節，都會往秦家揚紙錢。

  甚至還會將妻子的照片，放在牆頭正對著他們家。

  老兩口心裡有愧，不敢說一句，而且鎮上的人知道了真相，風頭轉向他們，背地裡都在罵他們不是東西。

  在這四十年裡，鄰居大哥的父母天天早上罵，甚至放出狠話要放火燒死他們倆。

  把秦家老兩口嚇得晚上不敢睡覺，天天精神恍惚，就這麼過了四十年。

  秦家老爺子得了老年痴呆，多少也跟這些年的精神折磨有關。

  秦家老太太之所以瘋掉，是因為鄰居大哥的大孫女很像鄰居大嫂。

  然後大孫女扮鬼嚇老太太，就這麼把人家嚇瘋了。

  這件事情秦家侄子也知道，他甚至去找了鄰居大哥，請他們放過大爺大娘。

  奈何鄰居大哥就是不同意，人家也說了，大孫女在自己家裡玩兒，又沒上你的大爺大娘家裡，瘋不瘋的關我孫女什麼事？

  實在沒辦法，秦家侄子也不管了。

  鄰居大哥的兒子這一口氣算是徹底出了：「你們全家都該死，我媽在天有靈也能瞑目了，沒辦法，殺人犯法，要不然你們全家早死光了。」

  鄰居大哥走了出來，將兒子拉進了屋，跟秦家這一幫晦氣的玩意說話跌份兒。

  唐安又將哀樂打開。

  這件事情傳到了林染的耳朵里，他沒空管這些，今天他輸完液後不知道怎麼回事，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怎麼回事兒？咋還沒睡呢？」宋柯驚訝的問。

  「平時我九點就能睡著，今天腦袋可清醒了，我感覺他給我加的藥量大了。」林染認為是輸液的問題。

  「停藥就好了。」宋柯說道。

  林染想到了秦家的事情，跟宋柯叨咕一遍：「你說說秦家這個死法，也真是夠稀奇的。」

  「人生世事無常，怎麼死的都有？」宋柯啥都見識過，基本上不會有什麼驚訝的感覺。

  「也對。」林染睡不著就去書房抽根煙。

  一根煙抽完後，郝亮給他打來電話：「大染，你們村裡有一個叫方大偉的人吧？」

  「對呀，這個人好像在外面做生意，一年能掙不少錢呢，好像是每年都會給他爸媽轉二十萬。」林染並不知道人家具體幹啥，也沒跟別人打聽過。

  「你注意一下，如果聽說方大偉回來了，立即給我打電話。」郝亮嚴肅的說道。

  林染瞬間明白了：「行，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