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2章 不是個人

  我的態度一直都是不配合那種，這讓陳安陽似乎也有些破防。

  如果站在陳安陽的角度，他覺得人都是自私自利的，不管什麼事，都可以去商量。而且，陳安陽也的確開出了比較好的條件。

  那麼，我還真的是有些不知趣，陳安陽，還真的有理由生氣。

  可惜，不是啊！

  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用來籌碼！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拿來交易！更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被輕易抹平。

  我看著陳安陽，看著他怒意爬上了臉頰，然後怒從心起，直接就一巴掌打了過去。

  清脆一聲，震動了整個審訊室。

  旁觀者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我為什麼忽然發飆。

  只有身側的冷然隱約猜測到了什麼，他眼神中露出幾分讚許。

  吾道不孤！

  一路上，總得有幾個人與自己同行才是。

  陳安陽越發生氣：「你好大的口氣，秦南，恭喜你，你成功激怒我了。我真的很想跟你好好談，我覺得你是一個人才，你居然能讓我栽這麼大一個跟頭，我是很欣賞你。不過，這不是你可以恣意妄為的理由，秦南，我在這裡發誓，只要你弄不死我，我肯定會弄死你！」

  歇斯底里，充滿了憤怒的情緒，陳安陽真的是被我給弄得有些失去了理智。不然的話，在我們的主場，他絕對不敢說出這樣的話。

  我看著陳安陽，笑容滿面：「是麼？那我真的很期待啊。可惜，你恐怕是出不去了！你的罪狀，想必你也已經看過了，不知道冷然告訴過你沒有？林志越已經招供了，也就是說，現在人證物證都有，而且，都不是孤證。」

  「更何況，這次你們做的事情也很囂張，很多線索最終都指向了你。新仇舊恨，要一起算。陳安陽，你做好承受法律制裁的準備了嗎？剛才那一巴掌，我只是替那些無辜的受害者出口氣而已，接下去等著你的會是什麼，你自己想。」

  陳安陽面色鐵青，內心有些慌亂。

  是的，他慌了。

  陳安陽哪怕是在這裡待著，卻始終還是保持足夠強大的理智。在他看來，很多事，其實都是可以商量的，既然可以商量，那事情就還沒脫離範疇。無非就是看籌碼夠不夠大。

  陳安陽對自己很自信，自己這個位置，可是很不容易才拿下的，自己那個叔爺爺，這五年精心培養的也只有自己和一個。那些代價，叔爺爺絕對願意承擔。

  可是，我的立場，我的舉動，卻是讓他大大吃了一驚。他發現我瘋了，我居然根本不去管唾手可得的利益，居然還要替所謂的受害者來懲戒我。

  真是不可理喻！

  這人，腦袋裡到底裝著什麼啊。

  不，不，不，絕對不是如此！

  這個世界上會有這麼愚蠢的人麼？絕對不會的，哪有人放棄屬於自己的那麼龐雜的利益，就是為那些不認識的人抱不平，求公道啊。

  這簡直就是笑話！

  陳安陽大腦迅速轉動起來，他覺得，這件事的背後恐怕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因素。是什麼呢？只要能找到的話，他就可以破局。

  陳安陽不斷猜測出來。

  這廝的腦袋是真的靈活，居然短短時間就猜測出了幾個理由。

  甚至連我是不是因為女人跟他不死不休這種事，都猜測了出來。

  我哭笑不得，索性又是一巴掌甩了過去：「混帳東西，都這個時候了，還在那邊東拉西扯。我就明著跟你說吧，老子跟你就不是一路人。在我眼裡，你就是一個黑心黑肺的東西，跟你這種人，我沒什麼好說的。你這次，死定了！」

  「你的罪名會被公布，你就等著被清算吧。還有你那個叔爺爺，我看他也不是什麼好人，真要是對我動手，未必會有好果子吃。我的背後，站著的是無數個人，你們的力量很強大，我們的力量難道就弱了？」

  陳安陽還是有些不信，說我給自己樹道德牌坊。

  我也懶得跟他多說。

  最好的回應就是當著他的面跟冷然商量到底應該如何結案。

  反正這裡都是信得過之人，而且，陳安陽絕對沒機會再去跟外面人接觸，我也不怕暴露我跟冷然之間的關係。

  隨著我們討論的深入，隨著罪行的一樁樁披露，陳安陽終於徹底慌了手腳。他知道，我們說得恐怕是真的。

  恐慌，瞬間在全身蔓延。

  陳安陽趕緊大聲說道，吸引我們的注意力，想要給自己爭取機會。

  我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就像是看著一個死人。

  這種話漠然的態度，更是加深了陳安陽內心裡的恐懼，他變得更加慌亂。他知道我們的效率很高，知道這些罪證一旦公布，他就真的罪無可赦了。到時候，真正是死路一條。

  陳安陽發瘋似的，忽然間大喊大叫起來：「我不服，我不服啊！」

  「秦南，你憑什麼來決定我的生死？你憑什麼？你不是口口聲聲說我不是個東西麼，說我草菅人命麼，難道你這不是？」

  我冷笑一聲：「不好意思，在我眼裡，你還真算不上是一個人。」

  「你！」陳安陽咬牙切齒：「我是不是你，也不是你來界定的。你的標準要統一才是，你們想審判我，沒問題，但是，一定要經過正規程序，你們絕對不能私自處理。這樣是不對的，你這樣做，真的違背你做人的良知。」

  「行了吧，收起你的小心思。你覺得你這無聊的激將法有用麼？有這功夫，還不如好好想想斷頭飯怎麼吃，吃什麼好。你是貴省人，你喜歡吃酸湯魚，辣子雞，還是狀元蹄？都可以的。」

  我的話讓陳安陽面如死灰。

  瘋了，真的瘋了。

  陳安陽不敢去想死亡的問題，這問題就像是一座大山，沉甸甸的壓在他的心頭，讓他幾乎都難以呼吸。

  陳安陽，一直看起來都是那麼強大。不過，這種強大，都是建立在他有底牌的基礎上。一旦那些底牌失效，他就像是卸去了所有的盔甲，露出了內部的軟肉，顯得弱小無助又可憐。

  然後，陳安陽崩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