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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聞初見身子向後傾，倒吸一口冷氣。她連忙擺手，「無福消受。」

    見狀，聞淑娟笑言：「姑姑就是說一說而已，用得著這麼大反應嗎？」

    聞初見重重地點頭。

    午飯過後，聞淑娟便挽著聞初見的手臂逛百貨商場。

    這時，聞淑娟看中了一件衣服正在試衣間裡試穿，而聞初見則是坐在椅子上等待她。忽然手機響了一下，低頭一看，是蘇以曦發來的消息。

    【以橙：聽說三哥昨天出差了，今天不能來面基。】

    【初眸：千算萬算，沒想到啊！】

    【以橙：那我先去玩了。】

    【初眸：嗯嗯，注意安全。】

    聞初見收起手機，心情未免有些低落。

    不過後來，她被聞淑娟拖著逛街試衣服，直接把她累到忘記有那麼一回事，心中的失落感也化為了疲倦。直到下午五點多，聞淑娟才提議返程。

    剛上車，聞初見的電話就響起來了。她一看，顯示的是林迎琴。

    昨天她答應了林迎琴陪她吃一頓晚飯，晚上的時候還收到了她發來吃飯地點的簡訊。

    她接通了。

    聞初見：「餵？」

    林迎琴：「初見，你在哪？媽媽打車過去接你好嗎？」

    聞初見淡淡地說：「不用了，我和姑姑在外面，一會兒姑姑載我過去。」

    電話那頭的林迎琴，有一瞬間的失落，隨後又說：「那好，那一會見。」

    聞初見「嗯」了一聲，便掛斷電話。

    車內的空間那么小，聞淑娟固然聽見了兩人的對話，她側頭看了一眼聞初見，後者正捏著眉心，看上去的樣子頗為疲勞。聞淑娟嘆了一口氣，說：「見見，你媽媽還是不錯的。她從農村出來，在農村裡面丈夫說一，她們不敢說二，讓她們往東走，她們不敢往西去。你媽媽是不敢反抗你爸，其實對你還是很不錯的。」她伸出一隻手，揉了揉聞初見的頭髮，「你就別再生她的氣，好嗎？」

    聞初見沒有回答。

    其實她沒有要生林迎琴的氣 。

    只是她們再相聚之時，她早已經過了要在父母身邊黏糊的年紀了，也不懂得該怎麼和他們在一起相處。

    ——

    飯館。

    林迎琴比聞初見先到，她坐在靠窗邊，面朝向門口。她一看見聞初見，臉上換上燦爛的笑容，向她揮揮手，喊：「初見，媽媽在這兒。」

    聞初見的手拽了拽包的帶子，深吸一口氣，才走向林迎琴。

    她剛坐下，林迎琴便將面前的餐具推給她。餐具上面有明顯的水跡，手觸碰上去時，還有些餘溫。

    林迎琴笑言：「媽媽已經給你用熱水洗了一遍，乾淨的。」

    聞初見木訥地點點頭，道謝。

    兩人一時沒話說，氣氛有點尷尬。

    林迎琴將旁邊的菜單遞給聞初見，「瞧媽媽這記性，都忘記點餐了。你看你都瘦了，多點些，多吃點。」

    聞初見應諾下來。

    相比聞淑娟說她瘦的時候，她現在的反應有點平淡，一點兒都沒有想要反駁的心。

    林迎琴看見她身上的衣服單薄，又說：「初見，你是不是上回，回學校的時候太過匆忙，沒有把冬□□服收拾過去？怎麼不讓媽媽寄過去？」、

    聞初見視線一直放在菜單上面，沒有挪開。她搖搖頭，說：「沒事。」

    林迎琴提議：「要不媽媽今晚陪你去買？」

    聞初見又搖搖頭，「不用了，今天姑姑給我買了。」

    林迎琴一愣，說道：「那多少錢，我把錢還給小姑。」

    聞初見：「不用了，我自己會給的。」

    林迎琴沉默一下，她知道聞初見的脾氣倔，決定好的事情誰也不能說服她。她只好從別的方面資助她，她問：「生活費還夠嗎？媽媽多打點錢給你，好嗎？」

    聞初見又拒絕了，「不用了，聞修賢現在讀的學校學費不是很貴嗎？留著吧。」

    聞修賢學習成績一般，原本按照分配應該是到市裡的一間普通初中。可是聞老太太覺得那間分配的學校教資不夠好，托人找了點關係，把聞修賢送去了一間有名的私立學校，一個學期僅僅是學費已經花去一萬多元，更別說是其他雜七雜八的費用了。

    他們家本來就不算富裕，一直都是省吃省用。前些年聞建國賺了一點錢，生活過得寬鬆了些。而現在因為要送聞修賢去私立學校，他們家的積蓄可以說用得七七八八了。

    一說到這件事，林迎琴就嘆了一口氣。

    作為一名母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接受好的教育，到時候出人頭地。然而，這件事情需要量力而行，沒可能家裡大部分的支出都放在了孩子讀書上面。

    她看了一眼女兒，初見一直都讀的是公立學校，最後卻考上了重點大學。這不就說明了，只要孩子自己加把勁，其實也是可以去到好的學校嗎？

    但是這些話，她一點兒都不敢說出來。

    她從農村出身，讀書不多。家裡有什麼大事，都是由丈夫聞建國決定的，而她只能順從。況且，對於她的出身這點，她的婆婆已經不太滿意，生下初見以後，態度就更為惡劣，直到聞修賢出生以後，這才有些好轉。所以，她更不能說。

    到最後，千言萬語只化為一句：「要是修賢像你這麼讓人省心，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