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艱難

  我跟方華接觸比較少，去了那邊，也只是浮光掠影走上一圈。

  造成的直接後果是，我對方華的影響力變弱，對公司的作用也很小。所以讓方華養成了一種很特別的心態，他覺得自己才是國盛自媒體的主人，我只是一個不要臉的默默竊取了他勞動果實的人。

  所以，這傢伙才會有那種恬不知恥的想法，居然還想要掏空公司，肥了自己。

  而另外一個結果就是，方華對我也不是很了解。說不定他只是停留在新聞的層面上。我們很多人在看多新聞的時候，往往看不到背後深層次的東西，而是流於表面。

  估計方華也是如此，他可能把我當成了一個幸運兒，覺得我是窮人乍富而已，沒有什麼根基。或許，這才是方華膽子變得如此大的根本原因。

  當然，方華背後的催化劑自然也很重要，那些唆使他的人，也在我的打擊行列。我甚至覺得，那些人很可能是老熟人呢。畢竟現在掌握了自媒體，就掌握了一定的話語權，國盛自媒體作為行業里有數的流量，自然會引起有心人的覬覦。

  調查的事情，自然有人去做。這就是作為大佬的好處，手下小弟一堆。我不用操心那麼多，只需要等一個結果就好。

  我的注意力更多是放在了董晴身上。董晴被我安排去做事，我本來以為她只是稍微晃蕩一下，就會知道此事的難度，到時候自然知道分寸，會望而卻步，直接就找我訴苦。

  萬萬沒想到，這都過去了幾天時間，她居然還是沒有什麼動靜。這就很奇怪了，我不由得生出了探訪的心思，想著看看她在做什麼名堂。

  現在的山北，算是處於一種比較奇特的狀態。

  一方面，因為我們採取了雷霆手段，很多大佬都栽了，很多人都知道現在正是風口浪尖，知道這個時候要是跳得歡，很可能就成為死得快的那個。所以，一些稍微有些地位的人，都比較低調，不願意招惹是非。

  另外一方面，因為那所謂的四大金剛被抓，他們的手下也是雞飛狗跳。這裡涉及到了巨大的利益，很多人看到了機會，自然就開始尋覓良機，想著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從此告別那種昏暗的人生，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在一些特定的區域，混亂，無序，打鬥很激烈，為了爭奪利益，一些人真的是爆發了洪荒之力。人性，在這一刻顯露無疑，很多平時看起來還算不錯的人，也變得有些面目猙獰，讓人覺得很陌生。

  董晴現在就遇到了這樣的情況。

  她知道這些人現在都被激發出了人性中最為暴戾的一面，一個個都光想著自己殺出一片天之後的飛黃騰達，卻想不到這其中的罪惡。

  這些人，很多都不是什麼壞人，只是因為一些很特殊的原因，才會變成了這個模樣。這些人或許有各種各樣的問題，不過罪不至死。這些人里，還有一些董晴認識的熟人，這才是她主動請纓的緣故。

  很多人知道董晴身邊多了一個貴人，那個人實力很強大。甚至隱隱還有一種傳聞，說這次山北的震動，其實就跟這個貴人有關係。

  董晴出現的時候，那些人還是稍微有些忌憚的。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在最開始，大家出於忌憚，董晴說話，還有人聽。

  本來嘛，大家還覺得董晴可能是秉持著誰的意志，她的出現，有著很特殊的含義，還對她稍微有些忍讓。

  可沒想到，董晴什麼舉動都沒有，成天就只有勸說，勸說，勸說。

  聽起來是好話，可是卻讓人覺得不厭其煩。然後，慢慢的，大家都生出了逆反心思。這些人既然願意出來爭，說明骨子裡就不是那麼安分，他們願意順從強者，卻絕對不會屈服在小女人的勸說之下。

  甚至還有人感覺董晴純粹就是吃飽了撐著，出來刷名望來的。不然的話，她為什麼要跑出來？人心浮動，董晴的處境就變得艱難起來。

  之前還有人笑臉相迎，現在她出現的時候，一個個都冷冷看著她。

  這還是好的，起碼不對怎麼傷害到她。

  還有那素質比較差的，膽子比較大的，則是言語帶著調戲，很是下流。

  董晴臉色有些難看，忍不住開口說道：「孫曄，請你自重。」

  「我自重？我有什麼好自重的，我們可沒邀請你過來，你一個女人，卻願意跟我們男人一起扎堆。我看真正要自重的人是你吧？」

  董晴心裡那叫一個鬱悶，她真的很生氣。跟這些人接觸得越久，她心裡就越是煩悶，她總感覺這些人也沒什麼好救的，他們的一切行為都是自找的。他們想做什麼，就讓他們去做好了，自己又何必多事？

  不過，她還是有些放心不下。因為董晴生活經歷的緣故，她對很多人心裡其實都是有些同情的。就像是這個開口不遜的人，其實董晴也認識。

  孫曄，家庭條件很差，老爸很早就死了， 靠著自己老媽給人家做工維持生活。他兄弟姐妹三個，他本人自然也不怎麼受寵，這日子過得飽一頓餓一頓的。你說他難道本性很差麼？那倒也不見得。

  很多事情，都是逼出來的。孫曄，必須要讓自己強大才行。然後他有了一些實力，就迷醉了本心，忘卻了自我，所以有時候就很不著調。

  董晴嘆了一口氣，看著這個孫曄，不知道該說啥才好。

  這個時候，另外一個男人則是開口了。這男人身體很健碩，全身上下有一種暴力的美感。他聲如洪鐘，冷冷說道：「孫曄，你說話就說話，不要說得那麼難聽。」

  「怎麼，心疼了？你們好像是一個地方出來的啊。我都懷疑這娘們是你專門弄過來的，就是想要打消我們的想法，然後讓你獨占好處。王大虎，我告訴你，你做夢去吧！識相一點的話，就趕緊讓這女人滾蛋，不然的話，就別怪我們不客氣！」

  王大虎氣得夠嗆。

  而董晴，更是一肚子委屈，她努力克制，才沒有讓眼淚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