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章 準備吧

  正月過去了，尚太太接到了一份請柬，正好是明天，她趕緊給宋柯打電話，小月亮心心念念的吃席終於來了！

  宋柯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小月亮：「奶奶來電話了，明天帶你吃席去。」

  「哇哦！」小月亮老開心了。

  「明天是農曆二月初二，應該是買房子或者結婚啥的，等小月亮吃完席，咱們一家三口去剪個頭髮吧！」林染的頭髮長了，特意等著今天呢。

  「咱們先剪頭去，明天指定是人多，咱們常去的那家搞不好排不上號。」宋柯說道。

  「知道，我是他們家的會員，直接提前預約。」

  「那行。」宋柯放心了。

  明天宋柯也休息，林染在吃完飯後給理髮店打去了電話，預約一下明天什麼時候能剪頭髮。

  經理那邊讓林染和宋柯八點就去，先給他們倆剪。

  林染和宋柯都是速度型的，一向是能早就早，儘量不要太晚。

  尚太太一大早過來接小月亮走了，林染和宋柯去小區旁邊的理髮店。

  裡面來了不少的人，經理見他們倆過來，立即安排理髮師為他們二人理髮。

  林染的頭髮好剪，本身也不算太長，造型就按照原來的稍微剪短點。

  宋柯想打薄一點，再剪短點兒就行，本身她工作的時候需要戴帽子，頭髮不能剪得太碎。

  兩口子剪了半個小時，結束戰鬥。

  二人想了想，正好小月亮不在，他們倆也有空，去附近商場看電影，過過二人世界。

  小月亮規規矩矩地坐在尚太太的身邊，別人問她一些問題，她也會回答，大多數都是答非所問。

  大人就喜歡逗孩子，特別是像小月亮這麼大的，什麼也不懂，大人一逗就樂。

  好不容易盼到了開席，尚太太帶著小月亮找了個好位置。

  小月亮緊盯著桌面，直到端上第一道菜，她露出了一絲滿足的微笑。

  嗯……是她愛吃的。

  尚龍也來了，他坐到了男士那一桌，本來他想跟小月亮說幾句話，可一直沒有時間，等吃完飯再帶著小月亮去室內水族館玩玩。

  一頓飯結束，小月亮跑到了尚龍的身邊，奶聲奶氣地喊著爺爺，把尚龍哄得直樂。

  兩口子帶著小月亮離開，直奔室內水族館。

  今天這個周末，老中小三代人過得非常開心。

  周一，林染送小月亮上幼兒園。

  剛到殯葬公司一部時，喜子媽媽給他打來了電話，讓他趕緊過去一趟。

  林染算了算日子，確實是差不多了。

  一部這裡沒有什麼問題，林染簡單交代了幾句，開車回了萬吉鎮。

  當初他也看出喜子只能活一個月，因此他並沒有感到任何意外。

  到了喜子家，看到他家親戚來了不少，都站在院子裡抽菸。

  喜子媽媽坐在東屋抹眼淚。

  林染走進了西屋，喜子閉著雙眼躺在炕上：「喜子？」

  喜子聽到了林染的聲音，微抬了眼皮，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兒啊，你想咋地就說吧！」喜子爸爸帶著哭腔說道。

  喜子哪還能說出一個字兒。

  林染知道喜子在想啥，看了一眼喜子爸爸，然後給喜子把脈：「叔兒，你上我店裡拿壽衣，後天一早，你好有一個準備。」

  「唉，我這就去。」喜子爸爸哭喪著臉走了。

  屋裡只有林染與喜子二人。

  林染拿出了手機，調出了大雅兒子的照片：「是想看這個不？」

  喜子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然後閉上了雙眼，臨死之前再看一眼兒子的樣子，他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林染心酸地嘆了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想吃點啥不？」林染問。

  喜子眨了眨眼，他想吃點東西。

  「小米粥？」

  喜子又眨了眨眼。

  林染趕緊走了出去，跟喜子媽媽說道：「姨，喜子要吃點東西，你去弄點小米粥，實在不行上早餐店裡買，趁著他能吃點，趕緊讓他吃。」

  「馬上就去！」喜子媽媽沒有心情做飯，讓親戚去市場買小米粥。

  「再買點純牛奶回來。」林染提醒道。

  那人應了一聲，開車走了。

  沒一會兒，喜子爸爸拎著壽衣回來了，待放到廂房後，突然一屁股坐到外面的地上崩潰大哭：「早知道我兒子這麼慘，我以前就好好的，現在人要走了，我後悔有啥用啊！」

  親戚沒有勸的，他們都知道這兩口子以前啥樣。

  說來也可笑，如果在一起不幸福，離婚也沒得說，可是呢，他們就不離，仿佛都想耗死對方似的。

  其中最苦的就是喜子。

  林染站在窗前冷漠地看著喜子爸爸，孩子死了來奶了，有毛用？！

  喜子能聽到外面的一切動靜，要不是想葉落歸根，他根本不會回家。

  林染回到了炕上，點著一根煙，放進了喜子嘴裡：「抽一口。」

  喜子那邊還真吸了一口，林染忽然笑了：「臨走之前吃了喝了，省得過去當餓死鬼。」

  喜子又吸了一口煙。

  親戚站在窗前看到後默默地流眼淚，一就還有這麼一兩天了，能抽口煙也挺好。

  小米粥買回來了，喜子媽媽餵給喜子喝。

  「喝了半杯。」喜子媽媽挺高興，可一想林染給看完了，心情再次跌落到谷底，全鎮的人都知道，只要林染說了這個日期，指定是這天死，絕對不帶差的。

  喜子不再喝了。

  林染又將煙放到了他口中，他又吸了一口。

  「飯後一根煙，賽過活神仙！」

  喜子嘴角微微翹起，就是這麼個理兒！

  這時，郝亮和劉明開車到了。

  「郝隊，這裡有人犯事嗎？」院子裡的人問。

  郝亮不禁扶額：「我跟喜子是同學，過來看看他。」

  「瞧瞧我們，把這個給忘了。」

  這幫人頓時輕笑出聲，隨後笑容僵在臉上，他們傷心地嘆了口氣，年紀輕輕就走了。

  郝亮和劉明進了屋，見喜子閉著雙眼抽菸，揶揄地說道：「真是看不出來，你小子挺瀟灑啊，居然讓我們林大老闆親自伺候你！」

  喜子記得他們的聲音，吃力地睜開了雙眼，望向了他們。

  「大染咋樣？」劉明問。

  「後天一早。」

  劉明拿起煙點著，並未說什麼。

  郝亮走上前，好讓喜子看得清晰一點。

  喜子看了看他們倆，又閉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