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損人

  晚上，宋柯下班回來見林欣也在，她啥也沒問，跟林欣說著補課的事。

  林染默默地聽著，手機里卻在跟袁熙發消息。

  袁熙想接張敬陽來家裡過年，然後大家在初三的時候聚一聚，也不叫別人，就幾個關係好的男同學。

  林染覺得可以，初三他也會過去。

  這樣的聚會，林染樂意參加。

  袁熙一向是說哪辦哪，距離過年還有二十多天，他提前去找張敬陽。

  來到了廢品回收站，見到了正在整理紙殼的張敬陽。

  「敬陽！」

  「袁熙，你咋有空呢？過年不是最忙的時候嗎？」張敬陽驚訝地問。

  「我過來找你有事。」

  「來來，進屋說。」張敬陽請袁熙進了屋。

  袁熙看著屋裡比上一次過來立整多了，下意識地問：「你是不是找對象了，這屋子也不像一個老爺們能收拾的樣啊！」

  「我媽回來了。」

  「……」袁熙。

  張敬陽遞給袁熙一根煙，用打火機為他點著：「我媽跟著的那個男的死了，他的子女把我媽攆了出來，我媽沒地方去就找到我了，你說那是我親媽，我也不能不管她。」

  「她咋找到你的？」袁熙挺納悶的。

  「我家親戚知道我在哪裡。」

  袁熙嘆了口氣：「這事兒咋說呢，當初你媽走的時候你也十八九了，所以就這麼回事吧，回來也挺好，幫你做口熱乎飯，要不然你一個男人天天也是糊弄。」

  「對。」張敬陽也是這麼想的，畢竟父親已經沒了，有一個媽媽在也挺好。

  張媽媽拎著菜從外面進來，待看到袁熙後，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立馬認出了他：「你是袁熙啊，一晃這麼多年沒見了，你變化也太大了吧！」

  「阿姨好久不見。」袁熙站了起來，甭管以前怎麼著，那也是張敬陽的媽媽，必須得尊重。

  「留下來吃飯吧，我給你們多做點菜。」張媽媽笑道。

  袁熙連連擺手：「不用了，我過來就是找敬陽有點事，大年初三我們要聚會，大染和幾位以前關係好的同學都來我家，他們都想見見敬陽。」

  「這得去啊！」張媽媽推了推兒子：「你得多跟朋友相處相處，過年咱們這也放假，你溜達溜達。」

  「行行，我去。」要不然張敬陽也想去呢。

  袁熙沒說讓張敬陽去他家過年的事，人家媽媽回來了，指定得一起過年，他就不提這個茬了，省得張敬陽為難。

  袁熙也沒有多呆，嘮了一會兒就走了。

  待他走後沒多久，有一個穿著紅棉襖的大姨過來了，人家也不磨嘰，拉著張媽媽的手，開門見山地說道：「我給你兒子相中了一個姑娘，那姑娘十九歲了，長得可好看了！」

  「誰啊？」張媽媽來興趣了。

  張敬陽神煩這位大姨，卻也沒趕人家走。

  至於大姨口中的姑娘，張敬陽也猜得出來，十有八九有毛病，要不然不能給自己介紹！

  張媽媽希望兒子能有個對象：「那姑娘啥樣？快跟我說說。」

  「就是咱們村東頭的大美啊！」

  「……」張媽媽。

  「人家才十九歲，知冷知熱，下雨天知道進屋，這樣非常好了。」大姨笑嘻嘻地看了一眼張敬陽：「你兒子這麼大歲數了，找全乎的也不太容易，總不能找二婚的吧？這樣的多好，還是頭婚，還年輕，到時再生個兒子，你說全家美不美？」

  「美你媽啊！」張媽媽急眼了，用力地推搡著大姨：「滾犢子，別逼我揍你，我兒子寧可不找，也不帶找一個這樣的，你滾出去！」

  大姨被罵得滿臉通紅，她求助似地望向了張敬陽。

  「我媽讓你滾，你就滾出去，我這個人雖然進過監獄，但我平時不打人，希望你懂。」張敬陽搬出了進過監獄的這個事實，因為他知道，歲數大的人大多數都害怕這樣的。

  果不其然，大姨臉刷地白了，她還是頭一次知道張敬陽進去過。

  「走不？」張媽媽冷著臉問。

  「我走！」大姨像條瘋狗似地衝出門就跑沒影了。

  張敬陽嘆了口氣：「不找也挺好的，至少省心了，反正我絕對不會為了一個孩子找大美這樣的，那孩子可不是下雨天往屋裡跑，她專門在下雨天往出跑！」

  「……」張媽媽。

  這時，外面有一個十八九的大姑娘拎著塑料瓶子過來了：「叔叔，我要換錢！」

  「這人誰？」張媽媽一眼看出外面的姑娘不正常。

  「大美！」

  「……」張媽媽。

  張敬陽認命地走了出去，看著大美手裡的瓶子，直接掏出一塊錢：「給你。」

  「謝謝叔叔！」大美還挺有禮貌。

  「不用謝，回家吧！」

  「好的。」大美拿著一塊錢美滋滋地走了。

  張敬陽看著手中的瓶子，打開聞了聞，不由得囧了：「這小丫頭腦子是真不好使，把家裡新買的飲料打開倒掉，然後上我這裡換錢！」

  「……」張媽媽。

  大美拿著一塊錢回了家，見爸爸媽媽黑著臉，揚了揚手中的硬幣：「媽媽，我今天掙了一塊錢！」

  「以後不准把好飲料掉倒！」大美媽媽吼了一嗓子。

  「為什麼？」

  「這一瓶飲料六塊錢，你倒了三瓶才換一塊錢，你覺得呢？」大美媽媽氣得肺都要炸了。

  大美哪能算明白，歪頭看了看媽媽，然後跑了。

  「你幹啥去？」

  「我去買雪糕！」大美頭也不回地說道。

  「大冬天吃雪糕，我真的是……」大美爸爸不知該說啥好了，可孩子變成這樣，他們也沒辦法，好在孩子聽話，那就好好養活著吧。

  大美媽媽不悅地說道：「咱村那個老死太太居然給大美說親事，被我給罵了，咱們能坑好人家嗎？再說了，能要大美的那是立整人嗎？」

  「可不是咋地，就養活著吧，咱倆將來剩最後一個的時候，臨死前把大美一併帶走就行了。」大美爸爸早就想好了，要不然的話，他也不放心大美一個人，這年頭壞人太多了。

  「明白。」大美媽媽也是這麼想的。

  大美其實已經很懂事了，買完雪糕就回家，然後坐在炕頭吃上了。

  大美的爸爸媽媽沒有再要一個孩子，他們不想將這份壓力給一個原本不該承受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