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四十章 自由

  陳叔沒跟二雷子吱聲，也跟著二雷子媳婦他們走了。

  然後二雷子母親就開始吵吵起來，言語裡全是對二雷子媳婦的不滿，其中還夾雜著對陳叔的憤怒，連帶著又將卓山川提出來了，說白養活一個徒弟了。

  二雷子依舊沒說話，他忽然意識到，人要是一直傻傻的，似乎更快樂……

  忽然，二雷子想到了孩子，他們一大家子吵了這麼久，都忽視了孩子的存在。

  似乎對孩子最好的只有孩子媽媽。

  二雷子抽了一口煙，然後終於說了一句特別爺們的話：「這房子還給我爸，咱們馬上出去租房子住，鎮上我也不呆了，都上市里打工去。」

  「什麼？」

  「我不管你怎麼想，反正我就這麼幹了，房子是我的，你沒拿一分錢，我能容忍你到這種地步也算是很孝順了，現在你把我的婚姻攪合黃了，你也應該滿足了，也是我傻，就想著有媽真好，卻沒想過我兒子的媽。」

  「……」二雷子母親。

  二雷子上來那股子勁兒誰也勸不動，他去樓上收拾母親和弟弟兩口子的行李，然後扔到了樓上：「你們拎著東西先走，租的房子還在，你們先搬過去住著，等我明天辦好手續就過去找你們匯合。」

  「不行，哪能便宜……」

  「不呆就滾回老家吧！」二雷子終於捨得說重話了。

  二雷子母親肯定不會回去，那地方沒有她的容身之所，更加沒有人尊重她，回去後婆家的親戚們都黑眼白眼瞧不起她，全家都使喚她幹活。

  「快點走！」

  大肥兩口子嚇得一哆嗦，拎起地上的行李往出走。

  母親也害怕了，跟著二兒子攔了一輛計程車走了。

  二雷子回到二樓躺在床上，閉著雙眼半睡半醒，他也不知是在做夢還是現實，他看到了父親卓山川，父親對他指責謾罵，然後又懊悔當初不帶他看病等等。

  二雷子翻了個身，沒再理會夢中的父親。

  陳叔回到老房子，見林染回來，說了二雷子媳婦的要求：「這個婚指定離了，小雪兒的父母都沒搭理二雷子，可見也是受夠了他那面瓜的性格。」

  「明天去民政局辦理手續嗎？」

  陳叔點點頭。

  「咱們這邊的女人沒有受氣的，小雪兒能挺這麼長時間屬實也夠可以的，離就離吧，一個老爺們要是擔不上事，也不配娶一個好媳婦。」林染真的是徹底看不上二雷子了。

  這件事情已經發生很長時間了，身為一個老爺們還擺不平，那還叫一個男人了？

  有句話叫母慈子孝，一個從小就拋棄你還挑事的母親，你給錢就完事了，更不能將從未見過面的陌生人領家去，正常有腦子的都不會這麼幹！

  在這個年代，無論男女都別憋屈活著！

  當天晚上，魏大哥家裡請來了二人轉表演，陳叔過去看一會兒。

  林染不愛看，在家裡躺著睡覺。

  次日一早，林染出車跟著去火葬場。

  另一邊，二雷子兩口子也到了民政局，結果面前排隊離婚的有二十人，結婚登記處一個人沒有。

  好不容易到了他們那裡，簽字等等下來，領一張單子，離婚冷靜期麼，得出一個證明，等離婚的時候拿著證明過來，要是實在調解不成功，那指定是離定了。

  兩口子走出民政局，小雪跟二雷子說道：「我終於不用再頂著二雷子媳婦的頭銜說話了。」

  「……」二雷子。

  「你媽曾經還掐過我，我也沒跟你說，當然了，我說了你也不能相信，你媽多會演戲啊，在你面前裝可憐啥的，現在我也解脫了，一個月後咱們正式領離婚證。」小雪說完上了堂哥的車，從今天起，一切回歸單身。

  堂哥問小雪：「你當初咋看上他的？」

  小雪冷笑著：「當初我就覺得他很單純，像個陽光大男孩兒。」

  「確實陽光。」堂哥也不想再說啥了。

  小雪也知道二雷子要留母親在身邊很正常，一個從小沒有母親的人，肯定是對母愛有著一種嚮往，但這都跟她無關，那老太太簡直就是心理變態，自己受過的苦非得讓兒媳婦嘗試一遍才解恨。

  小雪小心翼翼地將證明放進了包里：「從此就是自由身嘍！」

  「……」堂哥。

  二雷子給母親打去了電話，響了一聲人家就掛了。

  二雷子輕哼一聲，開車往家走。

  二雷子母親跟二兒子說道：「一聲媽哪是那麼好叫的，當初我也跟著吃了好幾年的苦，我要是不撈點好處，那不是白過來演這齣戲了嗎？」

  「大哥那邊也挺慘的。」二兒媳婦說道。

  「你懂個屁！」

  「……」二兒媳婦。

  大肥沒說什麼，他也看不上親媽，奈何家裡那邊太窮了，只能投靠素未謀面的哥哥，但哥哥也屬實不拿事，在老家那邊媳婦都得任勞任怨，這邊的咋都那麼獨立又有脾氣呢？

  陳叔回到了養老院，剛坐下便接到F市彭勝的電話：「彭總你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我媽快要不行了，聽說你的侄子林染看得准，那小子名氣可真大，讓他過來給我媽看一眼，我也好有一個心理準備。」彭勝說道。

  陳叔眼裡閃過一絲芥蒂：「彭總，大染他不在啊，據說是談什麼生意走了，我也沒細問他，要不您找別人看看，會這一行的也不少。」

  「那可真是太遺憾了，算了吧。」彭勝略顯失望的嘆了口氣。

  「沒辦法啊！」

  「行吧，那掛了吧。」

  「好。」陳叔將手機掛斷，然後長出了一口氣，他還真怕彭勝不罷休。

  關於彭勝這個人，陳叔也是聽很多人提過，屬實是個狠角色，但人家吧明面上也沒幹啥，大家都是傳來傳去，最後傳出了彭勝是一個殺人放火無惡不做的混蛋。

  謠言有幾分真假，陳叔不知道，但謹慎點總歸沒錯。

  二雷子給陳叔打來電話：「爸，我們辦完手續了，一個月後就離婚。」

  「離婚後，想清楚自己哪有問題，我對你已經盡到位了，門市和房子，你們兩人自己看著辦，我不參與也不會管，萬吉鎮我也不會回去，以後哪怕養老也在大染這裡。」

  陳叔這話說得很直白，就是告訴二雷子，別看我給你這麼多，但我將來也不用你養老。

  二雷子聽懂了，他說了一聲「爸您忙。」，便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