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三章 責任

  兩人在外面焦急地等著，誰也沒有再開口。

  這時，市局的領導急匆匆地過來了，問了一下郝亮具體情況，然後接了一個電話又急匆匆地走了。

  林染看得出，肯定是案子還沒完呢。

  兩個小時後，手術室的燈滅了，郝亮被推了出來。

  大夫摘下口罩跟大胖說道：「人沒事了，病房都安排好了。」

  「謝謝大夫！」大胖感激地與大夫握了握手。

  「應該的。」大夫也沒說別的，讓護士將郝亮推進病房，然後跟大胖和林染說道：「醒來還需要一段時間，你們不用擔心。」

  「謝謝大夫！」

  兩人除了說謝謝，也說不出別的感激話。

  大夫朝著他們點了一下頭，轉身離開了。

  林染望著床上躺著的郝亮，轉頭問大胖：「還不告訴亮子的父母嗎？」

  「不能說，一來他們年紀大了，不想讓他們擔驚受怕，也不能告訴大姐和大姐夫，二來亮子沒醒，案子到底啥樣還沒一定，要是知道人多了，怕會對他們的工作有影響。」大胖有所顧忌地說道。

  林染聞言不禁點頭：「你說得有道理，這樣吧，你家孩子幼兒園放學前你就回去，我在醫院裡守著，我家裡沒啥事，你別跟孩子說，不想孩子上火。」

  「我找一個護工吧。」大胖不想太麻煩林染。

  「你能放心嗎？」

  「……」大胖沉默了。

  「如果是正常人找護工也得看著點，更何況亮子是警察，誰知道會不會有仇家過來，我一個老爺們在這裡看著，你可以放心。」林染說啥也不能讓大胖一個人留在這裡，本身他家孩子比小月亮還小呢。

  「那行，我也不說謝謝了，你們兄弟事上找吧！」

  「別那麼矯情，我跟亮子是哥們，跟你還是老同學，你一會兒走的時候，去看一眼他們，跟他們說一聲，省得惦記，也都傷得不輕。」林染叮囑道。

  「這就去。」大胖是急性子，推門走了。

  林染給宋柯打去了電話：「亮子出事了，我要在醫院守著點，大胖那邊還有孩子，這事誰也沒告訴。」

  「沒事兒，你不用惦記，我早就知道了，全都安排完了。」

  「你今天忙不？」林染問。

  「要是能說，我就告訴你。」宋柯說道。

  林染瞬間明白了：「行，我懂了。」

  宋柯掛了電話，給尚龍和尚太太打去了電話，讓他們幫著晚上照看一下小月亮，她父母有事沒在家，這邊得加班一宿。

  尚太太和尚龍趕緊開車去了林染家，兩人買了一大堆的海鮮，接完小月亮回家做飯。

  小月亮自打一個人睡覺後，對父母的依賴也減輕了很多，有尚太太和尚龍在，她只是問了一遍爸爸媽媽，然後就開開心心地寫作業。

  孩子自打出生時就省心，長大了也差不了。

  醫院的護士過來幫著護理，不用林染和大胖操心，但她們也不能總在病房裡守著，怎麼著也得有一個知根知底的人陪護。

  護士在晚上七點給林染送來了盒飯。

  林染坐在病房裡囫圇吃了一口，然後坐在一邊看著郝亮。

  郝亮是晚上十點鐘醒了，一看到林染，笑道：「一看到你坐在這裡，我就知道我活著呢。」

  「說話還挺力氣，看樣子你真沒事了。」林染見他醒了才算是徹底放心，他叫來了大夫，然後給大胖發消息，讓她通知郝亮隊裡的人。

  大夫給郝亮檢查一下，告訴郝亮注意休息，明天早上八點後能喝點溫水，現在不能喝水和吃東西。

  郝亮點頭記下了。

  大夫走出去告訴值班護士多注意點，有些時候吧，有的家屬不聽大夫的叮囑給術後患者餵東西，其實動完手術後，特別是全麻的情況下，最好是別喝水，如果可以大夫會通知。

  大醫院裡有不少歲數大的老人，看孩子動完手術心疼給孩子餵水了，結果就出事了。

  所以，一定得多看著，可不能出任何的意外。

  郝亮精神了一些，跟林染嘮嗑：「我媳婦哭了吧？」

  「哭了，給我打電話，說就相信我，當初我叔給你算了，你能長命百歲，根本沒事兒。」林染給郝亮蓋了蓋被子。

  「就因為陳叔給我算過，我才啥啥都敢幹，因為我知道我肯定沒事兒，嘿嘿……」郝亮心大地樂了。

  「你這話說的，真是讓我無言以對。」

  郝亮又問：「沒告訴我爸媽吧？」

  「沒有。」

  郝亮放心了：「那就行。」

  林染沒有問郝亮到底辦了什麼案子，他也知道不該問，如果郝亮想說，自然會說的。

  「亮子，你當初為啥突然想當警察了？」林染始終想不明白，他還記得郝亮在中學時，一直吵著要當導演來著，說是要拍刑偵劇。

  郝亮沉默了片刻，然後跟林染說道：「以前一直對我很好的表舅進了監獄，我們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老實的好人，不可能幹出殺人放火的事來，可證據都指向了他，他被判了二十年。」

  「這事我知道。」

  「我當時特別的生氣，我就覺得肯定是查的方向不對，所以我就想著當警察，給我表舅翻案，後來我大學畢業入了市局，當上了隊長後開始查這起案子，終於給我表舅翻案了，我表舅被放出來後，抱著哭了好長時間，我就覺得當警察是我人生中最正確的選擇。」

  「我不怕死，也不怕受傷，我也不怕事，只要讓我遇到有疑點的案子，我說啥也要查個清楚，我得對得起國家對我的信任，對得起老百姓，對得起我這身警服。」

  郝亮不後悔替同事擋槍，剛剛說算命的話也是在跟林染鬧著玩，就沖當時那種情況，他連猶豫都沒有，直接沖了過去替同事擋下最致命的一槍。

  林染想到了張敬陽，如果不是有郝亮，怕是還在監獄裡蹲著呢。

  「我們這些當警察的，最對不起的就是老婆孩子父母，可是沒辦法，有大家才會有小家，你說對不對？」郝亮望著林染。

  林染笑著點點頭：「郝大隊長說得對，以後繼續努力，抓盡天下罪犯！」

  「嗯，我會用自己的生命來捍衛身為警察的榮耀！」郝亮的眼神無比堅定。

  林染聽到手機響了，是大胖回復的，他趕緊打開了視頻，讓郝亮與大胖說幾句話，他則是拿著煙去外面的吸菸室抽根煙，省得這兩口子有啥話不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