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驚鴻一瞥

  夜虎在開車。

  我跟夜天明坐在後面座位上，看上去夜虎就像是跟班似的。

  夜虎很不爽，車開得很狂野，動不動還整出一些花活。

  不過又能怎樣呢？作為勝利者，我們起碼的寬容還是得有。

  我現在還記得我當時提出要求時候夜虎的神色，就連夜天明也是有些忍俊不禁。

  我提出的要求不是很過分，卻絕對稱得上是刁難。很簡單，那就是要夜虎在這段期間服務好我們。

  一開始，夜虎還想掙扎一下，還想要限制期限，甚至限制服務內容。

  不過在我的巧舌如簧之下，他最終還是屈服了，只能無奈答應，他現在就得乖乖扮演司機這個角色。

  夜天明心情大好，在後面跟我說說笑笑。不過因為有夜虎在，我們倒是也沒說什麼隱私話題，無非就是一些感慨，提及一些過往。

  在二十年前，夜天明曾經也被父親帶著來過夜家。不過當時的經歷實在算不得愉快。只是過去了這麼久，現在回憶起來，居然在那種不愉快中生出幾朵奇葩，給記憶增添了一些五彩斑斕的點綴。

  在這個過程中，夜虎一開始都是嗤之以鼻的，不過說到了一些東西，他最後居然也開始慢慢加入，在那邊指點江山。

  很快，夜虎就覺得自己這樣似乎有些不對，這可是敵人關係啊，怎麼能跟他們說話？太不應該了，於是他就傲嬌的冷哼一聲，說一句我懶得搭理你們。可不一會，這傢伙又按捺不住加入聊天，周而復始。

  我忍不住有些好笑，我倒是覺得夜虎似乎沒那麼可惡了，他的心思應該沒那麼複雜。之前對夜天明不爽，很可能是聽到了什麼風言風語。

  嗯，這是一個可以爭取的對象，我在心裡默默給他定了性。

  …………

  夜家在青雲鎮。

  這是青州市郊的一個大鎮，從古代開始，就已經享有盛名。

  因為，這裡有赫赫有名的夜家，夜家拳法更是讓人神往，曾經有一拳鎮華北之說。不過後來夜家知道樹大招風，果斷選擇了收縮，變得低調了不少。在這個過程中，夜家也主動開枝散葉，把觸手朝著全國各地，甚至是國外蔓延。

  這個策略讓夜家雖然名聲不顯，可實力卻是越發壯大。

  到了青雲鎮，我立刻就能感覺到夜家的聲勢。

  一個鎮，甚至比縣城都要繁華，而整個鎮上，從事商業的，大多數都是夜家人。夜虎很有名，不斷有人跟他招呼著，他挺直了身體，頗有一些得意。

  更讓我覺得稀奇的是，這裡武館眾多，練武蔚然成風。

  走在路上，居然不時都有孩童打上兩下，周圍人笑眯眯圍觀著叫好。

  夜天明也陷入了某種回憶中，走走停停，似乎在跟他記憶中的某些畫面兩相比對。人都是有鄉土情結的，根在什麼地方，那種眷念是流淌在血液中的情愫，怎麼也消解不了。

  沒一會，夜天明就遇到了一個老熟人，兩個人先是怔楞對視了一下，然後那個人試探著叫了一句：「天明？」

  「豐華？」

  「是我啊，天明！你居然真的回來了，這麼多年沒見了。」夜豐華情緒激動，夜天明也不遑多讓，兩個大男人情不自禁，抱在了一起，拍打著對方的後背。

  他們久別重逢，需要一個安靜一點的環境許久。夜豐華提議去旁邊的茶館，這是比較老式的茶館，裡面居然還有人在彈唱，咿咿呀呀的語調自有一種獨特風韻，讓人仿佛穿越到了老舊時光。

  夜天明看了我一眼，我秒懂。人家老友敘舊，我還是不要跟著瞎摻和了，我主動說道：「我看這裡的風景別具一格，師父，你們先去喝茶，我在附近轉悠兩圈。」

  「那好，你就在附近，不要走遠了，更不要惹事。」夜天明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特意看了夜虎一眼。

  這話顯然是對夜虎說的，夜虎撇撇嘴，沒吭聲。

  等夜天明他們一進入茶館，夜虎立刻就變得活潑起來，這廝笑眯眯朝我走來，我不想理會，徑直朝前面走。

  夜虎緊趕慢趕，追上了我，故作不滿，朝著我肩膀拍了下來：「喂，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搭理人？這麼沒有禮貌的？」

  這一下勢大力沉，我身體一個踉蹌。我心中頓時有了幾分惱怒，停下腳步，神色冷酷看著夜虎：「你做什麼？是不是覺得我找不到你家的位置？還是覺得可以讓我永遠都去不了你家？」

  赤果果的威脅讓夜虎臉色有些難看，他目光閃爍，看著的褲兜，好像在盤算著什麼。

  我微微一笑：「虧你還是年輕人呢，這都什麼年代了，雲時代！什麼東西都可以上傳到雲端的，你覺得搶了我的手機就有用了？真是天真！」

  夜虎臉上趕緊堆滿笑容：「哎呀，你不要這樣說嘛，好像我是什麼惡人似的，我能怎麼著你啊，我就是想要跟你親近親近，給你當個嚮導，你不要想多了哈。」

  我似笑非笑看了夜虎一眼：「希望真是我想多了，這嚮導，不要也罷。好了，我準備自己走走，就不勞煩您老人家了，麻煩讓一下。」

  夜虎臉色鐵青，卻是沒什麼辦法，我手裡拿著他的把柄，他能奈何？

  沒了其他人在旁邊看著，我的心情也頗為愉悅。我之前沒說假話，相比於應酬，我更願意徜徉在這種古鎮之中。那是一種很特殊的感覺，仿佛心也變得無比平靜。

  有時候我會想，我們人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相比於宇宙，我們真是塵埃一般，到最後，我們都會變成宇宙中的一分子，塵歸塵，土歸土。結局早就註定，勞心勞力去爭鬥，真的有意義嗎？還不如在閒暇的時候，好好享受一下世界上的各種風光，去體驗風土人情，這樣才不虛此生啊。

  走著，忽地，不遠處一個身影閃過。

  只是一瞬間，我腦中卻像是驚雷炸響。那個身影，怎麼那麼像是我熟悉的那個人？不對啊，她不是已經……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趕緊邁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