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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重要的女子

2024-10-27 16:16:32 作者: 棉花花
  在娘家做小姐時,她管家三年,規矩就是規矩,從不通融任何人,也不憐憫任何人。沒有情面可講。

  到嫁了人,在東宮歷經起落,坎坎坷坷,嘗到了她以前沒有嘗過的冷暖,她的心打開一點缺口。

  不能有孕,讓她矮別人一頭,從前的爭榮夸世,又淡了。樣樣都想做到最好,卻又做不好。索性,對別人不那麼嚴苛,對自己也不那麼嚴苛。

  救李明和小喜,是對李明在她落難時忠心耿耿的回報,也是為自己積點福報。

  成就一段姻緣,等於修七座廟。

  丑時,漆黑的夜淌著靜謐。

  李明和小喜,身上塗了血,嘴角也塗了血。

  實則,李明沒有服下鴆毒,小喜也沒有被杖斃。

  焦玉兒離開天牢前,道:「今夜,我做主,你們算是結為夫婦了。從此,奔你們的活路去吧。」

  李明和小喜跪在地上,道:「太子妃保重。您的恩情,我二人銘記於心。將來,您諸事順遂,我們為您燒香抄經。您若有個馬高蹬短,上下兩難的時候,我二人拼上所有,也要來救太子妃!」

  焦玉兒眼圈兒泛紅,囑咐了幾句讓他們好好過日子的話,便走了。

  丑正三刻,今夜被處死的人,屍首都被放在板車上,拉走。

  天牢的獄卒查了數,剛剛好,二十三名。

  李明和小喜,也躺在裡頭。

  一路,過三遍檢查。

  待出了宮,「死去」的他們,便自由了。

  焦玉兒躲在暗處,看著板車過了最後一道檢查出了宮,方才安心回去。

  待她回到東宮,已經寅初了。

  繡花伺候她梳洗罷,她躺在床上,方覺疲憊,沉沉睡去。

  夢裡,心跳得特別快。

  好似她與德芳,都走到了窮盡之路。

  醒來,天微微亮。

  一切如常。

  才知那絕境只是自己的臆想。

  德芳在穿鞋,見焦玉兒神情緊繃,問:「表姐,你怎麼了?」

  焦玉兒道:「爺,我心裡莫名不安。李明的事,好似不是終點,倒是起點,將來,咱們真的遇到事,有口說不清,怎麼辦?」

  德芳摟住焦玉兒,道:「不會,父皇只有我這一個兒子了,東宮不會出事。就算有什麼,父皇也會保我們啊。」

  「爺,」焦玉兒扶著德芳的肩,看著他,道:「若父皇也保不了咱們呢?他無能為力呢?」

  「說什麼傻話。父皇千古一帝,開基明主,怎麼會保不了咱們。」德芳道。

  焦玉兒道:「總之,就算東宮出事,咱們不出事,就好啊。」

  德芳把被子給她蓋緊,親吻她的額頭,道:「表姐,你身體還沒好,多養養,蛇血草接著喝。」

  「說到蛇血草,這林妹妹倒真是個好人。她到東宮這麼久,日日向我問安,謹守本分。今年秋天,她就要誕下孩兒了。」焦玉兒的眼裡有了希冀。

  夫妻倆正說著話,林妙就來請安了。

  德芳趕著去書房處理政務,走了。

  焦玉兒道:「林妹妹,你回去歇著吧。」

  「謝太子妃體恤。奴給太子妃煎了藥再走。」林妙說著,去小廚房,和繡花一起煎藥。

  昨晚趙玄郎的處理結果,林妙已經知道了。

  沒有牽涉東宮,林妙鬆了口氣,問繡花:「姑娘,你在東宮日久,跟李明熟悉不?」

  「熟悉。他人很好。」

  「那,他為什麼好端端的,去春來喜班子?」

  「奴婢不知道。」繡花答。

  林妙想了會子,也沒想出所以然來。

  繡花說:「我們少爺的那位先生,真是極好。要不是她,我們小姐真是險得很。哪兒禁得起失血呢?」

  林妙敷衍地點點頭:「是,是,是挺好。」

  須臾,林妙又問:「飲血飛蟲的事,陛下果真不查了麼?」

  「已經查清楚了啊!還查什麼?不是春來喜班子的人搞的麼?都被杖斃啦!」繡花道。

  林妙道:「是,是,瞧我都糊塗了。」

  繡花大大咧咧,道:「寶林當了主子,氣色比原來好多了。奴婢記得,您前幾年到焦府來的時候,穿著葛布衣裳,戴著木簪子,可羨慕我們小姐的衣裳首飾了呢。」

  林妙有些尷尬。

  林妙的父親林朝是焦玉兒父親焦繼勛的餵馬副官。說白了,就是給焦繼勛跑腿、餵戰馬的。父親討好焦繼勛,林妙自己討好焦玉兒。

  她從小到大,十來年,在焦玉兒面前沒有抬起頭。

  三月最後的幾天,匆匆過去了。

  四月來了。

  群玉館的玫瑰,一朵朵開得鮮艷,帶著刺兒,潑辣美麗。

  東京還不太熱。

  微風不躁。

  院中,肉團團坐在輪椅上,給玫瑰花剪枝。趙喜寧抱著柴郡主玩耍。

  玉蝶來了。

  「宗訓哥哥,喜寧嫂嫂,還有我的小花妹妹!」玉蝶笑。

  趙喜寧道:「玉蝶看著一天天長大,都同我一樣高了。姑娘到了十二三,豆蔻年華,長得就是快。」

  「嫂嫂,我跟師父學了一套劍法,耍給你們看。」玉蝶道。

  「好。我們的小玉蝶,可是學了很久的劍法了呢。」趙喜寧笑著跟懷裡的柴郡主道「來,我們看玉蝶姑姑的新劍法。你呀,就是玉蝶姑姑接生出來的。」

  玉蝶真是頗有練武的天分。

  跟焦子辰學了一年,耍起劍來,像模像樣,等閒的人,都近不得她的身了。

  小小的柴郡主拍著手。

  眾人大笑。

  「小郡主真聰明,還知道鼓掌。」宮人們夸道。

  肉團團跟趙喜寧說著朝廷開武舉的事,四月中便是最後一場考試,在宮裡進行,由趙玄郎欽點名次,是為天子門生。

  趙喜寧的表兄參加了武舉,第三場就被篩下來了。

  玉蝶無意中說:「我也想參加武舉比試。」

  沒有人當回事。

  女子是不能參加武舉的。

  肉團團卻把玉蝶的話聽進去了。

  武舉那日,他讓玉蝶換了男裝上場。玉蝶非常高興:「宗訓哥哥,你真好。」

  肉團團把玉蝶看似不切實際的夢想記在心裡,幫她實現,這讓玉蝶感受到一種細小又龐大的溫暖。

  孟夏草木深。

  御花園擺了擂台。

  玉蝶得了第八名。

  誰也沒想到,這次武舉中,除了玉蝶,還有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在餘下的歲月里,成為宮中一個重要人物,宮裡一道別樣的風景。我努力扭轉地雲鏡里歷史結局的路途中,因為有了她,而格外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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