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九百七十七章 生活不易

  老爺爺用力喘了幾口氣，他見兒子要還手，情急之下拿起旁邊的鐵鍬用力砸向兒子的頭……一下又一下……

  老奶奶也拿東西往兒子身上砸，直到兒子不再動彈才停了手。

  地上的鮮血混淆著雨水和雪水，老兩口茫然地呆愣在原地。

  過了一會兒，老爺爺拿出了手機：「咱們報警吧，雖然他該死，但咱們也殺人了，而且還有兩個孩子在，別把孩子嚇著。」

  老奶奶淚流滿面：「咱們親手殺了兒子……」

  「不然呢？讓他殺了咱們嗎？」老爺爺伸手摸了摸脖子：「他剛才下死手了，如果你不動手，我就要被掐死了，然後你不給拿錢，也難逃一死，到時他得不到錢，就會去禍害別人。」

  「對啊，咱們生的，咱們殺了，合情合理。」

  「對。」

  老兩口互相看了一眼，想到了曾經美好的家庭，他們不明白是什麼原因導致兒子變成現在這樣？

  他們也沒太溺愛孩子，為什麼呢？

  老兩口想不明白。

  這時，有人經過，他們假裝啥也沒看到。

  住在這一片的都知道死者是什麼樣的人，打心眼裡同情老兩口，其中一人停下腳步，跟他們說道：「埋了吧？」

  「我要報警。」

  那人沒說什麼，只是搖著頭走了。

  老爺爺打了報警電話，然後回頭看了一眼紙殼堆，見兩個孩子要出來，他哽咽著說道：「孩子，聽爺爺的話別出來，等警察來了再出來。」

  「爺爺，你們殺人了嗎？」哥哥哭著問。

  「對。」

  「爺爺是好人，我們不怕。」哥哥推開了紙殼，拉著妹妹的手出來。

  他們並沒有走向門口，而是站在原地，晴雨哭著問：「如果你不殺他的話，他會打死你們嗎？」

  「別問了，你們要好好學習，懂嗎？」老奶奶不希望兩個孩子看到這些事情，孩子的世界應該是美好的。

  「懂了。」

  兩個孩子聽話的站在原地。

  警察很快就來了，隨後跟過來的還有林染他們。

  地上的遺體被法醫帶走，警察看著老兩口，給他們戴上了手銬。

  老爺爺指著自己的脖子：「我兒子要掐死我，所以我才動手的，但我知道殺人償命，所有事情都是我乾的。」

  「走吧。」警察一看死者的樣子就知道咋回事，誰家要是攤上這麼一個孩子，真的是全都毀了。

  哥哥拉著晴雨走了出來，看到父母也在，他們也知道自己犯了大錯，愧疚地低下了頭。

  老奶奶站在警車旁，跟那對兩口子說道：「如果不是萬不得已，不要丟下孩子，這兩個孩子太懂事了，你放棄哪個都會後悔的。」

  兩口子略有所思的低下了頭，他們也捨不得晴雨，但是以後的生活水平會直線下降，甚至還會被討債的盯上，到時不是連累孩子跟著他們受委屈嗎？

  回兒童福利院就不一樣了，他們這裡生活條件不差，將來萬一要是有有錢人家相中晴雨了，孩子將來一輩子就穩妥了。

  院長說道：「從小養活到十歲，孩子已經完全把你們當成了親爸親媽，你們要是真把孩子送回來也行，可你相信再收養孩子的全是好人嗎？」

  女士倏地瞪大了雙眼：「我……我……」對呀，萬一是壞人怎麼辦？兒童福利院就算再負責，也不可能完全得知一個人的本性是好是壞啊？

  院長繼續說道：「你們自己想清楚吧。」

  林染望向那位男士：「非得離婚嗎？我看你們也不像是感情不好的樣子啊！」

  「我把所有債務都背在了身上，離了婚後，他們就不用負責債務了，是我自己錯信了朋友，要不然也不能落得這樣的下場，但我不能讓他們跟著我背債。」

  「……」林染。

  「原本我們說好了，等把晴雨送回兒童福利院後，我們就把兒子送回老家父母那裡，然後我們就去打工。」男士將心裡的打算全盤托出。

  林染沒再說什麼，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屬實是夠難的。

  「爸爸，讓妹妹跟我一起回老家吧，我們去那裡上學也行，住農村也可以，我不想離開妹妹。」哥哥再次懇求父親，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

  「回老家生活條件差很多。」

  「我不怕苦的，我只想跟你們在一塊。」晴雨哭著說道。

  兩口子再次互相看了一眼，分別牽起了孩子的手：「那你們就一起回老家吧，然後我們出去工作。」

  「好耶！」兩個孩子開心地笑了。

  院長和林染跟在他們的身後，院長小聲說道：「晴雨上了他們家的戶口，跟他們感情這麼深，哪怕回老家，也不至於過得太差。」

  「誰知道了。」林染深知如果強行留孩子在兒童福利院指定是不行，晴雨已經大了，十歲的孩子啥都懂得，萬一離家出走怎麼辦？

  院長說道：「他們之間感情很深，肯定沒問題。」

  「嗯。」林染點點頭。

  晴雨經歷了這麼一場折騰，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她心裡說不難過是假的，但是，她依然想跟著哥哥在一塊。

  兩口子帶著孩子回了農村，交給了父母，然後就南上打工，他們認識很多客戶，能找一個不錯的工作，但要想還清債務，真的需要時間與機遇。

  農村的生活也不是很糟糕，兩個孩子反而比在市里開心，爺爺奶奶有地，還有小院子，家裡地方夠大，對他們也好。

  院長看著兩口子傳回來的視頻，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不管咋說，晴雨有一個完整的家。

  要說也真是巧，有人給院長打電話：「院長，我領養的孩子有點問題，我挺害怕的，你過來看看唄？」

  「啥問題，孩子各項健康證明都有。」

  「反正你過來看一眼。」

  「行吧。」院長拿起車鑰匙往出走。

  坐到車裡先抽了一根煙，翻出了打電話這家人的資料，各方面都很正常，領養的孩子是小辰，孩子八歲了，剛到新家不到一個月。

  院長有些頭疼，小辰身體挺健康的，能有什麼問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