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八章 談條件

  林染他們回到了萬吉鎮，停下車站在路口等著劉東。

  劉世安一路之上都在感嘆T市的周邊變化，與他當初離開之時簡直是天壤之別。

  「爸，你還記得回村的路嗎？」劉東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

  劉世安沉默了，他在模糊的記憶中知道怎麼去吉安村，可眼前的條條大路，卻讓他不敢確認。

  「林村長站在那裡等著呢。」劉東將車停到了林染的旁邊：「咱們走吧！」

  「跟著我走就行。」林染開車打頭走。

  劉東媳婦始終沉默不語，她真的很想罵老公公一頓。

  很快到了吉安村的村碑那裡，劉世安眼裡也逐漸有了神采，他回憶著回家的路，卻發現全都變樣了，原來的泥濘小路，變成了水泥路，又寬又結實。

  村裡的房子一排排規劃整齊，路面也乾淨，沒有一丁點的髒亂差，乾淨得不像是農村。

  當初的那些大水坑還在，水坑裡的水波光粼粼，還有一大片的荷花，開得正盛。

  有十五六的孩子們正劃著名小船摘蓮蓬，曾幾何時他也像這些孩子一樣下河摸魚。

  這時，林染的車停了下來，朝著那幾個划船的孩子喊道：「玩歸玩，別下坑裡游泳，聽到了沒？！」

  「聽到啦！」孩子們都很聽話，絕對不敢亂來。

  林染放心了，開車直奔趙奶奶家。

  宋柯翻看著林染的微信：「老村長說了，他們都在趙奶奶家，今天就把事情談攏。」

  「嗯。」林染也是這麼想的。

  到達了趙奶奶家，林染他們下了車。

  劉世安從車裡下來，他想到了離家出走時的草房，如今變成了四間大瓦房。

  他的腿有些哆嗦，一把扶住了兒子的肩膀：「我不太敢進去。」

  「心虛都正常。」劉東媳婦說道。

  「……」劉世安。

  老村長比劉世安年紀小了十多歲，他望著數年未見的老大哥，站在台階上大聲喊道：「老大哥真是好久不見了，真沒想到你還活著呢！」

  「你是？」劉世安沒認出老村長。

  「我是原來的村長，說了你也不知道，這不重要，你快點進屋吧，有事咱們當面說清楚。」媽的，他咋不死外面呢？一個人上外面躲清閒，也不怕他爸媽半夜找過去掐死他？！

  劉世安假裝沒聽出老村長話里的鄙夷，帶著兒子和兒媳婦跟在林染身後進了屋。

  趙奶奶已經製作完了一個紙馬，她平靜地看著劉世安進來，待看清他現在的樣子後，嫌棄得直咧嘴：「哎呀，滿臉全是褶子，哪還有當初一點精神小伙的樣了，看到你我都牙疼。」

  林染想到了劉世安年輕時的照片，顏值屬實不輸現在的小鮮肉，趙奶奶當初也是相中這張臉了，否則就以趙奶奶的性格，別說娃娃親了，哪怕是從陰間就訂好的，她也敢反悔。

  劉世安沒敢吭聲，他怕說錯話惹人家不高興。

  所有人都坐在了東屋，趙奶奶給大家拿來了礦泉水，然後盯著劉世安說道：「坐在這裡的全是村裡的老人，他們都還記著你，但你記不記得他們不重要，他們主要是給咱倆做一個見證。」

  「你有啥想法就說，我肯定會儘自己最大的能力彌補對你的傷害。」劉世安的態度還算是端正。

  切——

  屋裡的人齊齊白了劉世安一眼，馬後炮的話說出來有啥用？你當初就不應該活著，這樣大家心裡都舒坦！

  媽的，好氣啊！

  趙奶奶冷哼一聲，拍了拍炕上：「小柯、林欣，你們上炕坐著，吃點水果。」

  「好嘞！」

  宋柯和林欣也不矯情，直接脫鞋上炕，接過別人遞過來現摘的李子吃了起來。

  農村的果子就是味道好！

  南北窗戶都開著，屋裡很是涼爽，但屋裡的人內心都很躁動，假如眼前的老死頭子歲數不大，他們高低出手揍一頓出出氣。

  奈何歲數八十了，打一頓容易攤上事。

  趙奶奶看了一眼劉世安的兒子和兒媳婦，說沒有火氣也是假的：「你兒子兒媳婦也都有了，屬實是人生贏家，不像我，替你的父母養老送終。」

  「是我對不起你。」劉世安除了說這個，別的也說不來啥了。

  劉奶奶拿出一盒煙，挨個給了一根，伸手摸兜里的打火機想給大家點著，未想沒找著火。

  「趙奶奶，在炕上呢。」林欣將打火機遞給了她：「有事儘管說，千萬別為了這樣的人氣壞身子。」

  「放心吧。」趙奶奶給在座的人點菸，有人不用，她說啥也不干：「咱們抽根煙冷靜冷靜，有很多的事情，咱們得慢慢談，萬事別著急。」

  大家都抽著煙，宋柯不著痕跡地打量著劉世安，心裡不停地盤算著到底能給趙奶奶多少錢？

  一根煙抽完，趙奶奶開了口：「咱們雖然在電話里說了，但我還得當著鄉親和村幹部的面說清楚，第一點，我要求咱們兩人正式離婚，第二點，你要把你父母的骨灰挪走，你身為他們的兒子，理當上墳盡孝，第三點，賠償我這些年的精神損失，一年照著一萬給。」

  老村長將菸頭懟到菸灰缸里：「這個要求屬實輕拿輕放了。」

  「前兩個我都能答應，最後一個我實在沒有那麼多錢，在來的路上，也跟我兒子商量過了，給你三十萬，要不然我真的是沒有了。」劉世安這話說得絕對是真心，他手裡二十萬，從兒子那裡拿十萬頂天了。

  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其中一位八十多的老奶奶嘲諷道：「你在外面混得也不咋地啊，當初你娶小琴前，一直吵吵著自己是掙大錢當老闆的命啊！」

  劉世安聞言望向了老太太，仔細辨認後，認出了這人是誰：「李家嫂子？」

  「不敢當，這一聲嫂子我聽著噁心。」

  「我當初只是上別人家打工，當了人家……」劉世安想解釋，趙奶奶卻打斷了他：「三十萬也可以，前提是這裡所有的家產都是我的。」

  「那肯定是你的，我也沒參與，指定不能要。」劉世安就算臉皮再厚，也干不出要房子和地的事來，再說了，自打他走後，就定為失蹤人口，村里當初分地也沒有他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