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六十章 各有各的難處

  古正南見他們進來了，過來打了一聲招呼。

  「你跟我們來樓上一趟。」林染說道。

  「好。」古正南特意看了一眼田正剛，僅憑一眼便認定這孩子不錯，是這塊料！

  幾人上了二樓，陳英泡好了茶。

  「正南，他叫田正剛，以後就住在這裡跟著學這一行的規矩，你跟陳英多帶帶他。」林染叮囑道。

  「行。」古正南招呼田正剛過來：「聽說你要過來，昨天我就把屋子收拾出來了，這裡供應中午和晚上兩頓飯，早餐的話，附近有早餐店，都挺乾淨的。」

  「謝謝叔！」田正剛看著房間很滿意，雖然不如他在家裡住著的，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只要住著舒服就行，地方大小無所謂。

  陳英站在門口跟古正南說道：「樓下東家找你過去。」

  「馬上。」古正南快步往樓下走。

  林染向田正剛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跟過去學習一下。

  田正剛瞬間秒懂，跟在古正南身後走了。

  「這小子還懂得看眼色了！」田老十高興地說道。

  「本身你家孩子也聰明。」尚龍覺得田正剛這小子真不錯，比前幾年看到強多了。

  田老十欣慰地點點頭：「他能找到一個喜歡的職業我也就放心了，要不然啊，我總是害怕他出事，家裡就算不如以前了，可在犯罪分子眼裡還是有錢。」

  「你這麼想是對的。」尚龍很理解田老十的處境，除了內部人員知道田家啥樣，外人打死也不相信田家沒有那麼多錢了。

  林染給他們二人倒了一杯茶：「孩子還小，都好歸攏。」

  「對。」

  田正剛跟在古正南的身後，聽著他如何與客戶交談，遇到有用的就記到了心裡。

  陳英遞給了他一本書：「這裡寫著所有規矩，你晚上的時候可以看看。」

  「謝謝姨。」

  「不謝。」陳英也喜歡眼前的孩子！

  田老十家裡還有事兒，也沒在公司多呆，將行李遞給了大孫子後，不舍地擁抱了一下：「正剛，你要努力，我希望你將來不靠田家也能撐起一個家。」

  「爺，你放心吧！」田正剛保證道。

  田老十坐上了車，尚龍朝著林染點了一下頭，開車走了。

  田正剛正式留在了二部。

  他也不白干，一個月給三千塊錢，保障了他的生活所需，等都學成能單獨幹活後再漲工資。

  陸安琪將算好的帳目發給了林染審閱，別看她管帳，但有些方面也得通知老闆。

  林染翻看著陸安琪做的帳，一目了然，比他還精通。

  林染回復了一個OK，便沒有再說別的。

  他並沒有急著回家，而是坐在二部呆一會兒，不想他走了田正剛拘謹。

  十一點多，有一個老爺爺帶著小孫女過來了。

  古正南一見是他，心裡那叫一個難受：「大爺，您咋過來了？」

  「林老闆在不？」老爺爺小聲地問。

  「在呢。」古正南指了指樓上。

  老爺爺牽著小孫女的手上了樓。

  「叔，他是誰？」田正剛好奇地問。

  「唉……」古正南嘆了口氣，娓娓道來：「三年前，老大爺的兒子帶著媳婦和孩子一起開車出去玩，誰知遇到了車禍，老大爺的兒媳婦為了保護孩子死了，兒子在送去醫院的路上也走了，那個小女孩因為母親的保護僥倖活了下來。」

  田正剛怔愣住了，他忽然意識到，干白事兒似乎並不是辦葬禮那麼簡單，還能看到很多的悲歡離合。

  「人世間沒有那麼多的美好。」陳英拍了拍田正剛的肩膀：「一會兒吃飯了，你有什麼過敏的沒？」

  「我啥都吃，好養活！」

  「成，做飯的大娘就稀罕你這樣的孩子！」陳英推著田正剛去了廚房，今天中午吃的是四菜一湯大米飯。

  古正南點著煙抽了一口，未想東家走過來說道：「這麼大歲數兒子兒媳婦沒了，我看他身體似乎也不太好，剩下那個小孫女可咋整？」

  古正南沒吱聲，如果攤上好親戚行，但凡不行的，小女孩得老慘了。

  老爺爺帶著小孫女上了樓，坐到林染面前用力倒了幾口氣。

  「喝點水。」林染也知道他們祖孫二人。

  老爺爺喝口水氣順了不少：「林老闆，我過來找你是因為我時日不多了，想談一談我葬禮的問題。」

  林染伸手為老爺爺把脈……一個半月的時間了。

  「還有一個多月吧？」

  「嗯。」林染應了一聲。

  「我呀，早就夢到我老伴了，她說了一個時間帶我走，還讓我把小孫女帶好。」老爺爺又喝了一口水，他當初與老伴在一塊時也屬於晚婚了，四十多歲才有一個兒子，誰知三年前走了。

  「大爺，您想要什麼規格的？」林染問。

  「簡單一點的就行，我家裡親戚不少，但我怕他們吃絕戶，苛待我孫女。」老爺爺心酸得差點掉眼淚：「他們發現我快要不行後，一個個的都問我的財產，沒有一個關心我孫女以後咋生活的。」

  「爺爺……」小孫女摟著爺爺的胳膊抹眼淚。

  林染低頭沉思了片刻：「侄子多了也沒辦法，無論哪個省市都有這種情況發生，照我的意思呢，問問孩子的舅舅那邊，說不定人家樂意撫養呢。」

  「我咋好意思打電話，我孫女是跟著我們家的姓，哪能讓人家養活。」老爺爺抹不開面子。

  林染不贊同地說道：「骨血在這裡擺著呢，親舅舅總比堂叔這幫人強。」

  老爺爺從兜里掏出了一個存摺：「當時車禍賠償的錢都在這裡，還有我存的一些錢，足足有一百四十萬，當時車禍本來我想走司法程序，想讓那個人坐牢，可是……」

  林染的思緒回到了三年前，當時出車禍後，肇事司機的父母直接上門，表明要是同意私了就給一百萬，如果不同意的話一分錢沒有，你孫女也不見得能搶救回來。

  老爺爺聽出了人家話里的意思，兒子兒媳婦都走了，要是連孫女都保不住，他咋還有臉活著？

  於是，老爺爺妥協了。

  林染將存摺收好：「大爺，上銀行把錢轉到你孫女的名下，不想你走後，銀行不給錢。」

  「行。」老爺爺就信得過林染，因為他知道林染是個好人，哪怕不是那麼好，人家也不會貪別人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