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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細心的焦玉兒

2024-10-27 16:16:32 作者: 棉花花
  「你提撫養德芳、看顧宗訓,是嘲諷本宮無子嗎!」

  玲瓏甩開我,厲聲斥道:「還敢狡辯你沒有覬覦之心?你有什麼資格謝本宮撫養德芳、看顧宗訓!你真的把自己當作比本宮還和陛下親近的人了麼?」

  她後退幾步,險些沒站穩。

  她身旁的宮人荷心連忙扶住她。

  玲瓏圓潤的臉上,泛上紅潮,久久難以平復。

  當初,趙玄郎給她出宮嫁人、封誥命的機會,她拒絕了,選擇做一個有名無實的中宮皇后。

  熬了這麼多年,最大的念想,就是德芳將來能做新帝。

  德昭一黨,一直讓她頭痛,她身處複雜的漩渦之中,竭力籌謀。

  現在,我有了身孕,於她而言,是極大的威脅和打擊。

  她根本不相信,我沒有爭奪之心。

  且她原本覺得,先皇后大去後,趙玄郎對她的冷淡是因為懷念先皇后,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我的頻頻侍寢,讓她覺得,趙玄郎還會喜歡上別的女人,只是,不是她。

  這讓她愈發惱恨我。

  我不管說什麼,提及什麼,在她眼裡都是錯的。

  我的存在,對她來說,都是錯。

  「本宮親自打你,倒是給你臉面了。」她說著,命旁邊的小太監:「賢妃不敬中宮,去,打她一百個耳光。本宮坐在這兒數著,一個都不能少!」

  小太監領了命,怯怯縮縮地上前。

  玲瓏的眼神,幽怨交織著寒涼。

  勢必要給我一些顏色看看。

  殿外,輪椅碾過地面的聲音傳來。

  肉團團來了。

  他沒有看我,一眼都沒有,而是逕自轉動輪椅到玲瓏身旁,微笑道:「方才差人去慈明殿請母后,沒請到。聽說母后在這裡,兒臣便親自來請。今兒得了一缽閩地的好茶,那茶樹二十年才能採摘一次,極為珍貴。兒臣不敢先嘗,要與亞父、母后同享。」

  玲瓏面色稍霽:「宗訓,你是個懂事的孩子。知好歹。」

  「得母后看顧撫養之恩,兒臣不敢忘。」肉團團道。

  玲瓏指著我,向宗訓道:「母后今兒生了好大的氣。賢妃仗著有孕,不敬母后。母后非得教訓教訓她不可。」

  肉團團親昵地挽著她的手,把她往外拉:「您是中宮,有中宮的心胸,跟她計較什麼?就算她生了皇子,也是幼子,怎配跟德芳比?到兒臣那裡喝盞茶,消消氣。」

  「話雖如此,也……」玲瓏被拉扯著起身,仍回頭瞪著我。

  「母后,兒臣那兒,水都沸了三回,潑了三回,走吧……」

  玲瓏總算走了。

  我繼續坐到桌邊喝粥。

  桌上,新摘的梅花插在玉瓶里,暗香浮動。

  那廂,慈明殿。

  玲瓏從群玉館喝罷茶回來,內侍通傳,秦王和秦王妃來了。

  德芳昨日大婚。

  按規矩,新婚夫婦來敬茶。

  焦氏跟在德芳身後。

  兩人沒有新婚夫婦的甜蜜,淡淡的,卻也相敬如賓。

  焦氏跪在地上,恭敬奉上媳婦茶。

  玲瓏沒有接,向一旁的荷心道:「御膳房前幾日做的藕湯,不大新鮮。」

  「娘娘您想吃點兒什麼?奴婢去傳。」荷心道。

  「哎,不拘吃點什麼,總之,不吃藕就行。藕啊,心眼兒太多。本宮就怕心眼兒多的東西。拼了命地擠上桌,讓人生厭。」玲瓏道。

  「是,娘娘,奴婢這就去跟御膳房的人說,再也別做藕了。」荷心道。

  焦氏仍是捧著茶,紋絲不動。

  德芳輕輕咳嗽一聲,提醒道:「母后,兒臣的王妃給您敬茶了。」

  玲瓏笑道:「本宮光顧著跟荷心說話,忘了。秦王妃,你今兒怎麼穿一身兒杏紅色?全無正室的體統。」

  焦氏道:「母后在上,兒臣聽聞您喜歡茜素深紅,便不敢穿正紅。」

  玲瓏這才轉過頭來,緩緩接過茶。

  「兒媳焦玉兒,拜見母后,願母后福壽康寧。」

  玲瓏喝了茶,道:「你出去候著吧,本宮有體己話跟德芳說。」

  「是。」焦氏退到外頭站著。

  德芳道:「母后,您何苦這樣待表姐?她已經是王妃了。」

  「本宮就是討厭他們父女倆,為了巴結你,費盡心思。你看看她,哪一點配做秦王妃?」玲瓏道。

  「母后,您不是有什麼體己話跟兒臣說嗎?」德芳繞開玲瓏的指責。

  玲瓏嘆了口氣,喝了幾口茶,道:「德芳,宮裡的喜事,你聽說沒?」

  德芳低頭,道:「聽說了……」

  「賢妃有孕了。你父皇老來得子。這是大喜事。你從前那般在意沈姑娘,沒想到吧,她奔了這樣好的前程,到時候給你添個弟弟,皇家就更熱鬧了。」玲瓏道。

  德芳不語。

  玲瓏命宮人捧來幾盒燕窩、阿膠,道:「你去看看賢妃吧,恭賀恭賀她,這是你做皇子的氣度。把母后準備的補品送過去。你倆之前,有些交情,你送補品給她,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是。」德芳道。

  少頃,德芳出了慈明殿,見焦氏端正地站在外頭。

  「表姐。」他喊了一聲。

  焦氏迎上來:「爺,您出來了?」

  德芳道:「母后那樣待你,你別放心上,時間長了,她氣消了,就好了。」

  焦氏笑道:「爺,您這兒說的哪裡話?母后是妾身的婆母,婆母教導兒媳,天經地義的事。妾身要是生氣,就是妾身糊塗了。」

  德芳道:「母后讓我去趟披芳殿看看賢妃,你同我一起去。」

  「好。」

  焦氏看到他身後太監捧著的禮品,道:「爺,這是母后讓您送去披芳殿的麼?」

  德芳點頭:「是,母后處處為我思慮周到。」

  焦氏想了想,笑道:「爺,賢妃是有孕之人,入口的東西要格外留神。妾身看看這些東西,可好?」

  「母后準備的,你還不放心嗎?」德芳道。

  「母后自然是極穩妥的,就怕手底下的太監宮娥弄差了。」

  焦氏細細看了看,道:「爺,這些東西,您不能帶到披芳殿。賢妃娘娘有孕,恐母后身邊的人有想法。臣妾總覺得這些東西不對勁。妾身也提前準備了補品,以防萬一,還是送妾身準備的東西給賢妃娘娘吧。」

  德芳道:「有必要麼?」

  「很有必要。」

  「那隨你吧。一點小事,你也緊張兮兮的。表姐,你從前就是這樣,謹慎過頭。」德芳道。

  「爺,小心駛得萬年船,老話兒總沒錯的。妾身嫁給了您,夫妻一體,榮辱與共,自然事事為您著想。」焦玉兒道。

  良久,換了禮品,兩人去往披芳殿。

  初冬,霧蒙蒙的,宮牆、樹木,都浸在霧中。

  這時的福寧宮,外頭的門掩著。

  內殿,趙玄郎坐在軟榻上,太醫正在給他行針,他滿頭的冷汗,額上的青筋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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