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一章 悲劇

  一個小時後，郝亮將手中的檔案用力地摔到了辦公桌上：「這就是一個無賴，一個敗類，死了也不可惜！」

  「隊長別激動，咱們啥時候去抓人？」

  「先排查兇手在哪裡，我回鎮上一趟。」郝亮拿起車鑰匙走了。

  在場的人互相看了一眼，對叼哥這個人也是無比厭惡。

  郝亮來到了林染的門市前，剛下車便看到沈芳帶著姑娘吹泡泡。

  倆人中學雖然不在同一個班，因為林染的關係，也見過好幾次。

  沈芳沒看到郝亮，她的注意力全在女兒身上。

  郝亮進了屋，把林染給嚇了一跳：「你突然過來，我咋有點膽兒突的呢？」

  「你怕啥？」郝亮指了指樓上。

  林染明白了，跟著郝亮去了二樓。

  「叼哥的案子破了，兇手是沈芳，兇器上有她的指紋。」

  「不能吧，她今天早上剛回來！」

  「她昨天就回來了，剛剛已經查到了，可叼哥太不是東西，我想給沈芳一個機會。」郝亮的意思很明白，希望沈芳能投案自首，這樣能減刑。

  「動機呢？」林染想不出沈芳跟叼哥有什麼關聯。

  郝亮抽了一口煙，娓娓道來：「叼哥最後一次進去，因為強暴了一個姑娘，確切地來講，是一共三個人。」

  「那姑娘是沈芳嗎？」

  「對。」往下的郝亮不想說了。

  「我們明天一起吃飯，能緩一天嗎？我會勸勸她。」林染不希望沈芳因為這個人渣落得那樣的下場。

  「不行，今天晚上就得抓她。」

  林染理解郝亮的難處：「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我來想辦法。」

  「行。」郝亮來找林染，就是希望他勸勸沈芳，給沈芳一個機會。

  林染將洛小晴叫了過來，直接挑明了。

  洛小晴沉默了一會兒，一拍桌子：「我把她約出來，上我店裡吃飯。」

  「可以。」

  洛小晴一向是行動派的，拿定主意後就去找了沈芳。

  沈芳將孩子交給了父母，跟著洛小晴去了花店。

  林染這個時候也過去了。

  三人坐在二樓，洛小晴率先開了口：「沈芳，你的事兒我知道了，自首去吧。」

  說完，洛小晴眼淚刷地掉了下來，抱住了沈芳嗚嗚哭。

  「沈芳，郝亮在我門市呢，他想給你一個自首的機會」林染望著沈芳，希望沈芳能同意。

  沈芳一點也不意外，反而笑道：「本來我想著明天去呢，沒想到郝亮辦案速度這麼快。」

  「你還有心情笑？」洛小晴哭得都快要上不來氣了。

  沈芳咬了咬牙：「為什麼不笑呢？你知道我為啥要殺叼哥嗎？」

  林染沉默了，他剛剛聽郝亮說了。

  「七年前，我在Y市打工的時候，遇到了叼哥，本以為同為老鄉，外加他還是我的長輩，互相有個照應，可我萬萬沒想到，他就是一個畜牲，在一次酒醉中，他來到了我的出租房，還帶著兩個人，把我給……」

  「我報了警，結果他們只判了六七年，而我就比較倒霉了，懷了孕，寧寧也不知道是那三個畜牲誰的孩子，我想把孩子打掉，可我因為身體原因，根本打不掉，你們知道我當時有多麼的絕望嗎？」沈芳說到這裡，已經淚流滿面。

  「我想自殺，可我卻被別人給救了，我不敢回家，不敢跟父母說這些事情，我怕丟他們的臉！那個男的看我可憐，收留了我，在他的照顧下我生下了寧寧，可我恨這個孩子，我恨不得掐死她！」

  沈芳此時的手都哆嗦了：「我好幾次都掐住了她的脖子，可就是下不去手，我曾經想把她丟掉，可每次都被救我的大哥抱了回來。」

  「最後我慢慢接受了現實，誰知道那三個畜生出來了，其中兩個人找到了我，他們又想對我施暴，結果被大哥撞見，大哥為了救我，被那兩個男的打死了。」

  沈芳愧疚地說道：「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大哥了。」

  「那兩個男的呢？」洛小晴問。

  「哼，跑了。」沈芳深吸了一口氣，用力地抹去了臉上的淚水：「我把孩子送到了幼兒園，我用盡了辦法找到了那兩個人，就在我想殺了他們時，警察也找了過來，把他們抓走了。」

  「……」林染。

  「我恨叼哥，特別是我知道他回了老家，我很怕他找我爸媽的麻煩，所以我就帶著孩子回來了。」

  「我其實早就回來了，一直在查叼哥，昨天他正好被大染給揍了，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我讓寧寧在酒店裡睡覺，我晚上回來的，直接一刀結果了他！」

  「本來我想去自首，可我想見見我爸我媽，而且寧寧……我已經找到了樂意領養寧寧的家庭，這孩子我是絕對不會讓我爸媽養活的。」

  沈芳心裡這根刺始終過不去，如果不是那位大哥攔著，寧寧肯定也早被她弄死了。

  「這就是命，我的命就是這樣了……」沈芳呢喃道。

  林染站在窗邊抽了一根煙：「沈芳，我送你去派出所自首吧。」

  「大染，你幫我謝謝郝亮，謝謝他給我一次機會。」沈芳明白自首的話會減刑，要是表現好還有出來的可能。

  林染回去取車，郝亮什麼也沒問，直接開車先走了，就當他沒來過。

  沈芳在洛小晴的陪同下回了藥房，將一個資料袋遞給了父母，然後跪下給他們磕了一個頭：「媽，我走了，我給你們丟臉了，我對不起你們！」

  「咋了這是啊？剛回來啊！」老闆娘嚇壞了，彎腰將女兒拉了起來：「芳芳你跟我說，你到底咋了，不要嚇媽媽，咱們家有錢，你想要啥媽都能給你。」

  「我什麼也不要，對不起了媽。」沈芳又望向了父親：「爸，您多保重。」說完，拉著洛小晴的手便往出走。

  寧寧跑了出來：「媽媽！」

  沈芳頭都沒有回，就這麼走了。

  「媽媽！！」寧寧要去追沈芳，卻被藥房老闆給拉住了，他已經猜出了什麼，但他不想問也不敢問，低頭看著寧寧，將她摟入懷中。

  「這是咋了嘛？！」

  老闆娘跑了出來，見女兒上了林染的車，她一路小跑著跟上，直到派出所門口，她身形一晃，好懸沒癱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