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五十七章 人生總有遺憾

  許言秋見被陳叔看穿了，不由得苦笑出聲，但她並沒有解釋。

  「您如果想去祭拜，村長會帶您去的，我們得回T市，就不跟您一同去墳地了。」林染覺得時間差不多了，他們要回家了。

  許言秋點點頭：「可以，村長帶我過去就行，只是我想知道老莫這些年過得好不好？」

  陳叔想把莫老爺子受的苦如實說出來，可一想到許言秋是莫老爺子一輩子的懷念，肯定不捨得讓許言秋知道以前的事：「普普通通還算可以。」

  「那就好。」許言秋放心了。

  林染也理解陳叔為啥要撒謊，他也知道許言秋有很多事情沒說，那個年代到底還發生了什麼，估摸著她這輩子也不會說出來。

  「那我們的孩子呢？」許言秋又問。

  「三歲的時候就走了。」這個陳叔不能騙許言秋，否則她提出要見孩子，就沒法圓謊了。

  許言秋瞳孔倏地一震，隨後帶著哭腔說道：「當初我走的時候，他肯定恨透了我這個母親。」

  「事情都過去了。」陳叔只能用這句話安慰許言秋。

  「其實當初這個……我特別恨這個村子，除了老莫一個好人，別人都讓我噁心，真的，我真的是……」許言秋語氣變得激動起來，然後捂住了心臟，跟來的人趕緊拿出藥給她。

  許言秋將藥吃下，緩了一會兒：「我心臟不太好，受不住刺激。」

  「為什麼要找回來？」林染問。

  「因為我老伴去世了，要不然我也不敢找。」許言秋解釋道。

  林染懂了：「您去上墳吧，我們回家了。」許老太太是真苦啊，估摸著這些年也不太好過。

  「好。」許言秋沒有再想問的話了。

  村長帶著許言秋去上墳，陳叔和林染開車回T市。

  在墳地里，許言秋老淚縱橫：「真沒想到咱們再次見面竟然陰陽兩隔，當初要不是有你，我怕是早就死了，這麼多年了，我一直有愧於你，只是沒有彌補的機會。」

  「您不用這麼想。」村長想要多說幾句安慰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當時那幫老死頭子真的是太不要臉，曾經他有過很多次想罵他們一頓，最後都被父親勸住了。

  許言秋給莫老爺子燒紙，沒有再說一句話。

  曾經的往事真的過去了，可有些傷痛在許言秋的心裡根本無法抹去。

  林染開車上了高速：「許老太太在那個年代挺苦的。」

  「對。」陳叔點點頭。

  莫老爺子在天有靈知道許言秋回來找他，他肯定也能瞑目了，只可惜人活著時沒能見上一面。

  但是，誰的一生都有遺憾，這也是無法避免的。

  回到T市正好是下午兩點，林染先送陳叔回養老院。

  這時，陳叔才想起孫大娘的事兒。

  林染聽後也沒說什麼，只是將陳叔送到門口，他直接去了康復中心。

  過幾天，陳天南還得回來復健，再做一下健康評估，然後二月中旬就要送陳天南回學校了。

  這件事情一直沒告訴陳天南，健康評估各方面都合格後再說，給孩子一個驚喜。

  孫大娘正陪著女兒說話，照顧女兒的工作還是護工來，畢竟她這麼大歲數也翻不動女兒。

  「大娘。」林染走了進來。

  「大染來啦！」孫大娘看到林染很是高興：「我們家的事兒讓你操心了，當時也是因為我身體不好，否則你肯定也告訴我了。」

  「你家我姐還活著，在她醒過來之前，我不能讓您也沒了，那她真的沒有別人了。」林染無法幫助孫玲醒過來，但他能用自己微薄的能力護住孫大娘。

  孫大娘眼眶一紅，拉住了林染的手：「我真是不知該說啥才好，昨天破五，阿月給我送餃子我才知道，我女婿曾經過來鬧過，意思是讓我出面簽字放棄治療，是你把我女婿罵回去的。」

  「月姐啥都說。」

  「她要是不說，我也不知道你幫了我們家這麼多。」孫大娘鼻子一酸眼淚掉下來了：「我這幾天呀，跟我孫子聯繫上了，他經常過來，看到我就哭了，他媽媽已經改嫁了，這也很正常，我勸大孫子好好工作，別想這些事情，他也記住了。」

  「外孫女呢？」

  「打電話沒接。」孫大娘最難受的就是這個：「我問護工了，護工說我外孫女頭半年來的次數多，然後就沒再來過了。」

  「父親不讓來吧。」林染只能往好處說。

  「誰知道呢。」孫大娘其實心裡也有數，只是還抱有一絲期望，如果外孫女再過來，自己再天天陪著女兒，沒準女兒就能醒過來了。

  林染站起來給孫玲把脈：「身體健康脈搏跳動平穩。」

  「那就好。」孫大娘破涕為笑，只要女兒不死就有希望。

  林染轉頭望著孫大娘：「只要你想讓你外孫女過來，我就有辦法找到那孩子。」

  「可……」孫大娘怕找到孩子，然後孩子不肯來，到時更扎心。

  「那孩子已經上高中了，自己肯定有主意，而且有時候孩子不見得會作得了主，比如她沒有錢，怎麼能過來看媽媽。」林染勸道。

  「那找一找吧，我想女兒能早點醒過來。」

  「好，把她奶奶家的地址給我。」林染要親自去一趟，他相信孫玲的老公肯定會露面。

  孫大娘將地址寫出來，還有女婿及親家母的電話。

  林染拿著地址走了。

  孫大娘靠近女兒耳邊：「林老闆去找你女兒了，你馬上就要見到孩子了。」

  孫玲手微微動了一下，這次比以前強了很多。

  孫大娘照顧女兒的這段時間，她幾乎天天會無意識的喊一聲媽媽。

  林染在去找孫玲女兒的路上，想到了郭大爺的女婿，他希望孫玲的婆家能強一些，千萬別那麼心狠。

  孫玲老婆婆家住在T市的西區，距離康復中心得一個小時的時間。

  如果坐地鐵的話也就二十分鐘，而且也花不了多少錢，所以這其中肯定有事兒。

  順利到達了小區門前，林染也不跟別人打聽，直接打電話給孫玲的婆婆：「您好，我是萬吉養老院的林老闆，有點事情想跟你們家的人聊聊。」

  「行，你進來吧。」孫玲婆婆爽快的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