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9章 約談

  一般人都會覺得，在那麼兇殘的刑訊之後被逼說出來的東西，肯定是貨真價實的，很少會有人去追究是不是還有更多。這一點也不現實，畢竟不可能有人可以看透人心，揣測到內心深處最隱秘的東西。

  不得不說，黃勝他們對人心把控還是比較到位的，他們設置了這個二層保障，就是為了獲得更多的喘息機會。

  事實上，這一次，我也險些栽在了這個機制之下。

  服部昌平都有些不敢面對我。

  之前審訊的事情，也是他做的。他覺得自己現在已經是刑訊方面的專家了，沒想到居然會出現這樣的紕漏，這讓他有些面色無光。

  「主人。」服部昌平低著頭，「請讓我剖腹謝罪吧，我真的是愧對主人的信任。」

  「你是一個懦夫。」我對著服部昌平破口大罵。

  「主人，我不是。」服部昌平抬起頭，一臉的認真：「我甚至都可以為主人去死，這是我作為武士的尊嚴，主人你不能這樣羞辱我。」

  「你不是懦夫，為什麼你動不動就想去死？犯了錯，當然是要努力彌補，知道嗎？」

  「主人，你不怪我？」服部昌平看著我，眼神里閃爍著淚花。

  我不由得一陣惡寒，這傢伙，戲真多啊。說實在話，在之前收服服部昌平的時候，我心裡是有些不屑的，這些小日子過得不錯的話，畏威而不懷德，很多都是狼子野心，就當成惡狗飼養就好了。

  可後來，我對服部昌平慢慢也有了一些改觀，這傢伙，還真的是很誠心的。對這種人，還是要區別對待。當然，對那些噁心的，冥頑不靈的傢伙，一定要給予暴風驟雨一般的打擊。

  扯遠了，還是說回正題。

  「從現在開始，你就給我死死盯住黃勝。嗯，這件事，你跟他猜兩個人做，你們換班吧，不管什麼時候，你們兩個人，總要有一個人保持清醒才行，能不能做到？」

  「能，除非我死了，不然的話，我一定會盯住他到最後一刻。」

  他猜也趕緊開口說道：「主人，我也會鞠躬盡瘁，先死了再說。」

  「那是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好了，不管怎樣，還是要保證自己的安全，你們去忙吧。」

  這次掌握了足夠的證據，我心裡還是挺高興的。疊buff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這個過程中註定會遭受到一些磨難，甚至還會讓人絕望。畢竟敵人可是肉厚血多的超級大怪啊，可是buff多了，負面的傷害也在增多，到時候自然就會帶來不一樣的效果。

  簡而言之，這是一個量變引起質變的過程，需要時間，得慢慢來才行！

  我想，這個時候黃勝的日子估計也不好過吧？

  ……

  黃勝覺得最近真的是倒霉透了。他坐在黑暗的辦公室里，沒有開燈，覺得內心也是一片黑暗。

  之前為了獲得刺殺我的機會，他動用了力量，打壓我。如果成功了，這些努力都是值得的，那都是必要的付出。

  很可惜，他失敗了。

  現在黃勝不得不承受這些反噬，他雖然位高權重，可很多事情，也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現在組織上要他對一些事情做出說明，給出交代。龍隱那邊，他也暫時被限制了繼續指揮的權力。

  至於持劍人組織那邊，那就更插不上手了。

  而更大的隱患則是在田文峰那裡。

  黃勝知道，田文峰肯定是扛不住的。那些事情，遲早要被挖出來。不過好在黃勝跟田文峰之間還是比較隱秘的，他為了應付這種狀態，專門設定了很多套路。這些套路雖然麻煩，但是現在卻能更好保護黃勝自身安全。

  只是那些事情被抖摟出來，終究還是麻煩，會限制黃勝，讓他權柄更為縮小。這是黃勝不願意看到的局面。

  現在黃勝手裡能打的牌已經很少很少了，他再次復盤自己這段時間的舉動，臉上露出幾分陰鬱之色。總體說來，他的策略沒太大的問題，要怪就怪自己遇到了那個傢伙。怎麼感覺自從遇到了秦南之後，自己的各種事情都那麼不順利了。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還是命運的不公？

  就很難。

  黃勝思來想去，也沒什麼好辦法，這就像是棋局，他一步錯，步步錯，不斷被壓迫著自己的空間，現在基本已經到了角落裡，能用的棋子已經很少很少。

  難道只能動用最後的底牌？

  不，我還可以堅持下去。

  我這邊多爭取一些時間，就多一分勝算。

  黃勝陷入了痛苦的抉擇之中，最後，他還是決定咬牙扛下去。

  反正現在的這些東西，雖然都是指向自己的，不過只是間接證據而已。你們可以說我可疑，但是沒什麼是可以坐實我的那些嫌疑的。只要我咬牙堅持著，現在不動，你們就不能怎麼樣我。

  次日，黃勝照舊去上班。

  雖然路上總是有些異樣的目光，畢竟一些風聲已經傳出來了，大家都說黃勝要被約談了，他的事情可能會有些嚴重。

  這一天，黃勝很低調。哪怕他的秘書做錯了事情，他還是沒有訓斥，一切都跟往常一樣，似乎沒什麼區別。

  不過，在傍晚的時候，事情還是發生了，突然來了幾個人，神色嚴肅，身上帶著一股極為肅殺的氣息。

  似乎他們一來，周圍的環境就變得凝滯了似的。

  這些人問清楚了黃勝的辦公室所在，就直接殺了過去。

  黃勝看到他們的時候，神色很是平靜。

  「有事？」

  「跟我們走一趟吧，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調查。」

  「好。」黃勝很平靜。平靜得像是只是結束了一天的工作，然後下班似的。那種淡定讓來的人都有些意外。他們調查過的人不知凡幾，像是這樣得，可謂是稀少。

  這種人，要麼就是沒什麼問題，很淡然，很篤定。要麼就是心理素質絕佳。他們有一種很奇怪的直覺，覺得這人應該是後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他們知道，這會是一場比較艱難的戰鬥。

  而對整個部門的人來說，黃勝這樣算是幾乎都被控制住了，應該不會有翻盤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